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而已,我們圓房
2024-06-08 08:01:12
作者: 尤知遇
雲鳳樓,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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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惜玉摘了頭面,卸了妝,莊綰這才瞧見了他的臉,雖然眼角處青了一塊,但掩不住眉清目秀的姣好面容。
皮膚細膩,白面紅唇,若非早知道他是個男的,莊綰會覺得他是女人。
尤其是,此刻的駱惜玉正小心翼翼的掀開謝謙的袖子幫他上藥,腦袋一直耷拉著,不停的道歉,沙啞的聲音帶著余驚後怕的顫抖。
一舉一動間,更像女子的撒嬌。
啪!
莊綰看的正入迷,額頭突然被人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她輕呼一聲,回頭對上霍時玄不悅的眸子。
「爺跟你說話呢!」
莊綰鼓了鼓腮幫,扯著他的袖子低聲道:「你都訓了我快半個時辰了,你給我留點面子」
剛才在外面就開始訓她,罵她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偏偏去當英雄,罵的狗血淋頭的,來了後台,還繼續罵,她是不想聽了才走神了。
霍時玄見她眼巴巴的祈求,氣笑了,使勁戳著她光滑的額頭道:
「要臉不要命是嗎?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命比臉重要,男人打架你逞什麼能,不知道跑嗎!」
他越罵越氣,越氣越後怕,於是罵的更凶了。
「萬一剛才我沒來,你覺得就你這小身子骨扛得住嗎?想死是不是!」
莊綰聽到這句,自動忽視了他的凶神惡煞,想起來這男人剛才替自己擋了一下,態度軟下來。
「你疼不疼,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她剛才瞄了那椅子一眼,椅子都散了,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氣,肯定很疼。
霍時玄確實很疼,現在整個後背都麻了,稍稍動下半個身子都是僵的,之所以強忍著,是因為他覺得在莊綰跟前喊疼太慫了,丟面。
他也確實不想在這呆了,聽莊綰要回去,便撐著腿站起來,攬著莊綰的肩膀讓她撐著自己,抬頭正要招呼謝謙,卻見謝謙忽而甩開了駱惜玉的手。
「你簡直不可理喻!」
謝謙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他是真惱了,他好意關心他的嗓子,是覺得嗓子對他很重要,若是真出事了,他可以想辦法幫他。
豈料這人不知好歹,不肯說也就罷了,竟說他管的太多,還讓他以後別來了!
面對謝謙突然的火氣,駱惜玉臉上沒有半分委屈,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安安靜靜的看著謝謙也不說話。
謝謙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冷聲道:「哼,揚州又不是只有你一個會唱戲!」
說完他便拂袖離去,霍時玄若有所思的看一眼駱惜玉,什麼都沒說,攬著莊綰跟著謝謙離開了。
等人都走後,駱惜玉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透過銅鏡看著眉角的傷口,血已經幹了,看起來還是有些猙獰。
他摸上喉嚨,沉沉嘆了口氣。
有些事,該適可而止了......
雲鳳樓外,謝謙還在生氣,看見霍時玄出來,一拍腦門,忙走上去關心道:
「傷的重不重,要不要去醫館看看?」
霍時玄斜了他一眼,「等你想起我來,我都死了!」
謝謙見他如此精神就知道他沒事,錘了他一拳,曖昧的朝莊綰努努下巴,意有所指道:
「我就說你心裡有人家吧,還不承認,這都捨命相救了」
霍時玄稍稍紅了臉,心中閃過異樣,卻是沒時間跟他扯,著急回去讓莊綰給他上藥,於是問起駱惜玉的事。
提及駱惜玉,謝謙還氣鼓鼓的,略顯不耐道:
「他說詹興昨個兒就來找他,說是今天帶兩個非常重要的人物來聽戲,從京都來的,非常喜歡聽戲,詹興給了雲鳳樓五百兩,讓他今天好好唱,結果今天他的嗓子......」
「謝公子!」
謝謙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轉頭尋聲望去,是剛才給駱惜玉處理傷口的小丫頭碧禾。
「謝公子,先生前幾日染了風寒,嗓子其實一直不太舒服,今天本來不打算唱的,但班主拿了詹公子的銀子,非讓他上台」
「平日來這聽戲的人,都只把先生當做一個物件,高興了賞兩個銀子,不高興就出言污穢,只有您是真心來聽戲,真心把先生當人看的,所以,我來把這話告訴您,希望您別誤會他」
碧禾走後,霍時玄看向面色複雜的謝謙,碰了下他的肩膀,打趣道:
「怎麼,心疼了?」
謝謙回神,捂著自己心口窩的位置,笑道:「是疼,剛才被詹興的人踹的很疼」
提起詹興,他揉了揉心口,好奇的看著霍時玄。
「對了,你剛才怎麼那麼容易放詹興走了,不像你的性子啊」
霍時玄這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誰惹他,他定要百倍千倍的還回去,詹興的人差點傷了他女人,他竟然把人放走了,簡直匪夷所思。
霍時玄把身子往莊綰身上靠了靠,指尖把玩著她的頭髮,眯著眸子道:
「寧遠侯被打入死牢,皇帝病倒,如今整個朝堂人心惶惶,詹鵬最近的日子不好過」
詹鵬此人,能屈能伸,最會給自己找靠山,聽說他最初是靠丞相莊仲才當上了這個揚州知府,後來丞相府出事,他又攀上了寧遠侯。
且不說他是怎麼巴上寧遠侯的,只說他這種隨時能給自己找到靠山的人,非常可怕。
「詹鵬前幾日跟我們家老頭借了不少銀子,如今連詹興都開始忙於跟京都的人走動,所以我猜,他們在找新的靠山」
「我與詹興平時的打鬧只是男人間的臉面,詹鵬不會搭理,但詹家如今處在非常關鍵的時候,若我這時候壞了他們的事,詹鵬指定要嫉恨我了」
他是囂張,卻不是傻,民不與官斗,得罪詹家絕對是個大麻煩,特別是詹鵬這種能屈能伸的人物。
他是惱詹興的人差點傷了莊綰,這仇是要報,但不能明著報,過兩日他會讓阿戒冒充詹興的仇人,趁著月黑風高夜把詹興套上麻袋狠狠揍一頓。
謝謙聽了霍時玄這話,臉色頗為凝重。
「那駱惜玉豈不是很危險,他今天好像壞了詹興的事」
霍時玄拍著他的肩膀笑道:「放心,詹興有幾斤幾兩,他老爹清楚的很,所以讓詹興陪著的人應該不是太重要的人,只要不擾亂詹鵬的事,都不是什麼大事,改日我找詹興談談,他會給我一個面子」
這些道理,謝謙那麼聰明的人怎會不懂,只能說,關心則亂。
念及此,霍時玄突然摟緊了莊綰,莊綰猝不及防倒在他懷裡,正要推開他,忽聽他道:
「若是真的喜歡,就不用管世俗,你瞧瞧我們,不是挺快活嗎,誰愛說誰說去」
這話的意思......
莊綰驚疑,使勁的眨眨眼,目光時不時在謝謙身上張望,不是吧,謝謙和駱惜玉?
謝謙知道霍時玄這話什麼意思,他揉著剛才被踹疼的心口,默了許久,轉身朝霍時玄胸口捶了一拳,笑道:
「別胡說八道,我欣賞駱惜玉,只是因為他的嗓子,因為他唱的對我的胃口,他身世坎坷我可憐他而已」
頓了一下,他又加重了語氣。
「我堂堂七尺男兒,怎會喜歡一個男人,他日我官拜丞相,可是要娶與我門庭相對的貴女」
一個戲子而已,他確實欣賞,但若是伴侶,他要的是能與他比肩的女人。
就算他對駱惜玉的憐惜之情超出了尋常,也只是因為,他喜歡他的嗓子。
這一點,他無比清醒。
霍時玄深深的看他一眼,「最好別糊塗」
若是謝謙堅持,他會支持他,但私心裡,他還是不想謝謙走這條路,官場不比市井,一旦謝謙做了官,許多事就身不由己。
駱惜玉的存在,只會拖累他......
.........
回到玄安堂,霍時玄跟著莊綰去了她的屋子,讓她幫他上藥。
莊綰解開他的腰帶,脫了他的外衣,中衣......
當瞧見他白皙的肩背時,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啊,我讓阿戒過來」
剛才只想著查看他的傷勢,所以他讓脫就脫了,此刻看見他的身子才覺羞澀,鬆開手要跑,霍時玄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沒良心,我是為誰受的傷?」
莊綰磨磨唧唧的指著他的後背,「我不是沒良心,是你這......這......我不方便」
霍時玄把她扯到床榻上坐著,然後直接脫了衣服,赤裸著上身趴在床榻上,兇巴巴道:
「快點!」
莊綰原本還要拒絕,當目光觸及他紅腫一片的後背時,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傷的是挺重的,有的地方都青了。
她妥協,老老實實去拿了藥膏後又坐回床榻,稍稍捲起袖子,小心翼翼的給他塗抹藥膏,指尖划過的地方,霍時玄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顫動。
莊綰以為他是疼的,出聲安撫,同時,指尖的動作更溫柔,時不時會俯身吹一吹。
該死的!
霍時玄有些後悔讓她抹了,她一碰他,他竟莫名其妙的渾身火熱,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甚至有股衝動想把她拉到身下。
特別是當她的手慢慢往下滑落至後腰時,他的呼吸開始沉了,他知道她沒有其他心思,只是在幫他抹藥,可這個動作,他覺得她在引誘他。
身體愈發躁動,腦子裡冒出一種可怕的念頭,他想要她......
「好了」
抹好了藥膏,莊綰收回手,讓他先趴一會,起身準備去洗手的時候,霍時玄突然抓住她的手。
「勤王打了勝仗,馬上要回京了,若是他來尋你,你會跟他走嗎?」
莊綰一愣,拿著藥膏的手顫了顫,好半響才低低的開口。
「我只是勤王府的一個小丫鬟,勤王怎會來尋我?你的問題很奇怪」
大周贏了的消息,春喜剛從阿戒那聽來就告訴她了,趙子御贏了,聽說寧遠侯也出事了,她猜到趙子御接下來會做什麼。
只是,她還是只能等。
要麼,趙子御當初是騙她,根本不會來尋她,要麼,趙子御會兌現承諾來找她......
霍時玄轉頭盯著她半邊側臉,頗為執著,「回答我的問題,若是勤王來尋你,你會不會跟他走?」
莊綰聽出他話中的嚴肅,狐疑的偏頭看他,默了一會,抿唇道:「我已經是你的姨娘,如何跟他走?」
「所以你不會走?」
「不會」
「真的不會?」
「不會」
「那好,我們圓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