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幼崽出馬

  是年六月，皇孫出生兩月半，會爬，會嗷嗷叫，會蹬腿，會哇哇大哭。

  七月，隔壁國家一年一度的朝貢送到，今年多了辰國的，草原上送來的禮物格外豐厚，汗血寶馬，珍貴寶石，名貴香料，豐厚的令人側目。

  蘇墨雲看著那些禮物，忍不住感慨：「這麼上道，我們都不好意思欺負人了。」

  「那你倒是別動手。」皇上溫和的笑了笑。

  蘇墨雲看他一眼，沒說話。

  此刻草原各個異族正處於混亂中，多好的統一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若能封狼居胥，一統天下，絕對能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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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皇上也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打算放棄，時刻令人注意著草原上的動靜。

  即便離得遠，但消息傳的也不算慢。

  太監總管忽然走進來，對兩人一拜，而後對蘇墨雲道：「外面橫風正在找殿下，奴才瞧著他一臉急切，或許是有急事。」

  蘇墨雲有些迷惑，不懂這時候能有什麼急事，但還是站起來，對皇上點點頭，轉身出去。

  「主子。」橫風將一封信帶給他，「青玉門那邊傳來的，加急送，說一定要送到主子手上。」

  「江湖上的事？」蘇墨雲說著，將信打開，快速一覽，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橫風切了兩個月的土豆絲，如今謹慎不少，哪怕好奇，也沒敢多問一句。

  蘇墨雲卻直接將信紙塞他手上：「看看。」

  橫風滿頭霧水，接過來一看，表情逐漸僵住：「這……」

  蘇墨雲冷笑一聲，忽然轉身回去，拿了信，丟給一臉懵逼的皇上。

  「消息可準確？」皇上看完，也是臉色一變。

  蘇墨云：「按理說不會出錯。」

  「多大機率？」

  蘇墨雲看他一眼，問道：「父皇信我嗎？」

  「自然是信你的。」

  蘇墨雲便道：「我也信我手中勢力。」這消息自青雲門而來，青雲門做的是情報生意，近兩年越做越大，但因格外低調的原因，並不引人矚目，其實背地裡幹了不少事。

  因頭領身份特殊，青雲門的勢力逐漸從江湖蔓延到朝堂，幾乎整個景陽都有青雲門的探子，消息來源又快又准，非要說的話，就是另一版的錦衣衛。

  不同的是青雲門的探子普遍武力不高，甚至沒有武力，看起來就是普通人罷了，很容易融進人海里，打聽到消息。

  蘇墨雲自然是信任自己一手打造的青雲門的，不然他也沒別的可信。

  皇上聞言，嘆了口氣，他也不是不信這些，只是……

  「郭刺史駐紮玉門關，在那裡經營數十年，若他有異心，此事還真不好辦。」

  玉門關人少，貧窮，郭刺史能在那裡駐紮那麼久，全因為是先帝不喜歡他，直接將他丟到那裡，但是在一個地方數十年，傻子也能經營出得用的勢力了，何況郭刺史本就是個擅長經營，工於心計的人。

  他若通敵，等若將景陽的邊關拱手送之。

  想到這裡，皇上手指摁了摁腦殼，頭好痛。

  「倒也不必如此煩惱。」蘇墨雲冷靜道，「玉門關也不只有郭刺史一個人在，父皇別忘了，通常去關外剿匪，還百姓安寧的人，不是他郭季，而是世代守關的秦將軍。」

  「兩人認識那麼久了，抬頭不見低頭見……」多少也有些交情吧，皇上儘量說的很含蓄。

  實際上，他不僅懷疑郭四，也懷疑與他同守玉門關的秦將軍。

  「不應當。」蘇墨雲也有些害怕，但面上一片篤定，「秦將軍世代守邊關，與謝家一樣，同樣是我景陽的肱骨之臣，他們最大的敵人就是域外蠻子，怎麼可能通敵……」

  「或許吧。」皇上並不抱什麼希望。

  若郭四真的通敵賣國，秦將軍與他同處一個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熟的不行，怎麼可能看不出對方的不對勁。

  皇上：「當務之急，還是找出郭季通敵的證據。」

  蘇墨雲臉色凝重：「今年連續往邊關送了三次鹽，次次都被馬賊劫走，他們就是是當我們是瞎子，看不出裡面的不對勁！」

  皇上臉色也不好看。

  「朕會派人去查，現在還需保密，不能打草驚蛇。」

  蘇墨雲表情遲疑。

  「怎麼了？」

  蘇墨雲道：「我想親自去查。」

  皇上嘴角抽動，幾乎忍不住想轉身就走，語重心長道：「邊關危險，你身為儲君，怎可親近危險之地。」

  你可長點心吧。

  蘇墨雲道：「我怕別的人過去，鎮不住他。」

  「區區四品刺史而已。」

  「他不僅是四品刺史，他還是在玉門關經營數十年幾乎把那裡當成家的四品刺史。」

  而玉門關是邊關，除了秦將軍，沒有比他更大的官，在遙遠的邊關，他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派人過去，除非名望官品都很高，否則真壓不住郭季。

  「那你也不能去。」皇上強調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蘇墨雲自有理由。

  「你走的路難道還少嗎？」皇上反問。

  「但我還沒有去過邊關。」

  「我也沒去過。」

  「……」倆人面面相覷。

  四目相對，皇上憂傷的嘆口氣：「葡萄才滿月多久，你捨得他嗎？」

  「有父皇照看，我放心。」別的不說，父皇養崽的經驗，絕對比他豐富。

  皇上瞪眼：「你放心，我不放心。」

  他道：「我可不想讓我們葡萄小小年紀就沒了爹。」

  蘇墨云：「？？？」

  蘇墨云：「爹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我看上去就那麼不堪一擊嗎？」

  皇上點頭，是的。

  「……」

  「不管。」見他不同意，蘇墨雲乾脆直接耍賴，「我這就寫信給謝韻之，讓他接我們。」

  皇上眼睛一亮：「謝韻之？」

  「對啊，怎麼忘了，謝韻之也在邊關呢，雖然不在玉門關，但距離也不遠，讓他去，比你去方便多了。」

  「等等。」皇上忽然發現哪裡不對勁，「『我們』？」

  蘇墨雲含蓄的點頭。

  「……」竟然沒有聽錯，皇上拳頭硬了。

  深呼一口氣，將脾氣壓下去，皇上儘量讓語氣變得溫和：「這件事情，你們想多久了？」

  「也沒多久吧。」蘇墨雲回答的很含蓄。

  皇上：「如實說來！」

  「就去年。」

  「……」皇上捂住頭，頭好痛。

  「不孝子。」皇上痛罵。

  蘇墨雲表情平淡，壓根不放在心上，左耳進右耳出，十分隨意。

  皇上看的更氣了，捂著頭不想起來，頭好痛，想教訓不聽話的孽子。

  「這事是你提的，還是她提的？」

  「我們心有靈犀。」

  皇上不想說話，往大椅子上一坐，捂著頭，徹底不說話了。

  自閉。

  蘇墨雲見此，立刻殷勤的上前給他按壓額頭，動作熟悉，力道舒適。

  完了還耐心詢問他的感受。

  皇上：「沒有用，還是很痛。」

  「那你這是心病。」蘇墨雲道，「心病還需要心藥醫，我這按摩沒有用的。」

  而後對遠遠侯著的總管招手：「將小皇孫抱來。」

  幼崽出馬，一個頂倆，肯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