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往事

  等到走出去了靖王的院子，蘇墨雲才出聲解釋到，「自從母妃不在了以來，父王就不大喜歡入宮，皇祖父也不會說些什麼。」

  早先兩人認識的時候，他就說過那玉佩是母親的遺物，陳清允多多少少倒是也聽說過一些，但沒有特別注意，所以知道的不算完整。

  如今兩人已經成為了夫妻，倒是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在入宮的馬車上，蘇墨雲給她講述了個故事。

  「當年宮中太子叛亂，與三皇子分庭抗禮，眾位皇子都紛紛選擇了自己支持的人，唯獨父王獨善其身，哪邊都不摻和，和母妃一起過尋常日子。」蘇墨雲說到這裡的時候，神情帶上了些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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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他年紀還小，不懂得究竟發生了什麼，如今才知道，那些時間都回不去了。

  「這些我聽過。」陳清允靠著軟墊輕輕點點頭，一邊從托盤中取過來一個橙子，掏出來手中的匕首飛快的揮動了幾下，手中的橙子已經被切割成了均勻的八瓣，看上去叫人食慾大動。

  蘇墨雲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了一抹深邃的光芒，「後來母妃不知為何，身中奇毒，只有宮裡倉庫的一味藥可以救命，當時父王冒著雨入了宮求皇祖父賜藥……」

  他的聲音帶上了些苦澀，像是有些說不出口。

  陳清允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心中不知為何竟然生起來了些安慰的心思，垂眸想了想，將手中撥好的橙子遞了過去，「甜的。」

  她的語氣淡淡的，但蘇墨雲還是從中察覺出來了一抹彆扭的關心。

  他心中升起來了一股子暖意，逐漸驅散了提起往事心酸，將橙子接過來繼續說道，「正巧趕上皇祖父閉門和眾人對峙，因為顧忌著開門會引來刺客，所以拖延了些時間……」

  後面的事情他不用說，陳清允也已經猜測出來了些大概。

  無非就是耽誤了些時間，所以七王妃就算是拿到了藥，也沒撐過去。

  從大局上來看，不能說老皇帝做的不對，也不能將七王妃去世的責任放在老皇帝的身上，真正要調查清楚的還是那個給她下毒的人。

  但就是因為這麼一個微妙的時間差，使得靖王與老皇帝之間生出來了些嫌隙，雖然都知道對方沒做錯什麼，還是放不下心中的那道坎。

  於是一個成天遊山玩水，非必要情況不入宮，另一個雖然看著平淡，但心中一直都照顧著七王府。

  陳清允嗯了一聲，忽然之間有些明白了蘇墨雲的情報網如此發達的原因。

  「你弄了春風樓，是想要調查母妃中毒的真相？」她出聲問道。

  蘇墨雲點點頭，「不錯，早先你我相遇在獻王府，我尋找的那手串，就是母妃的遺物。」

  這也是為何他一定要以身犯險，親自前往蘇曦宸那裡的原因。

  這一點陳清允開始還有過些疑惑，如今倒是終於得到了答案。

  「原來如此。」她若有所思，靠著身後的軟墊又切開了個蘋果，遞了一半給他。

  蘇墨雲看了一眼她手中來迴旋轉著的匕首，再看了看手裡切口整整齊齊的蘋果，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語，「這樣的刀法只是用來削水果，可惜了。」

  陳清允淡淡挑眉，眼中帶上了些恣意，隨手挽出了個刀花，意有所指，「有道理，日後你有什麼仇家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蘇墨雲還當她是真心的想要幫助自己，一時間心頭泛起來了一絲絲的柔情，眼神一瞬間柔和了下來，「那……」

  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瞧見了陳清允笑眯眯的補完了後半句，「江湖規矩，一人一百兩，看在你我這麼熟的份上，給你打八折。」

  蘇墨雲，「……哦。」

  果然還是他想多了，陳清允這人怎麼會一反常態呢。

  看著他僵硬的臉色，陳清允到底還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皇宮還是如此的模樣，太后和老皇帝已經等候著兩人前來拜見了。

  陳清允走進去的時候，一邊發出來了些竊竊私語。

  旁邊的小丫鬟們指指點點，眼中閃過的分明是詫異與驚訝，好像是在說七世子妃不是樣貌醜陋嗎，怎麼如今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看上去與傳言之中的大不相同。

  高坐在主位上的老皇帝眼中也閃過了些詫異，瞧著陳青雲隱約覺得有些眼熟。

  陳清允倒是面不改色，沉著冷靜的隨著蘇墨雲一起走上前，衝著上面的兩人行禮拜見。

  太后不緊不慢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倒是帶上了些奇怪，「是哀家老眼昏花了嗎，這小七媳婦倒是和先前不盡相同啊。」

  老皇帝表達出來了同樣的疑惑。

  陳清允唇角揚起一抹輕笑，出聲解釋到，「原本孫媳面上的胎記是由於兒時中毒所致，如今在婚前解開了毒，才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叫皇祖父與曾祖母見笑了。」

  她的姿態落落大方，全然沒有別人家的羞澀畏縮，言談舉止都可以稱得上知書達理，加上容貌靚麗和善，倒是博得了兩人不少的好感。

  「好，好，如此甚好。」老皇帝本還擔心因為她叫蘇墨雲受到眾人的非議，如今見陳清允已經恢復完好，更是越看越順眼，忍不住衝著林總管看了一眼，「賞！」

  「多謝皇祖父賞賜。」陳清允最是喜歡聽這一個賞字，眼中閃過了一抹笑意。

  蘇墨雲見機開口，「不久前清允喬裝打扮入宮，醫治好了皇祖父的病，屬實是因為臉上的毒尚未解開，所以不便宣揚身份，並非是特意隱瞞，還望皇祖父莫要怪罪。」

  他在這個時候開口，很明顯就是在幫著陳清允博得兩位長輩的好感。

  老皇帝聞言果真是格外的詫異，仔細的打量了陳清允一眼，出聲詢問，「哦？那位入宮為朕診治的神醫便是你？」

  他倒是記得當時陳清允是隨著蘇墨雲來的，聯想到如今陳清允的身份，倒是也說得過去。

  「正是。」陳清允淡定的點點頭。

  老皇帝和太后的臉色更加和善了，看著陳清允也忍不住更讚嘆了一點。

  畢竟人老了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身體，尋常的太醫沒啥本事，原本他還可惜那位神醫已經尋不見了，如今得知就是自己的孫媳婦，頓時眉開眼笑，心道日後若是有個小病小災，也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