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2

2024-06-08 08:18:06 作者: 四喜楠瓜

  延善拉開車門,好奇心作祟,往那駕駛座上的人看了一眼。

  不知怎的,他也忽然扭頭看著她,四目相對,延善迅速移開視線,心想這南川真小,怎麼是他。趕緊回過神來,坐好。

  「你好,我是江亭遙。」江亭遙是個挺紳士的人,十分善意的開口介紹自己,生怕延善會覺得陌生人在旁邊坐著尷尬。

  別看穿著便服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他從小跟著警衛員習武,到今年算起來在部隊裡整整十七年摸爬滾打,他二叔還沒退居二線,他就已經頂了上去。

  「你好,我叫延善,」

  「這名字好聽,姍姍來遲的姍麼?」

  她糾正錯誤,一邊說一邊在手心裡用指間比劃自己的名字,「善,上善若水的善。」

  江亭遙一聽就樂了,覺得秒的很,這名字和這人實在很襯,她臉頰瘦瘦,線條流利,看起來就是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

  「別理他,太貧。」顧止略有幾分無奈的對著延善開口,

  

  被提到的人笑起來,「我怎麼貧了。」

  顧止又對著延善指指開車的人,「湛西,你們之前就是認識的是吧」之前在醫院的時候無意間撞到沈湛西給她包紮傷口。

  「嗯,」她平淡地道:「之前因為一個新聞,跑了醫院幾趟,知道沈醫生的大名。」

  「去哪?」沈湛西突然開口,對著副駕駛的人。

  「明湖公館,」

  他扭頭又看了一眼顧止,「你家?」

  江亭遙一聽從後面探頭貼著顧止的肩膀,燦爛一笑開口道,「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合適吧,」

  顧止剛張嘴還沒出聲,猛地被甩向前,沈湛西為了躲前面忽然剎車的車,緊接著也是一個急剎。

  這一剎車,顧止感覺自己心臟都哆嗦了兩下,趕緊解釋,「阿錦前幾天回來了,現在她在那邊住呢,我不住那,正好延善去住,兩個女孩還有個照應。」

  阿錦是顧止的親妹妹。

  延善在媽媽鄒敏琴剛嫁進顧家的時候見過一兩次,但是不熟悉。

  下車的時候,她對著顧止說:「謝謝你。還有,我要離婚的事情你先別告訴我媽。」 延善不是個不知道感恩的人,顧止對自己好是真心誠意的,她知道。

  「誰讓我是你哥呢。」

  延善:……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沈湛西開車,

  「她最近怎麼樣?」江亭遙問沈湛西,他一直很在意胞妹江茹真的身體情況,三年前,因為一場事故受傷嚴重,好不容易才撿回來一條命,一場意外徹底改變了江茹真的生活,她的愛人永遠離開了。

  沈湛西是江茹真的主治醫生。

  「你多費心,我這個妹妹,死心眼,非得一條路走到底,不撞南牆不回頭,」他說的是江茹真忘不掉去世的戀人,車裡的人大致都明白個什麼意思,

  自從戀人去世之後,江茹真不肯好好吃藥,也不肯按時去醫院檢查。

  沈湛西點點頭,

  「別嫌我們煩,湛西,家裡有妹妹的男人都跟老媽子似的,你看阿止不也這樣麼?大半夜的出來找妹妹。」

  「你才是老媽子,老子還年輕風華絕代,」罵完又忍不住想到延善的事情,如果延善和鍾鋮銘兩個人之間只剩下互相傷害,何必維持這樣的婚姻,只是之前偏偏延善不知道在堅持著什麼,執意不願意取消兩人之間的婚約。

  「我是真的看不明白,延善到底是多喜歡鍾鋮銘,才能容忍一個男人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的生活。」顧止左手撐著下巴,無奈開口。

  「什麼意思,」沈湛西聽了他的話,微微蹙起眉,

  容忍一個男人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的生活是什麼意思,結婚難道不是因為互相傾慕互相喜歡?

  顧止嘆氣,「延善因為她爸爸的緣故,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鍾鋮銘了,就算他總是冷言冷語,延善依舊溫和著笑臉,

  她其實是個挺死心眼的孩子,心想要是時間久了,就算是冰山也會融化,鍾鋮銘總會有一天能喜歡她,

  哪有這樣的道理?不是所有的真心都會被平等對待的。

  據說鋮銘有個喜歡的人,他娶延善的理由也挺複雜,無關愛情,只有世俗。」

  說道這裡,顧止摸著下巴,頗感惋惜,要是鍾鋮銘也喜歡延善,這個雙箭頭也就成了,倒也是才子佳人一對。

  .........

  第一次,延善沒有再吃安眠藥幫助自己入睡,但是因為和鍾鋮銘說了那些話,身心都疲累,終於得以沉沉睡去。

  可是睡得並不舒暢,她在睡前思路本就十分混亂,睡著之後更是夢到了許多事。

  她夢到了她的爸爸被送進醫院的那天,她坐在醫院的走廊上忍不住的顫抖,後來又夢到鍾鋮銘對她說,我不愛你,延善,我對你只有責任,

  一夜反反覆覆,醒來之後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輕鬆很多,

  快到中午飯點的時候,被黎慎喊去辦公室,「我前幾天去律師事務所的時候看見你從那裡出來了。」

  「哦—我去找律師幫我辦離婚的,」她要離婚的事不準備瞞著自己的上司,況且這種事瞞也瞞不住。

  延善知道黎慎一向火眼金睛,她不願意繞圈子說話。

  「那你現在住在哪?」

  「一個親戚的家裡。」

  「行,你有什麼需要的就和我說,對了,局裡那邊你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消息,」黎慎是讓延善去調查上周深夜歸家的女性遭搶劫姦殺的新聞,

  本來這條線是隔壁組的大楊在跟的,結果大楊昨晚回家的時候走路沒注意,崴腳了現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黎慎想了很久,還是讓延善去跟吧,不然這樣重要的新聞叫別人去跟,她自己也不放心。

  晚上十點多,延善還在社裡加班,剛敲了幾個字,手機再次響起。最近幾天,她總是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騷擾電話。

  仔細想來,應該是從老人摔斷肋骨要狀告醫院的那條新聞登刊之後,那老人的兒女沒有得到滿意數目的賠償金,心裡氣不過,也不想讓她好過,

  開始的時候她想這應該沒什麼,打兩天估計就不打了。

  結果這一連五六天了,延善接起中氣十足,「我告訴你,不管你們家屬有什麼意見,都別來繼續騷擾我,不然我就報警告你們,」

  「報警?你這娘們還挺會嚇人。」說話的是老人的那個兒子,就是之前在醫院還想打延善結果被沈湛西擋住,那個不入流的混世的男人,

  「對,就是報警,你再打電話威脅我試試,」掛了電話,延善搓搓臉,從椅子裡站起來。一看桌角放的鬧鐘,竟然都快要十一點了,透過玻璃窗往外看,天烏漆嘛黑的,

  延善揉揉脖頸,想了想還是先下班,然後明天上班之前就去報警,和不講道理的人壓根沒法溝通,只能靠著外界力量了。

  她車剛從報社停車場拐出來,後頭立刻就有一輛麵包車追上去,

  麵包車裡,開車的人一邊踩油門一邊問,「動不動手?我們可蹲三天了。」

  旁邊一個男人猶豫了一會,再開口眼裡帶了恨,「做,要不是這個賤人,老子拿到的不會是這點錢,」

  「行,那你待會注意點力道,別把人打死。給個教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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