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操心
2024-06-08 08:49:37
作者: 看人間
明傑院擴張,要招女學生之事,年汀蘭想了許久,她要尋新的地方,這地方還不小,只怕還得回去與玄淵商量一二,若是他還有更好的地方,能夠為自己培養一些人才出來,那才是極好。
年汀蘭到年府,看著緊閉的大門,有人來開了門,卻並不讓年汀蘭進。
「太子妃,還請回吧,咱們夫人下了令,若是太子妃回門,是不許放進來的。」
守門人是年府多年的老僕了,之前一直看著年汀蘭長大,神情為難。
年汀蘭大驚,如何母親還不許自己回府了?
「許伯,為何母親不讓我進府?我父親不是回府了嗎?」
年汀蘭一頭霧水,母親這是何意?如何連這家門,都不讓自己進了?莫不當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進了別人的府邸,就連自己的家都不能回了?
守門的許伯只將門開了一條縫,面色苦惱極了 ,「太子妃,您就別為難小的了,實不相瞞,打您成親那日,夫人就生了好大一場氣,氣頭上就吩咐人,將您的院子都給砸了,還給小的們下了死令,您回來的時候,誰要是放您進去了,誰就是在與她作對,小的們沒了飯碗事小,關鍵若是惹了夫人生氣,傷著夫人的身體,就不好了。」
年汀蘭萬萬沒想到,母親竟然會這般行徑,忽然想到自己成親那一日,莫不是自己勸誡玄淵之事,被母親知道了?
年汀蘭不能進家門,看著許伯緩緩將門給關上,這年府大宅,以前她一心想逃離出去,如今卻是,連進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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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魚,你說母親,為何這般與我置氣?」
長了這般大,年汀蘭頭一回覺得心頭一陣寒,一股恐懼和無措感,油然而生,這個感覺,如墜冰窖,四肢都是寒冷的。
若是平日自己沒有做虧心事便罷了,關鍵是這一回,年汀蘭在那一場刺殺皇上的謀劃中,終究是幫了玄淵一把,害得父親重傷,她這心裡也是難受的,鬼使神差那般做了,這會子覺得心裡有愧,才又覺得難受得緊。
「小姐,要不咱們從後門進?」青魚與後門的那個老頭關係還算親厚,說不準還能有點機會。
年汀蘭搖了搖頭,自己母親的性子,自己能不知道嗎?她說出來的話,從來都沒有改變過,言必行,行必果,是母親一貫以來的行事風格。
「母親的性情你又不是不了解,何苦去害了別人?」不知為何,年汀蘭忽然便對自己沒了信心,母親這一回,連她的院子都能砸了,這氣,足以證明是生的有多大,她那院子,可是母親掌家的時候,悉心布置出來的,一點一滴,都是她為自己傾注的心血。
「那,咱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就讓夫人誤會咱們吧?」
「誤會什麼?」年汀蘭站在馬車前,一聲苦笑。
青魚頓時啞口,年汀蘭之前確實是,讓玄淵臨時變卦,躲過了皇上設下的一劫,可是這也間接害慘了年侯。
「後日,貴妃娘娘不是辦了個賞荷宴嗎?母親或者嫂嫂總歸有人會去的,咱們也去就是了。」年汀蘭本是不打算去那種宴會的,畢竟是貴妃在操辦 ,她只是意思一樣的送了請柬過來,只怕是想要籠絡她那一方的人,年汀蘭本不想不摻和的,她從小便任性慣了,一貫由著自己的心意來,這一回,她卻不得不逼著自己出去遊走,與母親之間,總不能當真產生了隔閡。
年汀蘭出了淵王府之事,很快便傳到了墨卿桑的耳中,「她不是身子骨還沒有恢復好?怎麼這般任性?」
墨邪閉嘴不言,這太子妃如何任性,他又怎麼知道?
到是秦陽,這年汀蘭的消息一遞到墨卿桑這裡來,她便跟著過來了,與她一同來的,還有那個早已經被送出去了的新荷。
之前年汀蘭說是想要她死,終究是沒有狠下心來,還是放過了,只是墨卿桑氣不過,將她送去了下頭,許久未曾想起,這會兒再見,卻瞧著她梳了年汀蘭以往的頭飾,做了她還未嫁入淵王府的裝扮,就連衣裳,也是如同年汀蘭的衣裳風格。
就是那清冷的模樣,她也學了個七八分的相似。
墨卿桑一眼便認出新荷,但是無可厚非,他明顯的在新荷身上看到了屬於年汀蘭的影子,瞧著她們進來,不由得眉頭一皺,「怎麼把她給帶來了?我可有說要將她給提上來?」
新荷明顯的聽出墨卿桑聲音里的不快,低著頭,瑟縮了一下。
也不知是為何,墨卿桑看著她那神情,莫名就是有些於心不忍,那副模樣,顯然是落入了秦陽的眼中。
秦陽掌管醉生樓多年,一個男人是痴情種,還是花心蘿,她是一眼便看得出來。
這墨卿桑,這輩子是中了年汀蘭毒了,就是她已經嫁做人婦,偏偏他還不死心。正是因為抓住了他這一特性,秦陽特意做主,將新荷給招上來,一個大男人身邊,沒有一個女人伺候,這該如何得了?
再說墨卿桑,近日裡,因為尤為的事兒,忙的焦頭爛額,為了尋他,可以說是費盡心思。整日整夜的,不能舒緩一下身心,這可是要壞大事的。
「這可不是誰偏袒,別人新荷能力不錯,做事又細緻,是下頭一步步推薦上來的,本就是伺候了你多年的,就是你心尖兒上的那個人,怕是都忘了之前的事兒了,你又何苦再計較?莫不是這新荷待你,還不夠真心?」
秦陽看出墨卿桑眼裡的不忍,他對年汀蘭心心念念,那麼年汀蘭便是她手裡最為要緊的資源,這新荷只是做了幾分裝扮,就能讓他變了神色,軟了心腸,這要是再有一個當真與年汀蘭幾分相似的,說不準,當真能解了他的相思之苦。
墨卿桑嘆了口氣,新荷畢竟是從小跟著自己的,想來在下頭也是吃了不少苦頭,「要回便回吧,只是,莫要再做她的裝扮了,東施效顰,並不適合你。」
墨卿桑向來話不多,更不要說這般刻薄的與手下人說話,秦陽心中暗道不妙,方才還在得意自己抓住了墨卿桑的「命脈」,原來只是自己會錯了意。
新荷的頭,低垂地更加厲害,小聲的說了句,「是,謝主子。」
待得新荷下去,秦陽正要開口,祝明朝已經來了,秦陽只能站在一邊,等著墨卿桑先問話。
「之前你說,年家小姐的傷勢頗重,時至今日,該是恢復到何種境況?」
祝明朝皺眉,自打他初回京都,為年汀蘭診治一次之後,便被當今的太子爺給呵斥了好一頓,不許再入王府半步,自家這主子也是知道的。
「回齋主,時至今日,約摸也還是只能臥床休養,那傷口裂的厲害,由內里起了膿,再加上人為的震裂,只怕是好的沒那麼快。」
聽了祝明朝這話,墨卿桑眉頭皺成了一團,就是這麼些時日,沒有尤為的消息,都沒有讓他這般苦惱。
秦陽瞧著他那模樣,一股恨鐵不成鋼,那已經是別人的娘子了,別人都沒有干預,要他這般瞎操心?
「齋主,別人那是急著去明傑院,給她的太子夫君謀劃布局 ,她既然自己都能下床,哪裡需要你這般憂心忡忡?」秦陽鮮少這般與墨卿桑說話,她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憑藉墨卿桑的實力與這一片真心,何愁沒有好女子?偏偏就要在年汀蘭那一棵樹上吊死,就是要吊,也不知道自己先行爭取。
是他自己一味只知付出,不知索取,這又哪裡怨得了別人?
墨卿桑看了眼秦陽,重重的嘆了口氣,秦陽是為他好,他心裡也是明白的。
只是她不懂,他心裡的諸多考量。
「墨邪,陪我出去一趟。」
心上人已成他人妻,他自然是儘量做到不去打擾,但是卻不願任由她這般不甚愛惜自己,想起尤為之前說過,年汀蘭會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手上,墨卿桑這心裡,便一陣陣疼。
年汀蘭的命,是他的,怎麼能輕易就死了?
秦陽擋在墨卿桑面前,「齋主,杏林齋還有這麼多事,那個人值得你丟下那一攤子嗎?」
墨卿桑怔怔的站著,「我有些累了,出去走走。」
「走著走著,便走到年汀蘭面前去了,是嗎?」
「秦陽!」墨卿桑被秦陽點破心思,自然是有些惱怒。
秦陽卻是冷哼一聲,「齋主,你認清現實好不好?別人心裡沒有你,她已經是太子妃了,你就不能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
「太子對她並不上心,她的傷……」
「不管太子對她上不上心,她的傷,她的痛,她的一切一切,都不是你這個外人可以再去隨意插手的。」秦陽直勾勾的盯著墨卿桑,不給他一絲逃避的機會。「齋主,你這樣,只能讓你自己越陷越深,也只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困擾。」
屋內一陣沉默,墨卿桑握了握手裡的摺扇,重新又折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見到此,秦陽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只要他能控制自己不去見那個人,那麼一切便還有機會。
只是秦陽這裡才剛剛這般想,另一邊,墨卿桑派暗中保護年汀蘭的人便回來了一個。
「齋主,年小姐前往年府,被拒之門外,口吐鮮血,暈了過去,這會正在往淵王府趕回。」
這話一落音,墨卿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便沖了出去,秦陽還沒有來得及阻止,便已經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