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發出質疑

  「……」事實上，同伴已經借著光徹底看清蘇墨雲的臉，幾乎是一瞬間清醒過來。

  「打擾了。」同伴鞠躬道歉，一隻手死死的拉著那人，硬是將他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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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那兩個人狀態怪異的走了，陳清允評價道：「有點怪。」

  「嗯。」蘇墨雲想著那兩人的狀態，「可能是專門找過來敬酒的。」

  「可你都躲到這裡來了。」

  蘇墨雲平靜道：「所以他們最後還是走了。」

  陳清允輕輕哼了一聲，沒說什麼，心裡卻在說幸好走了。

  手臂環著他的脖子，這下真的安詳的閉上眼睛：「走吧，回家。」

  蘇墨雲微微一笑，輕應了一聲。

  眼底卻有墨色盤旋，回想著方才兩人的長相，或許是在這方面格外敏感，蘇墨雲十分確定那兩個人是特意過來的，但目的應該不是為了敬酒，而是為了……

  低眸看了懷中人一眼，蘇墨雲彎眸一笑。

  禍水，這都能勾人過來。

  ——

  上位者要走，幾乎沒人敢攔，只是留下人招呼一聲便上了馬車。

  四邊都圍著，一瞬暗淡下來，蘇墨雲將人平躺放在馬車上，而後拔了簪子將燭芯挑起，明亮是光一瞬間跳躍起來，像是要吞噬什麼。

  二馬齊軀而行，馬車被拉的又穩又平，幾乎沒有顛簸，但仍有些不放心，蘇墨雲將人抱了起來，上半身抱在自己懷裡，人格外乖巧，也沒有主動配合，這才發現是睡著了。

  看來是累了。

  一手捂住她的眼睛，蘇墨雲身子微微往後一靠，也有些犯懶。

  馬車停下的時候，卻立刻睜開眼睛，一瞬清醒起來。

  外面有人低聲說著到了，是已經到了東宮門口。

  低頭，陳清允不知何時也睜開眼睛，褪去迷茫，清醒而冷漠。

  「到家了。」蘇墨雲伸手蓋住她的眼睛，聲音溫柔，「繼續睡吧，我帶你下去。」

  或許是腦子還沒醒，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陳清允復又閉上眼睛，是要重新睡的意思。

  時刻注意裡面的動靜，覺察到裡面人有要下來的意思，橫風立刻伸手將帘子拉起來，給人一分方便。

  下一刻就見他們主子抱著人下來了，姿態親昵，令人浮想聯翩。

  沒有直視，立刻瞥過眼去，橫風面無表情，等人下來才放下帘子，而後拎著燈籠走在前面，如同開路的小太監。

  屋內已經是燈火通明，似乎等待主人歸來。

  將人放在床上，盯著人猶豫一瞬，蘇墨，思考著要不要將人叫醒，畢竟還沒有洗漱。

  但強行叫醒人下場不會好，蘇墨雲想了想，還是沒有叫人。

  夜半來了一場秋雨，或許是因為酒精的關係，這一夜睡得尤其好，直至半夜才聽到一點淅淅瀝瀝的聲音，有什麼在拍打窗戶，呼啦呼啦的。

  蘇墨雲睜開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卻是身邊的黑影子，心臟驟停，不動聲色里蘇墨雲發現那是坐著的陳清允。

  她在幹嘛？

  鬆了口氣，剛想伸手去抓人，卻見人一下子扭過頭來，黑夜裡只有一雙黝黑又明亮的眸子格外清晰。

  蘇墨雲手指一停。

  黑影子卻沖他一咧唇，露出瓷白尖利的牙齒：「猜猜我是誰？」

  「……」不動聲色將露在外面的腳丫子縮進來，蘇墨雲，「清允，別鬧了。」

  「猜錯了。」那人聲音幽幽的。

  蘇墨雲沒有說話，有些緊張的盯著她，面上卻保持鎮定，看起來淡定的不像話，像是萬事不沾心一樣。

  「其實我不是陳清允。」那人又開口，用著他熟悉卻又陌生的聲線，聽上去有些詭異的聲音，像是暗夜裡潛行的鬼影，詭異，幽涼，不屬於人間。

  蘇墨雲面無表情，眼神卻微微一閃。

  很多事情，他不問，卻不代表不想知道，只是下意識等待，等待對方主動放下心防，找他傾訴而已。

  以往一直沒有等到這種機會，沒想到今天卻等到了，難道是因為醉酒的原因？

  蘇墨因儘量用很平淡輕鬆的聲音，不想引起她的反感：「哦，那你是說？」

  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旅人，還是習慣穿越時間的孤鶴？

  蘇墨雲眼神十分期待。

  「我是……」陳清允開口。

  蘇墨雲表情略顯激動。

  陳清允：「我是尼古拉斯陳，鈕鈷祿，清允。」

  「……」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蘇墨雲表情微變，當即就想躺回去繼續睡覺。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想著環境黑對方看不到自己閉眼了，於是將被子一拉蓋住自己，表示自己要睡了。

  眼睛卻很清醒的睜大，等待對方的回應。

  半響，什麼都沒等到，蘇墨雲看到那雙眼睛轉了過去，而後不知想了什麼，也躺了下來，拉著被子，一副要睡覺的模樣。

  「……」

  蘇墨雲忽然伸手，將被子猛的拉了過來，將自己捲成蠶蛹，無聲表達自己的抗議。

  被子只有一個，他將被子拉過來，陳清允只能蓋空氣。

  然而這次等了許久，仍是沒等到回應。

  「……？」

  蘇墨雲忽然解開被子，悄悄靠近，伸出一隻手。

  「你想做什麼？」耳邊忽然傳來幽冷的聲音。

  分明又冷又森然的聲音，蘇墨雲卻鬆了口氣。

  「看你睡著了沒有。」

  「這就是你扒我眼皮子的理由？」

  「……」蘇墨雲解釋，「太暗了，我怕你不適應。」

  「……」空氣中有片刻的寂靜。

  蘇墨雲也知道自己找的鬼理由站不住腳，索性不再掩飾，直接問出聲：「你是不是情緒不對？」

  「沒有。」

  蘇墨云：「你有。」

  而且給出證據：「大半夜的不睡覺坐著聽雨聲，一看就很有愁緒。」

  陳清允：「……」

  陳清允：「我只是在糾結要不要去茅房。」

  「……」這下輪到蘇墨雲無語，「真的？」

  陳清允點頭：「不想動。」

  蘇墨雲不想說話，將被子分過去蓋她身上：「睡吧。」

  陳清允一動不動，眼神盯著帳頂子：「渴了。」

  「……」蘇墨雲認命的坐起來，「我去給你倒茶。」

  腳尖剛找到鞋子，蘇墨雲忽然扭頭，黑夜很好的遮掩了他面上的猶豫之色，但聲音仍舊傳出去：「不去茅廁卻想喝水……你真的行？」

  陳清允感覺有被質疑道：「你說呢？」

  蘇墨雲建議道：「你是不是怕黑，我將蠟燭點亮就好了。」

  「要是實在害怕，我就跟你一起。」

  「……」

  陳清允聲音如同摻了冰：「你是不是想死？」

  冰冷的聲音如同風吹來纏繞在脖子上，蘇墨雲當即不再多言，下床去倒茶去了。

  當然，仍舊沒忘記吧蠟燭點亮，黑暗的室內一瞬間變得亮堂起來，儘管只是一般般亮，但已經能看清太多東西。

  譬如扭頭時對上的幽森漆黑的眼珠子。

  明明熟悉至極，蘇墨雲卻打了個寒顫，老實端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