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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莊綰,皇帝昏迷

2024-06-08 08:01:31 作者: 尤知遇

  「綰綰!」

  趙子御見莊綰倒下,下意識朝她撲過去想接住她,卻是剛走一步,胸口一陣刺痛,腦中更有天旋地轉的眩暈感。

  踉蹌著就要倒下,成陽飛身上前扶住他,「皇上!」

  此時,霍時玄已經衝過來,小心翼翼的抱起倒地昏迷的莊綰,憐惜的擦去她唇角的血跡。

  回頭,濃墨漆黑的眸子深深看一眼即便虛弱還要掙扎著朝這邊挪動的趙子御。

  霍時玄眉頭皺的極深,卻是僅停頓須臾,便抱著莊綰大步離開,起身的同時喊了阿戒去叫大夫。

  吳庸看一眼趙子御,輕嘆了口氣,轉身跟上了霍時玄,謝謙從震駭中回神,拍著曲佑天的肩膀,一臉沉重道:

  「你去看皇上,我去玄爺那看看」

  謝謙轉身走的時候,腳步都是虛的,老天!玄爺這九姨娘到底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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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思議!簡直不可思議!

  雪絮連綿中,趙子御吐了口血,在昏迷前抓住成陽的手,厲聲囑咐道:

  「剛才的事,誰敢傳出去半個字,朕誅他九族!」

  曲佑天剛過來就聽到了這句話,他本與謝謙一樣的疑惑,此刻聽到這話,更是心頭大駭。

  皇上這意思,分明就是在保護玄爺的九姨娘!

  如此縱容,如此寵溺,如此保護,所以這九姨娘......當真是皇上要來揚州尋回的寶貝?

  這豈不是糟了,玄爺好不容易愛上的姑娘......

  一場混亂結束,誠惶誠恐的霍勇給趙子御安排了府里最好的房間,曲佑天親自出府請來了揚州城最好的大夫。

  皇帝昏迷不醒,人人自危。

  除了趁機去尋金枝下落的譚良,成陽和曲佑天等人都忐忑不安的等在外室。

  曲佑天倒是想去玄安堂看看,但現在的問題是,若是皇帝真出事了,莫說這裡的所有人都活不了,大周也要亂了!

  現在,他只能祈禱著皇帝沒事。

  如此忐忑中,他又跟成陽問起莊綰的身份,事到如今,成陽也不再瞞他。

  「那位,就是丞相莊仲的二女兒,莊綰」

  這個回答,若一道驚雷擊中了曲佑天,他想過萬種可能,唯一沒想到,就是丞相府的二小姐竟然還活著!

  所以,到底什麼情況!

  …………

  相較於皇帝這邊的熱鬧,玄安堂清靜了不少。

  大夫已經來看過,說莊綰只是受了刺激,無大礙,扎了針,又給開了藥方,再三保證人沒事,並保證莊綰今晚就會醒來後,霍時玄才放他走了。

  此刻,春喜守著莊綰,霍時玄和吳庸以及謝謙在書房。

  「我是丞相莊仲的義子,綰綰的哥哥」

  當從吳庸嘴裡聽到這話時,霍時玄只是短暫的詫異,還算鎮定。

  謝謙則震驚的似被雷劈了,猛灌了兩口茶,拍著腦門道:

  「讓我理一理......所以,她其實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莊綰,而大名鼎鼎的神算子吳庸,其實是丞相的義子」

  謝謙理清了人物關係,緩了神才抬頭看向吳庸,蹙眉道:

  「先生方才說,莊綰是皇上救下的,之所以送來揚州,是掩藏她的身份,讓她好好養病」

  「可是不對啊,當初太后讓人把她送來,點名是賜給玄爺為妾,既然是太后送來的,皇上應該......」

  謝謙本是想說,既是太后的意思,皇上應該知道的吧,可話到此處,又想起雪中一幕。

  明顯,皇上對莊綰有情,極深的情,令人動容的情。

  這樣的情,又豈會把她送來給人當妾?

  所以,太后的問題?

  窗外,北風簌簌,雪似乎又大了些,隱有積雪壓斷樹枝的斷裂之聲。

  書房內,寂靜無聲,氣氛頗為壓抑,吳庸給自己斟滿茶,許久,低低嘆了口氣。

  「皇上真不知綰綰是被送來為妾的,他說綰綰身邊有一個叫金枝的婢女,這些年,他一直跟金枝保持聯繫」

  霍時玄豁然抬頭,神色幽沉,「金枝?他一直跟金枝有聯繫?」

  吳庸點頭,「是,金枝每隔兩個月就會送信至邊境,我見過那些信,信中皆是綰綰在霍府的日常」

  「信中說,霍老爺把綰綰當親閨女疼愛,吃穿用度都是府里最好的,住在最安靜的院子,府中無人打擾」

  霍時玄靜靜的聽吳庸說完,指尖若有所思的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吳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和犀利。

  「你和綰綰......」

  他想問霍時玄,對莊綰好不好,轉念一想,這話似乎問的多餘。

  剛進玄安堂的時候,他聽到了綰綰愉悅的笑聲,進來後,他看到綰綰手中一團雪球砸在這男人的臉上,男人絲毫沒有生氣。

  顯然,他們的感情很好。

  霍時玄知道他想問什麼,主動坦誠道:

  「我喜歡她,她也已經接受我,若是你們沒來,明年開春我會重新娶她為妻」

  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愛上莊綰太遲,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太晚,若他早點承認,他們的孩子都該會跑了。

  吳庸臉上閃過悵然之色,慢慢的,就變成了凝重,他看向霍時玄,說的極為直白。

  「這些年,我看的很清楚,皇上對她用情極深,與北燕的這場大戰里,他好幾次遇險,都是靠著綰綰撐著」

  「剛才你也看得很清楚,他對綰綰有多縱容,就算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就算」

  他頓了一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垂眸道:

  「就算,綰綰已經是你的人,他也會把綰綰帶走,他是皇帝,他想要的女人,沒人能搶得過他!」

  吳庸話落,屋內一陣沉默,今日,誰都看得清楚,皇帝對莊綰縱容到可以丟了性命。

  炭盆里的炭越燒越紅,冒著暖暖的熱氣,三人卻只覺寒氣從腳底冒起。

  吳庸臉色頗顯沉重,雖說皇帝答應過他,要讓綰綰自己選擇,但今日雪中那一幕,讓他有些擔心。

  若是綰綰的選擇是這個霍時玄,皇帝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謝謙亦是滿臉愁思,原本吧,他知道皇帝跟他們一起來揚州時,還喜不自禁。

  當初曲佑天用瘟疫的偏方提前幫霍時玄討了恩賞,正好皇帝來了,到時候可以直接讓皇帝做主,成全霍時玄和他的九姨娘。

  皇帝開口,妾提為妻,就不用再特意經過太后了。

  來的路上他還跟曲佑天討論這事,還特意來信告知霍時玄,要給他一個大驚喜,沒想到,驚喜直接變為了驚嚇!

  謝謙嘆息著拍拍霍時玄的肩膀,「節哀!」

  跟皇帝搶女人?搶的過嗎?這他娘是要命的事!

  霍時玄沒搭理他,晃動著掌心的茶盞不知在想什麼。

  今晚,霍府氣氛異常的壓抑。

  皇帝沒傷著要害,沒有生命危險,大夫說,最遲明早能醒來。

  除了行動不便身體不好的老夫人,整個霍府能喘氣的都被霍勇喊來跪著了,院子裡跪了烏壓壓的一片,連外面也是擠得滿滿當當。

  夜裡的雪下大了些,後來曲佑天出面勸霍勇,霍勇才把下人們全趕走了,孩子婦人也攆回去了,只剩他帶著幾個兒子跪在雪地里。

  霍時玄不在這,霍勇本來想讓人去喊他的,後來想想他定在玄安堂陪著他的九姨娘,也就作罷了。

  今日他可是瞧得清楚,雖說皇帝是莊綰手中的劍刺傷的,但莊綰沒動,是皇帝自己不要命的往前走。

  霍勇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有件事他非常清楚,皇帝不能出事,莊綰也不能出事,因為無論哪個出事,最後遭殃的都是霍家!

  膝蓋已經跪麻了,霍勇不覺得疼不覺得冷,只是想罵人。

  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皇帝今天鬧的是哪出!

  看那架勢,好像是要跟老六搶女人似的,可人明明是太后送來的,還特意點名送給老六當妾的!

  所以這母子兩到底什麼情況!他娘的!鬧歸鬧,別缺德的跟他霍家過不去啊!

  所有人焦心焦慮的等著,誰也不敢吭聲,只期盼著皇帝能早點醒來。

  ………

  玄安堂,霍時玄在莊綰床榻前守了一會,見她還沒醒來的跡象,趁夜去找了金枝。

  「莊綰被送來給我當妾,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太后謀劃的,你是幫凶,對嗎?」

  吳庸說,他們在邊境這幾年,都有收到金枝的來信,可金枝來這沒多久就被他趕走了。

  金枝敢這麼大膽,一直給皇帝傳遞假消息,背後肯定有人撐腰,此人明顯就是太后。

  金枝這次是被關在酒窖,喊了幾天沒人聽見嗓子也啞了,正滿心火氣,聽他這麼問,冷哼道:

  「你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子,竟敢議論太后的是非,真是膽大包天!我警告你,你最好趕緊把我放了,若是太后知道你......」

  「放了你?」

  霍時玄譏笑著打斷她的話,「就算我放了你,你敢出去嗎?你不怕皇上砍了你的腦袋?」

  金枝聽他話裡有話,一臉警惕的瞪著他,「你什麼意思?」

  霍時玄賴得跟她說太多,直接道:「皇上已經來了霍府,並且,已經知道了莊綰為妾的事,還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幫著太后在騙他」

  金枝的臉色驟然大變,渾身劇烈的顫抖。

  「不......不可能,皇上比我晚了十日離京,怎會這麼快!」

  霍時玄冷笑:「事到如今,我為何要騙你,我還告訴你,皇上聽說這些事後,當場氣吐血昏厥,如今還昏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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