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情緒涌了上來5
2024-06-08 08:20:08
作者: 四喜楠瓜
延善是在回南川的路上接到電話的,
那邊只說,自己是沈湛西父親的秘書,而沈湛西的父親想要和她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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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她手心已經布滿汗。
沈湛西開著車,看她臉色不好:「你怎麼了,誰的電話?」
「哦,沒事,大概是沒休息好,同事的電話,問我稿子寫沒寫好,」延善說完就一直抿唇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延善按照地點到的時候,未及走近,便隱約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推門而入,午後的陽光十分耀眼,照得滿室的手工織毯上的壓金花紋熠熠生輝,
她並不知道沈湛西的父親為什麼私下要見自己,只是沒來由的不安。
進去的時候,沈父手裡捏著一顆黑色的棋子,面前是棋盤,黑白分明,已落下了許多子,戴著眼鏡像是正仔細研究,倒不像在等人。
察覺到有人進來,沈父轉過身:「你就是延善?你好,我是沈湛西的父親。」
延善十分客氣地應他:「伯父。」
「不用客氣,你還是稱呼我沈先生罷。」他的一句話在延善的心裡瞬間激起千層浪,
她放在身側的雙手悄悄握成拳,掛著笑的面容也出現了一絲絲裂痕,
沈父的聲音不急不緩,伸手指指對面的位置,「坐,坐下再說。」
「沈伯伯!」一道清脆的女聲打破了沉靜,很快一個穿著卡其色長裙的姑娘拿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沈父的臉上再沒有之前對著延善的冷淡,看上去像個慈祥平和的長輩,「你也坐。」
「這是,……」那姑娘看了延善一眼,
「延記者,是顧止的妹妹。」沈父介紹,
「你好,延記者,我是華綺,」她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華綺和湛西從小一起長大,關係一向甚好。」
延善沉默著笑笑,
因為沈父口中的那兩字。
甚....好,
大概摸得清今天沈父的意思了。
原來她就是華綺,活在別人口中那樣好的華綺。
延善抬眸去看眼前的姑娘,眉清目秀,明眸皓齒,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閨秀的姿態。
沈父放下手中的黑子,又捏起一粒白子。良久才開口,「湛西在我面前說過你的事情。
我覺得你們並不合適,但是他很堅持。
他既然是我的兒子,我怎麼會不知道他身上那種決不放棄的偏執,
可你也得知道,他既然是我的孩子,我絕對不會再放任他這樣下去,」
沈父說話慢悠悠的聲音不大卻十分威嚴,字裡行間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
「華綺這孩子,從小就是我們看著長大的,
不管是家世自身都是無可挑剔,
加上她和湛西一貫熟悉,最是合適,
她這次回來南川,
我們兩家有準備讓兩個孩子訂婚的打算。
現在兩個孩子都大了,這件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延善怔了怔,
原本端在手中的杯子突然掉落在地,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複雜的圖案瞬間四分五裂。
延善仍然是之前的姿勢,
倒是華綺頗為可惜道,「可惜碎了!」
沈父看了一眼延善,「不過是瑕疵品,碎了便該扔了,延記者,你說是嗎?」
她有些手足無措,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點點頭,「是,」
瑕疵品就算沒碎也終究拿不上檯面,
自己的過去只會成為沈湛西的污點,
自己也絕對不是沈湛西的良人,
老年人點點頭,落下一黑子,看了她幾秒鐘,見她沒什麼牴觸接著說,「不合適就要儘快斷開,不然耽誤別人的時間。」
「知道了,」延善左手掐著右手,低著頭,看著腳尖,
沈父怎會看不出她眼底的波瀾:「你怨恨我?」
「我理解一個父親為了自己的兒子苦心積慮,
所以,不怨您。」
他很好,可是我不好。」
她沉默,無聲垂睫,
一雙白色的帆布鞋踩著那些蓮花和吉紋一步步滿是不協調不適合,
她低頭看了一眼因為剛結束的採訪,弄上污漬擦拭許多遍但卻仍舊不乾淨的鞋子突然覺得十分疲憊,
走了兩步,還是蹲下去,然後從隨身背著的包里拿出濕紙巾,一次又一次的擦拭,
下手的動作卻越來越重,
起初是順著那個污漬的印子一點一點,然後是用力的重重擦著,和殘留的印跡較勁,
可是污漬還是殘留在白色的鞋子上面,
她忽然就泄氣了,原來有些事情不是用力了就能改變。
延善靜靜地看著車窗外飛快掠過的落葉,
沈父說,
延記者,你和湛西早就是道路分明的兩種人生了,
迎面而來的一輛車遠光燈閃的她眼睛一花,
延善猛然踩住剎車,整個人靜靜地握著方向盤。
險些和他們撞上,
車主從車內探出頭:「怎麼開車的!」
受慣性影響,延善狠狠地往前撞去,又重重一下靠回了副駕上,撞得背脊發疼。
但突然——嘭!」的一聲巨響,響聲徹耳的同時,她整個人猛地往前栽,力道太大,安全帶的長度拉伸至極限。
不可阻擋的衝擊力讓她整個人往前傾,腦袋撞在儀錶盤上,額頭像要裂開似的,耳朵里伴著嗡聲鳴叫。
腦袋空白十幾秒,恢復神智後,意識到,自己撞到路邊的安全護欄了。
劇烈的疼痛從額頭開始蔓延,
這條路不是很偏僻,
沒一會,紅燈變綠燈,道路堵塞,一群人開始圍觀,有熱心的圍觀者報了警,
她稍微緩解了一些疼痛,先是慢慢靠在椅背上,
緩了好一會,才打開車門下車,
腦海里閃過一些片段,
似乎是很久之前,
延善捂住自己的頭,耳鳴聲簡直快要讓她站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日,分明也是這樣,撞到了護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方向盤上,血腥味快要讓她不能呼吸。
然後是什麼,
一個戴著黑色棒球帽的男人拖著自己,然後,沒了,再也想不起起來更多。
延善出事的非常突然,蜷縮在地上,一直揪著自己的心臟位置。
不遠處,因為堵車,沈亦琛打開車窗,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之前圍著的群眾多,他沒看見裡面的人,
眼下交警來了,圍觀的群眾慢慢散去,
倒是叫他看的被追尾的人一清二楚,那個姑娘穿著藍色的毛衣,黑色的休閒褲,蜷縮在地上,一直低聲的嘶吼,
猶如困獸。
他抓住她的手,「你怎麼了?」
「是你......」她牢牢的拽住沈亦琛的手腕,用了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