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丑
2024-06-08 08:46:16
作者: 看人間
花園裡,燈火通明,年尋身邊的親信,將花園門口給守著了,所有的奴僕,都不能隨意進出。
年汀蘭到的時候,該來的人,基本上都來了。
李管家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程淑也是髮絲凌亂,半跪半跌坐在那裡,眼裡顯然還有著情慾之後的朦朧,臉頰也不知是那通明的燈火給映射的,還是本就因為事情敗露,羞愧的,總之紅暈布滿臉,看起來有些異常的難堪。
年汀蘭並未看其他人,而是徑直看著年安,他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不知為何,這樣的年安,讓年汀蘭莫名有些心疼。
伸手牽了牽他的手,粗糙又冰涼,像是凍在冰窖里的木塊。
年安看了看汀蘭,向她扯了扯嘴角,似乎在告訴她,我還好!
何木珍瞧著年安與年汀蘭這一舉動,不由得黑著臉,衝著年汀蘭道,「汀兒,你過來。」
年汀蘭看了看年安,又瞧了瞧母親那嚴肅的神情,也知自己如今,再與年安這般親厚,並不合適。
只是年安如今,怕是心中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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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大伯母喚你。」年安依舊面帶笑容,對年汀蘭輕聲細語,那神情似乎這事兒並未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年汀蘭剛剛在母親身邊站定,便瞧著柳中和與年芷蘭一同來了,年芷蘭一看清,程淑跪在地上,神情立馬便激動起來。
「娘!娘!」年芷蘭不停地拉程淑,想要將她扶起來,「你們在幹嘛?又在欺負我娘?你們這些混帳東西,不准欺負我娘。」
年芷蘭情緒難以控制,柳中和連忙去拉,又怕將年芷蘭給傷到,總是被她一次次給推開。
年安見此,兩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別鬧了,你沒看見你娘做的好事嗎?」
年安大喝一聲,年芷蘭被呵懵了,又開始瑟縮腦袋,沒了方才那瘋癲的模樣。
「安表哥,把芷蘭給我吧,給我!」
柳中和連忙將人往自己懷裡帶,唯恐年芷蘭又發了狂,將她帶到不遠處,慢慢安撫。
這一廂,程淑聽年安方才那話,猛地站了起來。
「什麼叫你娘?我不是你的娘?我不過是犯了一次錯事,你便想著不認我了是不是?」程淑面目猙獰,就像是她平日裡鞭打年芷蘭一樣,此時此刻,只恨她身邊沒有一把可用的利器,不然,當真是要將年安給暴揍一頓的。
但此時是她的事兒被發現了,程淑唯一的念頭,也只有賣弄同情。
「我一個寡婦,辛辛苦苦,把你們兄妹倆拉扯長大,我有多苦?多不容易?你們為我著想過嗎?這會兒,我不過是犯了一個,所有寡婦都會犯下的錯,你們便全都來指責我!」
程淑眼淚汪汪,聲色淚下。
「我家那口子若是在,我何至於淪落至此?你們都欺負我,欺負我一個寡婦啊!」
程淑捶胸頓足,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所有人都冷眼瞧著,無人說話,也無人勸解。
坐在石凳上的年侯,冷哼一聲,嚇得程淑一哆嗦,一時間竟忘了繼續哭。
「李管家,我年府可曾虧待過你?」
年尋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冷意,畢竟是殺伐果決的將領,話落在人的心裡,生涼……
李管家的頭,低的更低了,也肩膀聳動,聲音沙啞的回了句,「不曾,侯爺與夫人,待小人,向來優厚。」
「啪」
年侯一張拍在石桌上,那半尺厚的桌子,瞬間起了陣陣裂隙,足見年侯心中怒氣。
「那你為何欺辱我兄弟媳婦?對我年家這般不敬?」
「侯,侯爺,是,是小的禁不住誘惑,是小的錯了,還請侯爺給小的一次機會。」
「李鴻!」李管家明顯在推卸責任,程淑大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你個死東西,當初年志去邊關打戰,分明是你強了我,你還敢說我誘惑你,你個癟三!」
程淑這邊剛剛說完,年侯便是一陣怒目,「年志去邊關的時候,你們就在一起了?」
年侯胸口好一陣起伏,怒氣滔天,程淑索性不再裝了,「是!我們還在年家村的時候,就在一起了。誰讓年志就知道你這個哥哥?你說去邊關,就去邊關,丟下我與安兒孤兒寡母的,家裡地里的活,都無人做。我要是不找個男人靠著,我們娘倆怕是早就被餓死了!」
程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這個時候,倒沒了方才膽小的模樣,難得的硬氣一回。
「啊!你個娼婦!」
年侯是被氣的不輕,自己的弟媳婦,與自己府中的管家,苟且多年,給自己戰死沙場的弟弟,戴了那麼大一頂綠帽子,這一股胸中怨氣,如何都得發出來。
一巴掌伸起,眼看著要拍在程淑身上,卻是掌風一轉,嘭地一聲,將一直匍匐在地李管家一巴掌排出老遠。
「爹!」李管家的兒子,大喊一聲,扶起人來的時候,李管家的臉上,已經被擦破了皮,胸口一陣悶疼,血跡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程淑,見到李管家那副模樣,又開始心生懼意。
「大伯哥,我……」
「你不准再叫我,你不配!」年侯惡狠狠的吼,額頭上,青筋暴出。「年志去世不久,你嫂嫂就問過你,要不要改嫁?是你,你自己說,願意給年志守節,這麼多年,我敬你對年志的情誼,你在我府中一應待遇,哪裡比你嫂嫂差了?安兒與芷兒,我是哪裡苛責了?要你這蕩婦,如此待我兄弟?」
年侯渾身殺氣,攝得周遭寒意四起。
程淑也是嚇得嘴唇不停地哆嗦,「我,我……」
「公公,方才二嬸說了,她與李管家,還在年家村的時候,便在一起了。二嬸不嫁,並不是為死去的二叔守節,也並不是有情有義。想來,應該是捨不得李管家,還有咱們年府的待遇吧?」
年汀蘭並未想到,會是一向不多嘴的衛玲瓏開了口,撕破了年侯最後給程淑留下的臉面。
程淑方才的話,每個人都是聽清了的,一向善於抓住重要信息的年尋,怎麼會沒有聽見呢?
他那樣說,不過是想再給程淑留下一絲餘地,至少,讓別人「誤以為」,程淑是在自己的夫君走後,耐不住寂寞,才與其他人在一起的吧?
年汀蘭將衛玲瓏看了又看,衛玲瓏挪到年汀蘭身邊,「嫂嫂只是看不慣,掛貞節牌坊,卻要當婊子罷了。」
「衛玲瓏!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一個小輩,竟然敢指桑罵槐,說我是個婊子!」
年尋方才一口一個蕩婦娼婦,程淑都只有受著,但是衛玲瓏卻是她頗為厭惡的,被她這樣說,程淑恨不能直接與她廝打在一處。
有年安在場,年汀蘭只覺得衛玲瓏這話,有些刻薄了。
可若年安不在,或者年汀蘭與年安關係平平,十有八九,衛玲瓏方才的話,便會打年汀蘭的嘴裡出來了。
「你不是婊子那是什麼?若不是安兒在,我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你!」
年尋僅存的一點憐憫心,也被程淑這模樣給攪和沒了。
「年侯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姑姑一向驕傲,怎麼會與李管家那等人在一處?還請年侯爺明察。」
柳中和終於是安撫好了年芷蘭,瞧著這邊許久,總算是插上了話。
卻只得來年侯一聲冷哼,「事都敢在本侯眼皮子底下做了,眼見為實,還要如何明察?難不成,要看到你們當初那赤身裸體的模樣才行?」
要說年侯,挖苦起人來,當真是一點不馬虎,一句冷冰冰、惡狠狠地話,被他說,讓柳中和耳紅面赤,好不害臊。
「侯爺,如今事已發生了,您就給個主意,該怎麼處理?」
程淑向來跋扈慣了,一直就仗著她是個「寡婦」,在為年家那個為國捐軀的年志守節,年尋便事事容忍,如今,到了這個份兒上,怕是再不能忍了吧?
一說到這裡,年尋便為難了,這事,該如何處理?
不由得看向年安,「安兒,你是怎麼想的?」
年安一直未曾說話,這會子大家都說的差不多了,他也才微微嘆了口氣,輕飄飄的說了句,「將她與芷蘭,從族譜上除名吧,我帶著他們,去邊關。」
眾人吃驚的望著年安,這是……
「年安,你在胡說什麼?」一晚上,程淑已經吼了太多次了,「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可不能胡說!」
年安緊抿著嘴唇,冷眼看著程淑,「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最有數,年芷蘭不是年家的孩子,就不是年家的。這麼多年了,你也該為你當初犯下的錯,付出代價了。」
「不!不!你個逆子,你在毀了我,毀了你妹妹!」程淑發了狂,衝著年安拳打腳踢,絲毫不顧及,那是她自己的骨肉。
年尋幾乎快要站不住,一手扶在即將裂開的石桌上,顫抖著手,指著年安。「你,你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給我如實說來!」
年階見程淑打的狠了,將人給制止,「二嬸,那是年安,你的兒子年安!」
「我沒有那個兒子,吃裡扒外,拜高踩低的狗東西,老娘今兒打死他都不能消氣。」
程淑是氣瘋了,雙手被年階束縛,便開始用腳踢,年安也不動不閃,只靜靜受著。
年汀蘭想要過去,護年安,卻被衛玲瓏與何木珍你同時拉住,兩人都沖她搖頭示意,這事兒,他們參與的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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