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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往事(3)

2024-06-08 07:49:51 作者: 沐雲兒

  「爹,這是我家夫人!」娟子即便心裡埋怨她爹,但還是擔心被雲溪二人責罰,急忙道:「我家老爺是三品兵部侍郎,夫人乃是三品誥命夫人!還不快見禮!」說著便拉她爹跪下。

  雲溪示意讓她爹起來,都在外面,著實不用行這般大禮。

  娟子見雲溪二人沒有怪罪的意思,鬆了一口,將她爹扶起來,對著雲溪二人介紹道:「老爺,夫人,這是我爹,姓程,叫程大槐,只不過這個名字自從流放之後,他就沒有再叫過。」她叫程娟,但是現在所有人只知道她叫娟子,並不知道她姓什麼,因為她爹說他們沒有資格姓程,所以就沒了姓!

  「見過大人,夫人!」程大槐恭敬的行了一禮,他本是御廚,對宮內各官職頗為了解,自然知道這一對夫婦,即便在京城,那也是萬人之上的大官,自然不敢不尊重。再者,這兩人又是他女兒的主子,若是日後想要將人贖回,還必須要和這兩人打交道,因此態度很是恭敬。

  柳行之擺了擺手,屏退眾人,只留下千雪他們,這才看向程大槐道:「能和我們說一說程太醫的事情嗎?」

  程大槐面上閃過一絲糾結,他雖然想和柳行之他們搞好關係,但並不想出賣朋友,他也不知道眼前二人到底是敵是友,生怕害了那家人。

  「程太醫家幼子長的可是如此?」雲溪從空間裡取出一副素描畫,畫上的人,大約二十幾歲,一身長袍,雖不算容貌不俗,但笑的溫和,看著便心生好感。

  

  這圖乃是為了幫陳嬌嬌找人時,畫的,一幅給了柳行之,還有一幅放在空間裡,這會正好拿出來。

  程大槐盯著那畫像看了一眼,連連點頭道:「是的,當時他被送走,只有十幾歲,但容貌和畫上的一般無二!」

  聽他這麼一說,雲溪便知道,他們猜對了。陳嬌嬌的相公就是程太醫的幼子,不知道怎麼機緣巧合逃出去,成了陳家的上門女婿。

  「夫人,這個人現在在哪裡?」程大槐激動的看向她,「夫人可見過他的其他家人?」

  雲溪搖了搖頭,「此人逃難出去後,在京城郊區的陳家村落戶,生下了一雙兒女,只不過這一雙兒女都遺傳了他們一家的白癲,母子三人被人當成怪物,要燒死。我剛巧路過哪裡,順手救了他們,將他們安置在了我的莊子裡。聽他媳婦說,程家人應該是都沒了,只有此人逃了出來。之後因為身體的原因,這人也沒撐住,也跟著去了。

  我手裡有一本書,據說是程家的,不知道你可曾見過?」

  雲溪從空間裡,把陳嬌嬌給的書遞了過去,她當時看的時候,注意到背面有一個標識。若是猜測不錯,應該是程太醫一家特有的,假如眼前之人和程太醫一家關係密切,想必應該會認識。

  程大槐的目光落到那冊子上時,眼眶頓時就紅了,伸出手來顫抖的接過冊子,輕輕撫摸著書上的那個印記,悲涼一笑道:「看來他們一家真的已經沒了,否則這冊子只會在他們家人的手裡!不會流落在外!」

  雲溪暗自點了點頭,她也是如此猜測,若是程太醫一家還活著,不至於讓自己兒子流落在外多年,所以多半是不在了。雖然不知道程家到底出了什麼事,但一家人全部被殺,相比也是不小的事情。

  程大槐看了看雲溪身後的人,低聲道:「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大人和夫人屏退左右!」

  柳行之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大槐,揮了揮手,讓人散落開來,這才看向對面之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程大槐身上原本的頹然氣質似乎變了,隱隱有了幾分御廚的風采。能被選進宮的,自然不會是那種長相猥瑣之輩,大多如眼前之人一般,正氣凜然,代表著皇家威嚴。

  娟子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走,看雲溪二人沒有趕她走的意思,想了想,便留了下來,她也想弄明白,她家到底是怎麼落到如今這地步的。

  程大槐拍了拍娟子的頭,臉上皆是寵溺,嘆息一聲道:「你總是說,我只顧著我那摯友,不管家人死活。你卻不知道,我那摯友一家遭此橫禍,全部因為我。是我害了他們一家,就是用命恕罪都不夠。不是他們連累了我,是我害了他們!我心中有愧呀!」

  已經決定說出來,程大槐也就不瞞著了,看向雲溪二人道:「實不相瞞,我原本不姓程,具體姓什麼,我也不知道,家裡都叫我狗娃,所以我只知道我叫狗娃,具體姓甚名誰,一概不知。

  我家在邊城那裡,因為兒子多,吃不上飯,就把我賣給了人牙子,可能因為我長的瘦弱,一直沒能買出去,一路走走停停,最後進了京城。在人牙子那裡的日子不好過,一天一頓飯,保證我們不悔餓死就成,其他的想都不要想。很多人若是生病,或許就直接被扔出去等死去了。

  我記得那年冬天很冷,我們幾個老是賣不出去的,也沒有厚衣服穿,隨時都可能被凍死。

  正好那個時候,程家想要買幾個童子,幫著熬藥看火,我便被買了進去,從此改變了我一生。」

  程大槐說起來,依舊是一臉唏噓,「我們進了程家,便是程家的人,所有都被賜姓程。我那摯友,其實原本是我的主子,也就是後來的程太醫!太醫院最為厲害的人物之一。

  程太醫姓程單名一個儀字,乃是程家那一代的長子,擔負著程家的未來。程家世代行醫,不願意碰觸權利,在民間的口碑極好,程儀是他們一代醫術最高的,也是天分最高的人,自然便是那一輩的領頭人。

  我進了程家之時,程家的管事是程儀的父親,我被招來之後,他問了我幾個問題,很是同情我的遭遇,之後就把我分到程儀身邊,幫忙燒火熬藥。

  程家仁義,不苛待下人,那段日子,是我有生最為輕鬆的日子,除了每日熬藥看火,程家並不拘著我們,因此每日都很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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