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營生
2024-06-08 08:46:31
作者: 看人間
「這商人做事,最是講究利益二字,你可做得到?」
年階好容易休沐在家,年汀蘭不由得尋到兄長與嫂嫂,找他們一同問問這經商行當。年階問的話,並不是玩笑,年汀蘭所說經商,只怕是一時興起之舉。畢竟一個從未經歷世事的小女子,又向來沒有錢財之憂,如何能像商人一般精打細算?
年階對自己的妹妹向來是抱著養護的意思,年家的女兒,自然是該嬌養的,如何能做得了那些辛勞的事兒?
只是年汀蘭的這個想法,落在衛玲瓏耳里,卻是另外一番心思。
她能有經商的想法,想來不會是一時半會兒的心思,年汀蘭如今還未定下成親的日子,就是她如今多番歷練,那也是在年家霍霍。
不由得扯了扯年階的衣袖,「我到是覺得妹妹這個想法不錯!」衛玲瓏一口肯定,看著年階不解的神情,衛玲瓏連忙解釋。
「夫君何必阻攔妹妹行事?總歸她如今還是個女兒家,就是錯了失了,都有咱們擔著。可若是當真入了王府,哪裡還有這些閒暇心思?她的念頭,若是成了,那她日後帶去王府,那也是她的底氣。」衛玲瓏分析的頭頭是道,年階立馬便緩了表情。
年汀蘭只看著兄嫂二人,這婚姻之事,當真是奇怪得緊,以往兄長是一個多麼自以為是的人?就是母親都不見得能夠轉變他的想法,偏偏這個嫂嫂輕輕一說,他就能瞬間變了想法。
「娘子說的倒是,既然如此,你便從我的俸祿里撥了銀錢,支持妹妹做事。」
衛玲瓏眉眼帶笑,理了理年階的衣領子,二人倒是相親相愛,羨煞人也。
「多謝夫君支持」衛玲瓏前一刻分明還在說教,這個時候,卻又是一副小婦人家的羞澀模樣。「我瞧著妹妹那東西著實是新奇,過兩日不是聞太師壽辰嗎?咱們就借著這個機會,給妹妹的東西打出個名頭,你說如何?」
年階點了點頭,「母親如今不是由著你做主年府嗎?這些人際往來,你自行打點便是,若是錯了失了,總歸有我撐著。」
年階此人,容貌品行,最是像他父親年尋。
得了一個女子,便是悉心護著,從未說過有半分不信任,衛玲瓏有時候心裡都有些感動,若不是自己肩負重任,若是自己一心一意主持年府,夫妻二人,應當是過的最為愜意。衛玲瓏對於不能全心全意對待年階,這心裡,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愧疚。也許正是因此,才對他以及他的家人,更加的好,事必躬親。
給年汀蘭使了個眼色,姑嫂二人相視一笑,只是不知為何,年汀蘭總覺得面對嫂嫂的時候,似乎是有事未曾弄明,可一想是何事,卻又全然沒有想法。
心裡頭是堵了一塊,但瞧著嫂子與兄長那恩愛模樣,又想著是不是自己對於過往夫妻間的淡漠,還在介懷,所以才有此等感受。
墨卿桑給的廚子,是個纖細瘦弱的女子,高束了頭髮,穿著一套男子的衣衫,那模樣,甚是乾脆利落。
衛玲瓏一眼便瞧出,這個若楓,不是一般人,只是為何會來到年汀蘭身邊,這似乎,有些奇了。
「嫂嫂,她便是若楓」年汀蘭做了介紹,衛玲瓏笑著與若楓點了點頭。
若楓是個女子,卻是行的男人禮儀,那模樣,到是自然順手。
衛玲瓏不由得好奇,「汀蘭,這人,你是從哪裡尋來的?」
若楓忽然抬起了頭,神情頗有些奇怪,衛玲瓏也就瞧著,這人莫不是來歷果真有問題?
年汀蘭想起在杏林齋,墨卿桑的交代,不能讓人知道他們倆是有交情的!
「她之前在杏林齋做事,我那日去的時候,瞧著杏林齋里的掌事要將她退了,說是她做東西太過耗費食材,又沒有幾個人在杏林齋里吃,養不了了。」
年汀蘭早就想好了說辭,畢竟她在帶走若楓的時候,杏林齋的人,的確是配合著,養了這麼一齣戲的,若要是有心人要查,也是問的到。
衛玲瓏將信將疑,將若楓忍不住上下打量,「你帶過來的那桂花冰糕,著實不是凡品,如何這樣的人,竟會沒有主子?」
年汀蘭拉了拉衛玲瓏的手臂,給若楓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可以先下去。
「嫂嫂是瞧出來了,這個若楓性子有些怪異,穿衣打扮也甚是不合群,主子要選人,她也要選主子,我都是好容易才勸服了她,跟著我做事的,想著定不能埋沒了她的才能才是。往後若是當真掙了錢,她還得占上兩成,這可是我與她之前,協議好了的」
年汀蘭與衛玲瓏一同坐下,聽著年汀蘭這般解釋,衛玲瓏才略微鬆了心,只是心裡終究是記下,事後還是得派人去查一查才是。
「是個有本事的人,都會有些脾性,若是她忠心於你,莫說兩成,就是四五成,憑藉她那手藝,都占得。」
「嫂嫂說的是,咱們啊,這些日子,就想著,如何將那桂花冰糕打出名頭便是。」
年汀蘭已經想好了,這邊一旦開始進錢,她的學堂,便也得一同開展開來,往後,怕是有的自己好一番忙碌了。
衛玲瓏點點頭,年汀蘭願意做事,衛玲瓏自然是願意全力支持的,不論是為了玄淵,還是年階。只是,在做之前,這個若楓的身份,她還是得要先弄清楚了再說。
「那還要勞煩嫂嫂,得空去幫著備兩套男裝,到時候我進進出出,還是以男裝打扮,才要方便些。」
「做是要給你做的,只是你還是得緊著些臉面,畢竟是與二皇子定了親事的,莫要落人口舌才是。」
衛玲瓏忍不住叮囑,玄淵定下的,可不是年家這麼一個王妃,那曾家的,可是皇上首個點的。
年汀蘭眼神變深,親事?她與玄淵之間,名義夫妻,實際盟友,她又何苦,在意那些身外之名?
就在杏林齋的不遠處,年汀蘭定下了一大一小,兩處院子。
她與青魚主僕二人私下行事,並未想要驚動他人。
只是二人正在交付定金的時候,卻是突然來了個意外之人。
「兩日未曾見你,還當你該對我有些念想,何曾想,竟是在忙著租院子。」
玄淵身上的戎裝未卸,看樣子,又是從軍營趕來。
年汀蘭頗有些奇怪,「二殿下,如何知道的?」
與年汀蘭簽訂租約的那老人湊上來,「年小姐,中間人並不知年小姐身份,老奴也是見著年小姐在小院租約上的簽字,才知是年小姐親臨。這兩處院子,都是咱們主子的,要說遠些,等年小姐與主子成了親,也是年小姐的,年小姐用自己家的東西,老奴豈敢獨自做主收銀錢?」
年汀蘭略感驚詫,這皇親國戚,在這京都,有地契房產,並不奇怪,大多也是幕後老闆。
只是沒想到,玄淵竟會赤條條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這一露面,也不怕這兩處院子出了事,牽連到你?」
年汀蘭抬起頭,一雙杏眼明亮,直勾勾地勾走了玄淵的心,她對他,就是最為強烈的吸鐵石,不用她主動,他都會巴巴地貼上去。
「你這平戰侯千金,未來的二皇子妃都不擔心沒了顏面,我又哪裡有閒暇關心出不出事?」玄淵如今,在年汀蘭面前,是越來越有一套了,再不會說話的男人,在自己當真中意的女子面前,那甜言蜜語,也是手到擒來。
「可是在府里住的不開心了?」
玄淵將年汀蘭往院子裡頭帶,這處院子,占的位置並不好,院子是大,但最多也只能用來住人。但能租得起這般大的人家,大多都有自己府邸,也不知這年汀蘭怎麼會來租這個院子。
年汀蘭搖搖頭,「如何會覺得我在自己府上都住得不開心?二殿下這般說辭,被我父親聽到,怕是該氣極了。」
玄淵與年汀蘭坐在院中石凳上,管事的遞上茶水,「這府里,未曾備下什麼好東西,只能委屈二殿下與年小姐了。」
玄淵點點頭,繼而又與年汀蘭說,「自父皇聖旨一下,覺得你便是我的人了,總擔心,你在別處住著委屈。」
玄淵說話頗為直接,年汀蘭這兩次與他待在一處,聽他說話,總歸是越來越大膽隨意,不由得臉色緋紅。
「二殿下,說話正經些。」
玄淵一臉委屈,穿著戎裝的鐵血漢子,偏偏一副受氣包的模樣。
「我如何沒有正經說話了?不過是我心有所想,當著你,便如此說了,你如何又來說我沒正經了?」
年汀蘭一時啞然,這個玄淵,以前總歸未曾發現,他竟然這般無賴。
哭笑不得,「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二殿下最是正經不過。」
玄淵瞧著年汀蘭一臉得意,他如今,將年汀蘭看得透徹,是越發有信心,能讓年汀蘭將自己放在心上。
一股莫名溫馨的氣氛,圍繞在玄淵與年汀蘭四周,年汀蘭不由得想起,兄長與嫂嫂在一起的場景,一時之間,臉上是越發潮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