第二百八十九章 天道反噬,命不久矣
2024-06-08 10:48:03
作者: 雲外鏡
三人有些意外這第二杯酒與他們有關,連忙添上酒以作回應。
楚婉君笑著又添上第三杯酒,朝前一舉,神情莊重道:「這三杯酒,祝我乾冥宗往後蒸蒸日上。」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舉起手中酒杯,齊聲道:「祝乾冥宗往後蒸蒸日上!」
三杯酒畢,眾人臉上多少帶有幾分喜色。
華容已然決定招收弟子進入乾冥宗。
而這消息如今已經放了出去,招收的日子在一個月之後。
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所有想要加入乾冥宗的人趕到北洲。
這一個月里,乾冥宗也該好好整頓一下,將閒置許久的地方重新打理。
閻冥司出品的飛行法器極快,不過幾日工夫,眾人便抵達乾冥宗。
離開數月,一踏入乾冥宗地界,北洲的寒冷便被結界阻擋在外。
飛行法器駛入乾冥大廣場後緩緩降落。
沈南洲操控著法器降落後,便從操控室中走了出來。
莫知凡正站在船頭伸著懶腰,昭然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還是家好啊,一回來就犯困了。」他說完打了個哈欠,眼眸微眯著朝船邊走去,縱身一躍下了船。
楚婉君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看向從操控室中走出來的沈南洲朝自己走來。
雲晏初幾人從飛船上一躍而下,回到乾冥一下子輕鬆許多。
許爭渡與顧妙還有若生看著氣派十足的乾冥宗,眼中滿是驚艷。
顧妙掃望著四周,感嘆道:「乾冥宗可比青羽氣派百倍不止。」
「提那個晦氣玩意做什麼。」雲晏初笑吟吟地說著,顯然心情很好。
帶顧妙朝前走去,雲晏初邊走邊給他們介紹乾冥宗。
而飛船上方,沈南洲走到楚婉君身邊,見她還不下船,不解問道:「師姐怎麼了?」
楚婉君面露擔憂之色,「到乾冥宗,師尊應當感受得到,可是他遲遲未從房中出來,我擔心……」
楚婉君有些猜疑,卻怕是自己多想。
沈南洲一聽,明白楚婉君的意思,「我去看看。」
「好。」楚婉君點頭,眼看著沈南洲跑了過去先是敲了門,只是半晌無人應答,便推門而入。
楚婉君緊張地攥緊手,不過一會工夫,腰間令牌傳來沈南洲的聲音,「師姐,快來!」
一聽這話,楚婉君立即朝著房間跑去。
剛踏入房中,一股極淡的血腥味鑽入楚婉君鼻尖,看著被沈南洲扶起的華容,楚婉君臉色大變。
「師尊!」楚婉君驚呼上前,連忙握住華容的手腕,感受到他脈搏跳動異常強烈,楚婉君心頭咯噔一聲。
「快,去找思佑,快去!」楚婉君急聲說道,沈南洲二話沒說直接跑了出去。
所幸魏思佑沒有走遠,沈南洲出去沒一會便將人帶了回來。
楚婉君看著華容臉色慘白毫無生氣,心臟狠狠一抽。
這反噬加劇如此猛烈,她根本無法想像華容究竟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魏思佑一進屋子就聞到了血腥味,大步朝楚婉君走去。
楚婉君一見他來,立即起身讓位。
魏思佑看著雙眸緊閉,臉色蒼白的華容,眉目沉凝。
他伸手搭脈,臉色凝重地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粒丹藥餵華容服下。
看著華容蒼白的臉色稍好轉了些許,三人才鬆了口氣。
「思佑,師尊他……」楚婉君擔憂的問。
魏思佑搖了搖頭,「沒了回溯鏡的延緩,天道反噬加劇了,再過些日子,師尊的修為便會盡數散去。」
「沒有別的辦法延緩反噬嗎?」楚婉君不死心地問道。
「師尊當年獻祭萬人血陣,本就是死路一條。」魏思佑無奈地看著楚婉君,「師姐,我們爭不過天的。」
「我不信,既然時間能夠回溯,那師尊的獻祭為何不能?」楚婉君雙眸帶著瘋狂之色。
魏思佑苦笑一聲,「師姐,師尊也不信,可他最後不也為了小師妹妥協了嗎?」
此話一出,楚婉君的臉色變得蒼白。
是啊,就連華容都妥協了,她比不得師尊。
楚婉君頹敗地閉上了眼睛,緩了好一會才睜開,聲音不覺哽咽,「思佑,師尊還有多少時間?」
「若是不動用靈力,好好養著,一年。」魏思佑如實告知。
天道反噬,命不久矣,這便是逆天而行的歸宿。
楚婉君沒想到只剩下一年,她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你們帶師尊回主峰吧,等師尊甦醒之後,將情況如實告知,我先去處理招收弟子一事。」
「是。」魏思佑與沈南洲應聲,看著楚婉君有些踉蹌離去的背影,深知此事對楚婉君的打擊之大。
魏思佑看著華容,心情很是複雜。
若是沒有回溯鏡,他們必然不會相信這個瘋子師尊會為了他們作出這等瘋狂的舉動。
更不會知道性情古怪,冷血無情的他原來將他們看得這般重要。
魏思佑忽地回想起數年前華容身體出現異樣的那一日。
在從他口中得知是天道反噬的表現時,華容十分淡然,好似並不是什麼大事一般。
可也是在那日之後,他開始為乾冥謀劃未來,樁樁件件,卻無一件是自己打算。
回溯鏡是延緩天道反噬的唯一途徑,華容卻交給了溫滿川。
只因回溯鏡是五方神器之一,唯有五方神器鎮得住魔族。
延緩反噬於他而言不過多活些日子,但鎮壓魔族,卻能保她未來無憂。
魏思佑早在華容交出回溯鏡時便明白了他的打算,只是此事的後果,確實……太過沉重。
他不禁思考,一年之後若華容離世,雲晏初會如何?
她會不會恨?恨自己重活一世仍舊有無法挽留的人,恨她救不了她最尊敬愛戴的的師尊,恨為時已晚,結局註定。
兩人一直在房中站了許久才帶著華容回到主峰,將人安置好後,便一直待在屋中等華容醒來。
這一等,便是一個下午。
夕陽西下,殿中逐漸昏暗。
沈南洲揮手點燃屋中燈火,轉過頭來,便見華容不知何時醒來。
「入夜了?」華容輕聲問道,神情淡然。
沈南洲微微頷首,伸手扶起華容道:「入夜了,師尊身體可有不適?」
「無事,只是有些疲倦。」華容側眸看向站在一側的魏思佑,「我……」
不等他問,魏思佑直言道:「師尊日後勿用靈力,固元養神為主。」
華容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那與廢人有何區別?不聽,左右不是什麼大事。」
魏思佑見他這樣,神色嚴肅了幾分,「若是師尊想加速反噬,盡可不顧醫囑。」
「放肆。」華容眯眸低喝道。
「若能讓師尊遵醫囑,弟子接受懲罰。」魏思佑後退一步跪地請罪,毫不退步。
華容沉默了片刻,終是輕嘆,「我是不行了,鎮不住你了。」
「師尊永遠是思佑的師尊,但思佑如今先是師尊的醫師,其次才是師尊的徒弟。」
魏思佑堅定不移,他知道如今不能退步,定要讓華容答應遵守醫囑。
華容擰了擰眉,擺手說道:「起來,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