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皇家母子有間隙

  靳修坐在龍椅上沉默良久，平心而論他並不相信辜清風和秦埕。

  一個沒有經過時間的檢驗，他無法將那提著的心真正放到心坎裡面；一個本身就帶著不可靠的因素，他更是無法做到肝膽相照，用人不疑。

  這兩點，註定他與他們之間會存在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已經讓人去請慕容瀾出山。」

  靳修是一個心動必有行動的人，當他想要重啟太學院的時候，便已經前思後想了很多。

  慕容瀾，便是他的後手。

  只是他的決策卻令暗影瞬間黑了臉，他半眯著的眸光鋒利無比，直勾勾地戳著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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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想組建北魏最強班底，還是想要毀掉北魏的下一代？」

  只見他深呼吸了一口，手指極為自然地扣在腰間的短匕上，幽潭似的瞳孔里散發著抗拒。

  「你可別忘記了，靳氏一族欠著他們五百多口人命，他能替你掃平障礙？」

  「你也別忘了，這後宮還有他在乎的人，只要他有軟肋，就得為我所用。」

  靳修對此並不在意，靳氏一族欠下的殺孽，他親手砍掉了一半，慕容家也該消停了。

  「呵！怪不得咱們的西太后娘娘說你是一頭狼，一頭永遠也餵不熟的白眼狼。」

  「她也沒有多麼高尚，將自己親生兒子扔進狼窩的狠人，也很少見。」

  靳修寸步不讓地盯著暗影，暗影的手指登時一緊，然後笑出聲來，那眼眶居然泛著止不住的霧氣。

  「是啊，她和我們其實就是狼與狽的關係，皆是魑魅魍魎，陰冷骯髒。」

  暗影消失在暗閣後，靳修獨自在龍椅上坐了好長時間，直至月上柳梢，外面傳來曹掌監的聲音。

  「陛下，可要安寢？」

  「嗯。」

  他的聲音剛落，曹掌監便親手舉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裡面是各宮嬪妃的綠頭牌。

  望著這一幕，靳修眉頭皺了皺，也不去看那些綠頭牌，反而問起了商雪羨的事情。

  「召她前來為朕讀書。」

  「……諾。」

  曹掌監苦哈哈地退下去，打發了一個機靈的小內監跑去尋商雪羨。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商雪羨便出現在靳修的面前，手中已經捧起了他極為鍾愛的《世間風月》。

  今日她讀的《氓》，講述的是一個遊學天下的舉子，領悟了塵世風月後潛行著書的故事。

  當然，筆者用大篇的文墨去勾勒他的多情，就連那頭髮絲好似都是多情的種子。

  他遊學十載幾經情愛，對每一個女子都是至情至性，將她們當作生命唯一的光，只是他的愛來的濃烈去的也坎坷。

  每一個被他深愛的女人，好似都逃不過命運的魔爪，會以各種不幸離開人世。

  頗有幾分天煞孤星的感覺。

  故事很長，商雪羨因為喉嚨經過了絲線的摧殘，今日倒是沒有了往日的涓細入流，夾雜著如風的沙啞。

  半個時辰後，她終於將這篇故事讀完。

  「你覺得這個故事是真是假？」

  靳修一直斜倚在軟榻上，從始至終沒有挪動過位置，此時問話也僅僅只是掀了掀眼皮。

  「奴婢見識淺薄，瞧不出其中的真假。」

  「你倒是越來越會推諉了。」靳修睨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眸光，聲音不咸不淡，「朕倒是可以告訴你，這故事真實存在。」

  「陛下為何如此篤定？」

  這本《世間風月》大部分故事應該是杜撰編纂而成，他為何會如此的篤定？

  「因為，朕認識這個人。」

  「筆者？」

  「故事中的人。」

  靳修單手支著腦袋朝商雪羨招了招手，將人圈在懷裡躺在榻上，他才摩挲著她的脖頸。

  「可還疼？」

  虛情假意的問候讓商雪羨眸色微幽，他若是關心自己的嗓子，便不會讓她坐在這裡讀書。

  「尚可。」

  「既然尚可，要不再讀一篇？」

  靳修的手指已經順著她的衣領移到了鎖骨的位置，她能感受到他還有下移的傾向。

  「陛下，我們還有半年的賭約。」

  她不得不出聲提醒他一句，雖然她有時候會覺得那賭約極為縹緲。

  「你的靈位已經被移出王家宗祠了，朕想那賭約的結果也快要見分曉了。」

  靳修的手掌雖然沒有繼續下滑，可他卻變著法地揉著她的鎖骨，聲音愈發沙啞。

  「王枕跟你說這是一場有名無實的婚姻，然而你可想過，皇室和王家會答應嗎？」

  他掏出手點了點商雪羨的鼻尖，笑得有些張揚又有些深邃，最後逐漸變得冰涼。

  「商雪羨，這半年之約，你沒有一點取勝的希望。」他的唇角狠狠咬上她的耳廓，「因為，朕從來不做無把握的事情。」

  「所以，陛下是逗著奴婢玩嗎？」

  「你應該慶幸，朕還能騰出時間陪你玩！」他捋了捋她耳邊的青絲，笑得有些肆意，「你瞧，桑榆就是失敗的例子。」

  帝王呢喃的聲音將她的回憶拉到了白天，那狠厲的手法倒是配得上他骨子裡面的暴戾。

  她甚至很難想像，那些北魏的官員是如何膽戰心驚地在他手下做事？

  碰上一個喜怒無常，暴戾無比的帝王，這既是北魏的不幸，也是臣民的不幸。

  可笑的是，他居然還藏著統御天下的野心。

  「怎麼，有心事？」

  靳修雖然暴戾乖張，可他卻是一個將人心揣摩到極致的帝王，僅僅一瞥便瞧出商雪羨的魂不守舍。

  「奴婢在想，今日藏在龍吟殿的那人是誰！」

  商雪羨問話的時候驀然抬眸朝著靳修望去，然而讓她失望的是他的眸子沒有一點起伏之色。

  「桑榆是琅琊閣的前卯兔，想來那人應該和琅琊閣脫不開干係。」

  靳修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添了少許的冷笑，裹著她的大掌也緊了一緊。

  「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整出這麼大的事情來，朕必然要讓琅琊閣賠了夫人又折兵。」

  帝王的憎惡拿捏的極好，商雪羨壓根瞧不出裡面的真假，只得繼續發問。

  「早些年在商家的時候，奴婢便聽說過琅琊閣的事情，如今琅琊閣應該更加蒸蒸日上了。」

  「琅琊閣的勢力隱藏在四方諸鄰，勢力自然不俗。只是，他們若是想要招惹朕，也要做好被剝皮抽筋的準備。」

  「陛下可知琅琊閣的總閣在何處？」

  商雪羨乘勢追擊的話語引得靳修側目不已，他太清楚商雪羨的性子了，她的好奇心並不重。

  今日，為何一個勁向自己打聽琅琊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