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逃婚了
2024-06-08 08:12:52
作者: 沐茶茶
四目相對,定格。
有些人,真的是無論多遠,就能一眼萬年。
距離隔得遠,蘇禾的臉有些模糊。
遠遠的看,白色的花海中只有一團閃閃發光的婚紗,周圍都黯然失色。像暗夜裡的夜明珠,也像無盡黑暗中的一道白色月光。
不知為何。
薄修硯突然的,心口一悸。
隱隱間,他微微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麼。
可細想下去,那種感覺想抓卻又抓不住,也就在一瞬間消失的乾淨。薄修硯不禁在想,是不是他曾經在哪裡見過這個叫蘇禾的女人?
為什麼會沒有印象。
明明記不得她的人。可蘇禾的那一雙眼睛,吸引了薄修硯,讓他過目不忘。
那天,大雨中她在醫院撞到他,蘇禾抬眸的一瞬間,那個驚慌失措的眼神就定格在了薄修硯的腦海中。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之後蘇禾的眼睛,總時不時讓薄修硯陷入自我懷疑。
是不是,他曾經見過蘇禾。
他是不是遺忘了什麼。
不然,他為什麼總覺得那雙眼睛,那麼的熟悉,那麼的深刻?
電話里,老爺子半天沒聽到薄修硯說話。
「修硯?」
薄修硯回神,低聲道:「我聽著呢。」
老爺子咳嗽兩聲,眼神示意,安排人去拿套新郎穿的西裝。等管家明白意思離開後,他清理下嗓子,循循善誘說:「蘇家薄家聯姻,這是早就定好的,絕不可能更改!」
「然後呢。」薄修硯問。
他語氣很淡。
望著台上的人,眉眼也是一片清冷。
老爺子這會兒聲音倒是不慌不忙,出主意,順勢說:「實在不行的話,做為薄家子孫,你也該為家族考慮一下。蘇家的人不地道,婚前偷偷摸摸換人的事我也知道了。蘇青山的確還有一個女兒,從小跟著外婆長大。這個姑娘是蘇青山原配妻子的女兒,算是蘇家的正兒八經的血脈。小姑娘年齡小是小了些,好調教,我看小丫頭的性子模樣都還不錯,我瞧著挺滿意。」
這意思,是不追究蘇家的責任了。
不是蘇菲菲也沒關係。
這個蘇禾也不錯。
薄修硯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了。
若不明白老爺子的算計,他算是白活了。
薄修硯哂笑一聲:「怎麼,這是準備要算計到我頭上了?」
「這怎麼能叫算計!」
老爺子提聲,生氣說:「如今整個薄氏都掌控在你手裡,我不插手你的事,你也可以心無旁騖地去當你的薄教授!我也不會去學校找你的麻煩了!但是,我有個條件,蘇禾這個小丫頭,薄晉那混小子把人甩了,當眾讓人難看,薄家總不能也跟著任性不管不顧。只要你娶了那個小姑娘,以後你的事,我也就不管了。」
薄修硯沉默下。
思考兩秒後,他淡淡說:「我可以答應。」
老爺子還沒來記得高興,就聽到薄修硯不冷不熱的說下一句——
「我媽和小清,五年前她們海難的所有相關信息資料,包括你秘密收藏的那些文件,我全都要。您若答應,這個婚,我去結。」
電話那頭,老爺子一下沒聲了。
薄修硯一字一頓,嗓音清冷淡漠,「一會兒我還有事,回學校處理事情……」
正說著,眼前驀地一片黑。
薄修硯的話停住了,扭頭去看喜宴廳。
整個酒店禮堂的燈突然暗下去,只有一束光打在蘇禾身上,照亮了蘇禾一絲窘迫還有迷忙驚懼的眼睛。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個人呆呆的回過頭。
周圍開始起了轟動,不知道議論著什麼。
「刺激的事,這場婚姻怕是要泡湯了!剛剛朋友群里發的,薄晉半小時前在機場摟著一個女人出國了!這會兒,人已經在雲端上了吧!」
「你說的真的?新郎跑了?」
「可不是,新郎逃婚了!」
「薄晉你還不知道?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言聽計從,更何況還是蘇老爺子安排的結婚對象!我可是聽說呢,薄晉就喜歡妖精型的女人,不僅要長得漂亮,還得氣質好,胸大腰細腿長屁股翹的!口味刁鑽著呢,一般美女不入他眼。他以為自己娶了個土包子。」
「你說的是那個小明星姚倩倩吧。」
「不知道薄晉那個私生子,是不是姚倩倩生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離蘇禾最近的座位上,幾個女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直到話題由薄晉逃婚有私生子的事情上轉移到蘇禾的身上。
「她是蘇禾,也是蘇青山女兒吧?一張臉長得漂亮,身材也不錯。別說,還真是薄晉喜歡的那類型女人。哪兒點像土包子,明明長的這麼好看,薄晉怎麼會逃婚呢?」
「估計身份上不了台面吧。」
「說是大小姐,指不定是私生女,蘇家也真不怕得罪薄家!」
面對突來的強光,蘇禾有一陣子頭暈目眩。
耳邊那些聲音也漸漸模糊,她慢慢的什麼都聽不到了。
蘇禾臉色變得很差,有些蒼白,渾身僵硬著不敢動,手指止不住的顫抖。
很快。
她整個額頭沁上細細密密的汗珠。
蘇禾忘了周遭的一切,想不顧一切的逃跑,可一動,婚紗就像被人踩住了一樣。
她根本挪不動腳步。
蘇禾回頭。
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張張臉。
那些人的臉,掛著嘲諷輕視的笑,對著蘇禾指指點點,眼神也是不屑。
蘇禾感覺整個人掉進冰窟里。
她止不住全身發抖。
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日子,有人把她推進光里,沒人在乎她的難過和窘迫。周遭人站在暗處,一個個站在道德最高處,對著她嘲諷指點辱罵,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甚至,有不怕事的女同學往她頭上身上扔餿了的牛奶和臭雞蛋。
還有人趁她午休,拿刀惡作劇的劃她手腕。
更有室友,把她洗澡後穿浴巾的模樣拍下,曝光在網上。
各種謾罵嘲笑。
一幕幕,在腦海里如電影慢放一般。
蘇禾死死咬著唇,閉著眼。
一雙手緊緊的攥著婚紗,沒人注意到她的異樣。
有人看到了,也只以為蘇禾是因為聽到新郎逃婚了,才難受難堪。
其實不是。
而她的異樣,只有薄修硯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