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傳奇太子妃:從難民堆到問鼎中宮(14)
2024-06-08 09:50:12
作者: 河伯獻神魚
正是盛夏,天氣一日一日地熱起來。
東宮正殿內的冰塊量要比其他地方的都足,室內格外涼爽舒適。
而邵棋又天生不耐熱,於是她每天都千方百計地賴在這。
時常是魏璟從書房裡出來,經過長廊,遠遠就望見一個纖細的身影站在正殿內,正斜倚在窗邊翻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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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璟立在長廊上,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她。
邵棋看書看得很快,也很投入,並沒有注意到這暗處的目光。
「她這幾日為何總待在這?」魏璟忽然開口,視線還停在不遠處的倩影上。
鄭德海猶豫著思索片刻才道:「回殿下,天氣炎熱,西廂房那裡尤其悶熱,邵姑娘可能是耐不住。」
魏璟瞥他一眼:「東宮裡冰的份額之多,每月都有餘量,你是怎麼安排的?」
鄭德海連忙回答:「殿下,奴才是按慣例安排的冰量,只是西廂房構造特殊,若是想要壓住暑氣,那它的冰份就要超過正殿了,這……」
這宮裡,哪有一個廂房用冰量超過正殿的道理?這未免有些僭越了。
魏璟挑了挑眉,不帶任何語氣地反問一聲:「這個問題有這麼難解決麼?」
「這……」鄭德海急得額頭上直冒汗,「奴才愚鈍,還請殿下賜教。」
「把正殿和西廂房的用冰量都添一倍,你秘密去做,不必顯於人前,免得平添是非。」
鄭德海愣了一下。
辦法是個好辦法,但是,這麼做……正殿真的不會變成冰窖嗎?
這可真是凍死自己,成全邵姑娘。
他大為震撼,呆愣愣地點頭應是。
接著就聽見身旁繼續傳來男人的詢問:「既然她這幾日時常來正殿,那她可有來過書房這附近?」
魏璟的語氣平靜尋常,仿佛在問什麼不值一提的事情,然而實際正與之相反。
——書房可是東宮重地。
鄭德海一下就肅了臉色,語氣認真:「回殿下,沒有您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可能靠近書房。」
魏璟收回目光,淡淡「嗯」了一聲,神情意味不明。
停頓良久,他才開口。
「去把她最近看的書一模一樣準備一份,放到孤的書案上。」
話落,他面色平靜,邁著步子轉身離開。
徒留呆愣的鄭德海在原地停了幾瞬才反應過來,太子殿下這是想知道邵姑娘最近都看了什麼書。
他眨了眨眼,揣測上意的萬般心思在心中過了一遍,半晌,才暗暗「嘖」了一聲。
——恐怕殿下自己都不知道,每每提及邵姑娘的事情,他的反應有多反常。
不遠處的纖細身影還在專心地翻著書頁,鄭德海的目光在她身上划過一瞬,然後不動聲色地隱去。
了不得啊。
這位可是東宮裡最大的變數。
一日後,魏璟坐在書房裡,看著鄭德海搜羅來的「邵棋同款書單」,隨手拿起一本《俊俏王爺焚稿斷痴情》,翻了兩頁,看到「王爺雨夜在女主角房外失聲痛哭」的情節,頓時沉默了。
除了這本,剩下的還有各種各樣的話本子,主角包括但不限於俏書生、霸道將軍、江湖俠客等等。
「她每日就看這些?」見多識廣的太子殿下語氣里隱隱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鄭德海一絲不苟地回答:「回殿下,是的,不過還有幾本書奴才實在是搜集不到,似乎……是禁書。」
室內安靜了良久。
就在鄭德海想要偷覷殿下一眼,看看他的神情時。
上首忽然傳來男人四平八穩的聲音:「孤知道了,下去吧。」
鄭德海弓著身子退了下去。
魏璟合上書,坐在書案前,手上輕輕撥弄著佛珠。
「邵,棋。」
他輕聲念著這個名字,眼底眸光晦暗不明。
——你到底想從孤這裡得到什麼呢?
……
邵棋已經收到了好幾封來自賢王府的密信,陳保絲毫不急,魏秋暘倒是著急的不得了,恨不得邵棋立刻發揮間諜本能,一天八百個消息往外送。
邵棋既然都已經暗地裡另投陳保麾下了,當然懶得理他這種小菜雞,給他回的信中只有短短一句話:「時機不到,不可打草驚蛇。」
而這封回信的臨摹版,當天晚上也穩穩噹噹地出現在了魏璟的書案上。
鄭德海真沒想到邵棋竟然真和賢王府以及陳保一黨有勾結,這一封信簡直把他這個本來深信「東宮將有女主人」的天真月老給幹了個粉碎。
「這,這,殿下!福寧大長公主她——」
「姑姑對朝堂上的紛爭向來敬而遠之,所以她是不知道這些內情的。」魏璟一邊說,一邊用修長的手指夾著信紙,放在一旁的燭火上輕輕一燎,頓時化作灰燼。
說到這,他瞥了他一眼,言簡意賅:「你也不知道,明白了嗎?」
鄭德海頓時明白這是讓他裝傻充愣,守口如瓶,於是連忙點頭應是。
不過……
「殿下,您打算如何處置邵姑娘?」
信紙燃燒殆盡,魏璟輕輕捻了捻指尖,神色平常:「孤自有決斷。」
……
又隔了一日,邵棋照舊拿著帳本去做匯報,走到正殿門口時,就已經隱隱感受到了裡面傳來的絲絲涼氣。
她頓了一下,邁步進去,室內涼爽得她都想再披一件外衣。
奇了怪了,最近她的西廂房也添了不少冰,難不成東宮倉庫里的冰多得堆不下了?
上首的魏璟一身深藍色寬袍,正在低頭處理政務,聽到她的腳步聲,抬眼看了過去,然後就看見她抱著雙臂正環顧四周。
邵棋迎上他的目光,笑了一下:「沒想到殿下竟然這麼畏熱,這裡冷得像廣寒宮似的。」
「怎麼,你去過廣寒宮?」魏璟瞥她一眼。
邵棋緩步走到了他身前,把帳本放到他面前讓他過目,嘴上隨口搭話:「夢裡去過,但是確實沒見著嫦娥。可能是下凡會情郎了吧。」
她滿嘴跑火車,魏璟輕笑了一聲,低頭看起了帳本。
邵棋感覺他現在的心情貌似很不錯,於是咳了咳,試探著開口:「殿下,這上面有幾間鋪子的收成我還沒有核實,要不您給我個令牌,我出宮去走一趟?」
魏璟動作一頓,抬眼看向她,神情難辨:「你想出宮?」
邵棋莫名覺得他此刻的眼神突然暗得驚人,但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魏璟垂下眼,撥弄了一下腕上的佛珠,半晌,才淡聲開口:「既然想出宮,那明日就跟著孤去岳家參加壽宴,結束以後你再去查鋪子。」
邵棋頓時滿臉問號。
「殿下,」她緩緩開口,「我一個女官,為何要跟著你去參宴?」
這話你自己聽著不離譜麼?
「女官……」
魏璟咂摸著這兩個字,忽然扯了扯唇,眼底墨色翻滾:「你以為,福寧大長公主送你到孤身邊,就真的是讓你來做女官的?」
他抬眼,看著眼前女子仍然疑惑不解的神情,卻不過多解釋,而是一字一句道:「明日在宴會上,無論孤說什麼,你都只需配合便是,結束後孤讓鄭德海送你去查鋪子。」
聽了這話,邵棋挑了挑眉,注視著他。
明明他在命令她,然而有一瞬間,魏璟卻莫名從她眼神里讀出了一種「縱容」的情緒,那眼底的笑意燙得他幾乎想要移開目光。
緊接著他就聽見她說:「好吧,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