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愛情,求你件事
2024-06-08 08:02:13
作者: 尤知遇
一段時間的相處,莊綰已經把吳庸當成了親哥。
在他身上,她總能找到大哥莊羨的影子,大哥會給她暖手,會看她練字,會給她講爺爺的故事,這些,吳庸也都會做。
甚至就連這個小像,大哥也給她剪過。
少時過年,除了爹爹還忙於朝政上的事,忙於招待上門拜訪的官員和門生,娘親會帶著她和大哥長姐聚在一起剪窗花貼春聯。
大哥開始是不會的,後來跟著娘親學著剪了真人像,她和長姐也學了,只是大哥和長姐學會了,她總想著玩,想著反正有人剪,她不需要學。
娘親說她嫁人了總要學,所以她把趙子御拉去了,逼著他學,讓他給她剪......
「怎麼樣,像不像我,我哥是不是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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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拋開心頭的舊思緒,莊綰把手裡的小像又往霍時玄跟前舉了舉,俏臉上儘是歡喜,目光期期的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誇讚。
霍時玄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接過那小像,盯著看了一會,目光又在桌上一堆窗花上掃過,漆黑如墨的眸子極快的閃過什麼。
他抬頭看一眼還在剪小像的吳庸,繼而低頭,勾著莊綰的下頜在她臉上親了親,笑道:
「厲害」
說罷,捏著她愈發白皙粉嫩的臉頰道:「你去看看小廚房布好晚膳沒,讓人去樹下挖幾壇梅花釀,今晚我跟你哥好好喝一杯」
莊綰拿著小像喜滋滋的走了,書房裡,只剩下霍時玄和吳庸二人。
霍時玄坐在莊綰方才的位子上,拿起桌上一堆色彩鮮明的窗花看了看,似不經意道:
「先生剪的小像栩栩如生,倒是這些個窗花有些差強人意」
吳庸手裡剪的還是莊綰的小像,聞言,笑容淡淡的,頭也沒抬,「你想說什麼?」
霍時玄向來不是扭捏之人,直爽道:「先生對莊綰,除了把她當妹妹,還有沒有其他感情?」
說完,他補充了一句,「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我聽莊綰說起過先生,先生只在丞相府住了一年之久,換做是我,我可能不會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得罪皇帝」
他跟吳庸提了要娶莊綰為妻的事,吳庸的反應讓他不能不多慮。
他記得,吳庸第一反應是斥責他胡鬧,後來莊綰求他,他便直接說好,連考慮都沒有。
吳庸肯定知道他娶莊綰這事會有多危險,所以第一時間反對,可是,莊綰一開口,他便可以心甘情願的承擔風險。
手裡的小像剪完,吳庸放下銀剪刀,把剪好的小像遞給他。
「你既然敢把娶綰綰的事告訴我,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如今趙子御是皇帝,他的身份已經不是什麼需要避諱的禁忌,而且,這個男人,值得信任。
書房裡,吳庸簡單扼要的提起了自己跟北燕的關係,跟丞相府的淵源,說完繼續道:
「我跟綰綰的感情,尋常人難以理解,與其說,當年我把她當妹妹,不如說她是我活下去的精神寄託,就像如今,她把我當成了她大哥的影子」
吳庸輕輕晃動著茶盞,視線停留在霍時玄手邊的小像上,笑容添著幾分複雜。
「那些年,我總會偷偷回京看她一眼,看見她就高興,就覺得再苦也值得,要說我對她沒有一絲男女之情,連我自己都不信,但是」
他抬頭對上霍時玄的目光,無比清醒道:「那只是早年間朦朧的感情」
當他把所有感情都聚集在她身上時,就容易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雖沒有血緣關係,但那是禁忌,不能與人言的孽緣。
稍微有一點念頭時,就被他掐滅了火光,因為他比誰都清醒,她是他的妹妹,也只能是他的妹妹。
何況,他這輩子,不配有感情,他大仇未報,未來生死不定,還是莫要禍害誰了。
霍時玄從震驚中回神,完全鎮定後,他起身給吳庸斟滿茶,跟著莊綰喊了一聲哥,誠懇的跟他道歉。
「哥,是我小人之心了,我錯了,對不住」
吳庸見他立刻道歉了,笑笑說沒事,話說開了,能聊的事就多了,霍時玄震駭他的身世,卻也沒繼續打聽,只問他今後有何打算。
吳庸慢慢把手裡的茶喝完,神色有些飄乎。
「原本的打算,是在這裡陪綰綰過年,再等你們完婚,然後回祁蒙山看看師父,最後回到邊境去」
北燕與大周的戰爭剛結束,雙方都在休整的階段,雖然大周勝了,但邊境必定是要派人駐守的,現在倒是無所謂,一旦等北燕休整好,勢必要派一個能壓得住場的人過去。
這個人,就目前的大周而言,曲佑天是最好的人選。
畢竟,曲佑天以兩箭射中敵軍軍旗,一箭射死敵軍將領扭轉戰局出名,在北燕人心中很有威懾,有他在,北燕不敢輕易進犯。
吳庸很欣賞曲佑天,同時,他也需要藉助曲佑天除掉燕吉。
當初皇帝封賞的時候,他未要官職,因為等曲佑天駐守邊境的時候,他會去給曲佑天當軍師。
自然,這是最開始的打算。
「兩日前,皇上讓人給我送來消息,命我過完年速速回京,看他信中的意思,明年的科考,讓我擔任主審官」
主審官?
聽到這幾個字,霍時玄眼睛都亮了,他搓了搓雙手,目光期期的看著他。
「那......哥怎麼想的,去不去?」
吳庸嘆道:「本來是想找個理由推掉,但後來我想了想,你和綰綰的婚事,只靠著曲佑天一個人隱瞞還是危險,我同他一起去,總要安全些,出了事,我也能攔著,皇上還是給我幾分薄面的」
他的仇,不是一天兩天能報的,等曲佑天去邊境的時候再走不遲,他還有時間幫幫他們。
聽他這話,霍時玄感激不已,道謝之後,又搓著手道:「哥,能不能求你件事?」
吳庸詫異,「你說」
霍時玄問他認不認識謝謙,吳庸說認識,當初從京都趕來揚州的時候,他們是一路來的。
他對謝謙的印象還挺深,那小子,話特別多,一開口就是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
對了,好像聽說謝謙要考科舉……
思及此,吳庸若有所思的看向霍時玄,笑道:「你莫不是,想讓我給謝謙開個後門?讓他作弊走捷徑?」
聞言,霍時玄立刻搖頭道:「不不不,謝謙是個有氣節的,該走後門的走,不該走的不走,我若是讓你幫他作弊,他知道了鐵定跟我絕交」
他呼了口氣,頹然的往後靠了靠身子,俊顏難得染上幾分無力。
「謝謙科考絕對沒有問題,我是怕,皇帝因為他是我的朋友,從最開始就否定他的優秀,這對他不公平,還有老曲,他們兩現在都因為我擔著風險,我怕有一天,會害了他們」
吳庸默了少許,繼而拍著他的肩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只要謝謙自己能考上,他的公平,我來想辦法」
其實,皇上只是在綰綰這件事上偏執了些,其他事他有自己清醒的判斷,大局意識是有的,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幫他。
吳庸見霍時玄的精神有幾分萎靡,重重捶了他兩下,笑道:
「人生難得幾個知己,你很幸運,他二人如此待你,你自己也要努力,好好干吧」
「皇帝這邊你不用擔心,你承擔的風險,是因為綰綰,她是我妹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風險,哥給你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