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 不歡而散

  「如此說來，這次科舉考試還真是我們關隴集團的機會，但是這與老夫有何關係，老夫又能在裡面起到什麼重要？」令狐德棻疑惑道。

  「咳咳…令狐兄不是這次科舉的副主考官嗎？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給於我們這些關隴學子一些幫助？」賀蘭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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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要讓大家失望了，老夫表面上是這次科舉的副主考官，但真正負責的是漢王李恪，漢王為了這次科舉的公平公正，特意制定了彌封、謄錄製度、鎖院制度、別頭試製度、覆核與覆試等制度，要想在其中做手腳千難萬難。」令狐德棻嘆氣道。

  「那令狐兄能不能想想辦法打探一下這次科舉考試的題目？」賀蘭朔有些難為情道。

  「什麼？你是想讓老夫盜取科舉試題？」令狐德棻臉色鐵青道。

  令狐德棻雖然出身關隴世家，家族觀念固然根深蒂固，但為人還算比較正直，如果條件允許，你讓他在閱卷時偏向一些關隴世家子弟，他能做到，但你讓他行竊，盜取試題，這已經違背了他的道德底線，他是絕不會幹的。

  況且，這次科舉考試陛下極為重視，科舉的試題保管也肯定相當嚴，去盜取試題，暴露的機率相當高…

  如果一起順利，自然皆大歡喜，如果真暴露了，你們倒是屁事沒有，但老夫的一世清明不僅會蕩然無存，還極有可能面臨秋後問斬的風險，這樣高風險低回報的事情，老夫傻了才會答應。

  「咳咳…我們知道這樣做會令狐伯父為難，但我們關隴集團現在是腹背受敵，如果不奮起反抗，離徹底沒落就不遠了，為了我們關隴集團的未來，還望令狐伯父以大局為重…

  當然，我們知道這裡面存在風險，不過請令狐伯父放心，我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保護你老的生命安全，同時也會給予令狐家族應有的補償…」長孫無忌信誓旦旦道。

  「長孫太尉所言甚是，我們關隴集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論此事成功與否，這結果我們都共同承擔！」賀蘭朔立馬幫腔道。

  令狐德棻聞言一陣冷笑，你們騙三位小孩，還全力以赴保住老夫的性命，如果陛下下定決心要將老夫秋後問斬，你們還不是無可奈何。

  至於補償我令狐家更是扯淡，老夫都駕鶴西去，你們補償有個屁用啊，再說人走茶涼，到時候你們補不補償我令狐家只有天知道。

  令狐德棻冷臉道：「不是老夫不願幫忙，而是老夫確實無能為力…」

  長孫無忌老臉微沉，他之前就預料到令狐德棻可能會拒接，只是沒想到他會拒接得如此乾脆…

  長孫無忌抬了抬眼皮睨了令狐德棻一眼，沉聲道：「吾等關隴集團同氣連枝，自當同舟共濟，何以令狐伯父這般推諉？如果令狐伯父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便是，我們全力滿足，絕無二話，為了關隴集團的未來，還望令狐伯父多多斟酌…」

  長孫無忌這話說的有些不客氣，雖然你職位高，但畢竟令狐德棻輩分高，你說話多少還是得注意點，怎麼能用責備和教訓的口吻與長輩說話呢？

  果然，令狐德棻聞言狠狠的瞪了長孫無忌一眼，冷聲道：「老夫沒有任何要求，只是老夫能力有限，對此事無能為力，老夫累了要休息，諸位請便吧。」

  言罷，甩袖離去。

  尼瑪，一言不合，直接趕人，堂中諸人一時愕然。

  大家心裡都對於令狐德棻的直接拒絕有所不滿，故而大家對長孫無忌對令狐德棻言語敲打都是支持的態度，可是誰能想到這老貨的脾氣居然如此火爆，直接踹桌子不玩了？

  其中最難堪的自然要數長孫無忌，他怎麼說現在也是關隴集團的扛把子，結果直接被名義上的手下啪啪打臉！

  長孫無忌火冒三丈，啪的一拍面前案幾，怒道：「豈有此理，這是給誰臉色呢？難道老夫連一句重話都不能說了嗎？

  老而不死是為賊，此人著實可惡，自私自利到了極點，難道他令狐家不屬於關隴集團嗎？只知道一味到索取，而不願絲毫付出，這天底下那來這樣的好事，如果那一天他令狐家出事了，你看老夫會不會管…」

  「輔機，少說幾句吧，這裡畢竟是令狐家，既然令狐德棻不願出力，我們便先離開吧，科舉之事我們再想辦法吧…」賀蘭朔道。

  「長孫僕射也不必生氣，此事也不能全怪令狐尚書，畢竟此時危險係數極高，令狐尚書有所顧忌，也在所難免！」于志寧道。

  「沒有高風險哪來的高回報，要想我們的關隴集團長盛不衰，就得付出常人所不能的…」長孫無忌義正言辭道。

  于志寧聞言心中冷笑，說得比唱的好聽，還付出常人所不能的，還高風險高回報，你這麼不去付出，你這麼不會面臨高風險，光希望別人去拋熱頭灑熱血，自己在後面坐享其成，那有這樣的好事，畢竟這年頭誰也不是笨蛋。

  「輔機先走吧！多說無益！」賀蘭朔嘆氣道。

  長孫無忌聞言同意嘆息道：「人之短視至此，吾當奈何？為之奈何啊！」

  于志寧心中同樣也在嘆息，自私自利、各懷機心，昔年笑傲風雲一手締造出西魏、北周、大隋、大唐四個朝代的關隴集團，已然漸漸的由盛轉衰，分崩離析亦是不遠了。

  這能怪誰，怪陛下的打壓？怪山東士族集團和江南文士集團的步步緊逼？

  于志寧覺得這些都怪不著，打鐵還需自身硬，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爭氣。

  陛下是在打壓關隴集團，但也不是沒有給關隴集團留出路，這科舉考試不就是陛下給天下門閥留的出路嗎？

  相比較於寒門，我們這些門閥世家的優勢可是高太多太多了，可關隴集團不曉得教育孩子發憤圖強用心讀書，卻想搞歪門邪道走捷徑，這是自身出了問題，是沉浸在過去的榮光中不願醒來。

  再說，這捷徑是那麼好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