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向素素
2024-06-08 04:40:44
作者: 獨孤尋影
「啊,你……」毒書生一聲慘叫。
「不錯,計經海要殺你早就殺了,不會假我之手。」楚南風沉聲道:「楚某是因為與趙兄相熟,見他受制於你,才出手擒你……」
毒書生一愣之中,又聽楚南風道:「那計經海卻在暗中阻止,但他怎會是楚某的對手,楚某隻是想讓你解去趙兄之毒便是。」
但見毒書生瞄了一眼正屋,一臉驚疑,楚南風便知他猜出向素素被人帶走,心知絕不能讓他有了要脅的理由,便又接著言道:「只因看在向前輩的身份,楚某才答應計經海,待你替趙兄解毒之後,便放你一條生路……至於殺與不殺,那是計經海之事。倘若你這狗賊再是費話,楚某就將你手腳跺下,想是只要你不死……嘿嘿,那向前輩卻也怪我不得。」
聽得楚南風軟硬兼有之言,毒書生心念急轉,但想以向嘯天的修為,放眼天下任誰都是會忌憚三分,而他與計經海絕然不敢殺自己,眼前這楚姓之人所言或是不虛。
轉而一想,卻又想不通何以將自己點暈過去,而向素素又不知所蹤,但想她是自己的保命符,倘使這楚姓之人是與怒劍有仇,拿向素素要挾與他,自己豈不是危險至極,想到此處,便道:「金某技不如人,卻非是任人擺布,若是你敢傷我分毫,那金某就自斷心脈……嘿嘿,到時你的趙兄必死無疑,『怒劍』也會尋你報仇,哈哈……」
楚南風未料他如此奸詐,心頭大怒,右手一揮,點了他的啞穴,冷笑道:「倒看不出你這狗賊有此等血性,嘿嘿,你明知氣機被制,稱什麼自斷心脈?大言不慚充英雄……好,就當你是英雄,現在連咬舌自盡機會都沒有了。」
言語一頓,望向趙永安,「趙兄你過來,將這狗賊四肢慢慢割了,割到他點頭為止。」
趙永安一喜,示意葉姓漢子扶住手中的老者,那葉姓漢子卻是急道:「趙兄,萬萬不可,若不小心將這廝弄死,那我等豈不是要……」
趙永安哈哈一笑:「死則死矣,又能如何?無非是早一步去陰曹地府罷了,哈哈哈……若非楚先生手下留情,你以為還能站在這裡說話?」
葉姓漢子聞言臉色一紅,沉言不語,卻也不去相扶那氣機被制的老者。那老者哼了一下,望向楚南風,「楚先生,求先生恢復老朽的氣機……」
楚南風暗嘆一聲,右手一動,那老者頓覺神識一松,氣機已然可以運轉,略一鬆動筋骨,對著楚南風拱手道:「劉大成謝過楚先生。」
這時趙永安趨步行到楚南風身側,接過他手中的長刀,在毒書生右肩膀上來回磨擦,咬牙切齒道:「你這惡賊,我今日要將你四肢一一切斷,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下毒書生面色蒼白,發抖著低唔作聲,卻是講不出語言,眼神但見驚恐,望向楚南風已顯哀求之色。楚南風心中暗笑,對著趙永安使了一個眼色,言道:「趙兄先可先卸了他一條胳膊再說……」
「哈哈……痛快。」趙永安仰天大笑,舉刀欲砍之際,卻見那葉姓漢子猛了撲了上來,擋住前面,道:「趙兄,先冷靜,先冷靜……」
趙永安雙眼一瞪,臉顯鄙視道:「葉老弟在嶺南也是想噹噹的人物,怎生是如此怕死?」
那葉姓漢子臉色更紅,嘴唇抖動片刻,卻是轉身對楚南風行禮道:「望楚先生解開他的穴道,或是他已同意解去我等蠱毒……」
楚南風卻是看出這葉姓漢子怕死,料他定會出手相攔,才故意讓趙永安岀手,此下心猜色厲內荏的毒書生已被鎮住,便是一笑:「好,看在葉兄弟的面子,楚某給他一次機會,若他一定要當好漢……嘿嘿,屆時葉兄弟莫要為難楚某了。」
右手一揮,便是解開毒書生的啞穴。未待毒書生開口言語,趙永安先自冷哼一聲,「你以為趙某是嚇唬你呀,嘿嘿,就是殺了你,我等的蠱毒也會解去,那陽蠱想是藏在山崖洞中蠱房之內吧?只要我尋到特製的藥草,我不信解不了我身上的蠱毒……」
趙永安曾從喝醉酒的安隆興口中,得知解去「陰陽蠱」的方法,但心中亦是怕安隆蘭所言有詐,而又不知那特製藥草是何模樣,藏在何處,便是岀言試探。
毒書生聞言頓是面如死色,心想趙永安應是制住安隆興才知道這個解蠱秘密,心頭又驚又怒,但知縱使自己此下不說,趙永安也會帶安隆興前來解毒,不由得冷汗頓出,望向楚南風,急道:「閣下方才所言可是算數?」
楚南風心中冷笑,沉聲道:「只要你將他們「陰陽蠱」解去,楚某自不殺你。」
毒書生心知保命要緊,又恐解毒之後,趙永安一眾饒自己不得,便又道:「閣下確是要將金某交與計經海嗎?」
「自是交由計經海處置。」楚南風知他心思,冷聲應道。
毒書生心忖只要是落到計經海手上,諒他必定不敢殺自己,但想自己的保命符向素素,此下應是被計經海帶走,心頭暗自一松,瞄了趙永安一眼,「你三人的「陽蠱」,在洞中蠱房內……」
葉姓漢子與劉大成二人頓時臉顯喜色,互視一眼,未及細問,就奔向左側的岩洞之內,不一會兒,劉大成疾行出來,對著趙永安搖頭道:「裡面有著眾多瓦盅,養著各種毒蟲……」
楚南風心知他二人急於解毒,未曾問清毒書生,嘆了一口氣,「如此之物,他怎會輕易讓你尋到,趙兄弟,把這廝押進,將「陽蠱」尋出。」
趙永安點了點頭,提起癱倒在地上的毒書生,向那洞內而去,劉大成緊忙相隨,不一會兒,便見趙永安提著毒書生奔將出來,將他扔在草地,「你這惡廝,楚先生即以答應不殺於你,我等豈會讓先生失言,哼,現在可將解毒之法講來吧?」
原來趙永安雖聽安隆興講過解蠱之法,其中細節卻是未能祥知,事關性命,但恐有失,便讓毒書生講出如何解蠱,而毒書生害怕在蠱房內將解蠱方法言出,會被趙永安三人所殺,待尋出「陽蠱」與藥草之後,便要趙永安將他送到楚南風身邊,方肯言出方法。
「用你們……的鮮血餵上各自的『陽蠱』,直至它身體通紅,將它靠近身前一尺,再點燃那『合魂草』,『陰蠱』自會爬出,三息之內,要將它放入盛有『陽蠱』的皿內,蓋好蓋子,不然它亦會……」
安隆興當日只言用『陽蠱』、『合魂草』,可以引『陰蠱』出體,至於餵血一說並未講明,但聽毒書生所言,趙永安想是不假,不禁喜出望外,未待他講完,便是一腳踹了過去,『呸』了一聲,「你這惡廝還想留它害人嗎?老子一把火將它燒了……」
楚南風笑道:「好,解蠱之後,就將洞中毒蟲放火燒去,以免害人。」
「啊!」毒書生頓然一聲驚呼,這山洞之中飼養的毒蟲卻是熬了他不少心血,但知傾刻後化為灰燼,便是一臉慘白。
一盞茶功夫後,但見趙永安三人奔出洞外,對著楚南風納頭便拜,心知這三人蠱毒已解,楚南風探手抓過毒書生,縱身而起,卻也不受三人跪謝之禮。
傾刻間,便到了寨外山道上相候的馬車之處。他們到來之時由趙永安駕引馬車,此下回去,卻不可能叫趙永安相隨,便是由楚南風趕車前行。
豈知趕了一柱香左右,卻聽身後傳來趙永安呼喊之聲:「楚先生,穆前輩且等一下……」
楚南風心感詫異,收韁止馬,但見趙永安疾縱而至,未待他見問,只聽趙永安行禮道:「趙永安願鞍前馬後隨侍先生,望先生收容。」
楚南風一愣,「趙兄被蠱毒禍害多年,何不先回去探望家人?」
「趙某早是孤身一人,未肯一死只是想伺機殺了毒書生這惡廝,今蒙先生相救,恩同再造,願隨先生身側報答大恩……」
「這……」楚南風苦笑之中,從馬車下來的穆道承哈哈一笑,「趙兄弟倒是有血有肉的漢子,大兄弟你就不要拒絕。」
趙永安聞言一喜,便是搶過馬韁,「穆前輩與楚先生當世英雄,趙某能追隨左右,三生有幸,請楚先生到車內休息,由趙某引路……」
楚南風苦笑的搖了搖頭,下了車轅將馬車交與趙永安駕行。
一路疾趕,終是在第三日午時回到了仙女湖。被解去昏睡穴下了馬車的毒書生,望見碧波蕩漾的湖面,驚聲疑道:「閣下不是說……要將金某人交與計經海嗎?為何卻是……」
穆道承打斷道:「是要將你這惡狗交與計先生,計先生就住這湖島之上,你就別想回什麼金烏寨了。」
毒書生聞言似想到什麼可怕之事,臉色大變,驚聲道:「姓楚的,你言而無信。」
穆道承厭惡的一個手刀將他拍暈,「狗東西。」
楚、穆二人尋上金烏寨的這幾日光景,計經海卻是找了木匠,在島上西面之處建了幾間木屋。此下楚南風帶著向素素到來,心中悲喜交集,但見向素素對自己視若不見,眼神一直關注著毒書生,又是苦澀難當。
穆道承望著趙永安將毒書生、向素素帶進木屋,轉而對著計經海疑道:「令師妹此下倒像是失憶一般,看你與老夫的眼神並無不同,那五毒王臨死之前道出的秘密……這毒書生可是知曉?」
計經海搖頭道:「當初計某也曾問過五毒王……他說是要等到中蠱之人生了孩子之後才會將秘密言出。」
「哦?這是為何?」穆道承驚訝道。
「唉。」計經海嘆道:「是害怕門下弟子知道之後,若是中蠱之人背後有厲害的背景,想是不敢生有孩子,也就不會傾力去研究毒性減弱的問題。」
楚南風與穆道承一愣之後,旋即明白五毒門的狠毒之處。若如向素素的背景,一旦毒性減弱,必是會被向嘯天、計經海所救,到時毒書生無以為恃,必死無疑。等毒書生與向素素有了孩子之後,再言出這個秘密,那毒書生為了保命,自是會去想方設法研究毒性減弱的問題。
穆道承恨聲道:「想是一生只能飼養一隻負情蠱,只有一次機會研究,卻是不惜代價犧牲中蠱之人,發瘋也罷,死了也罷……那五毒王想是也將中蠱女子害了,哼,將他千刀萬剮都不足平恨。」
「這負情蠱極是難養,那五毒王到了二十五歲之時,所養蠱蟲並未存活,幸是如此,世間也少了一位苦命人。」計經海嘆道。
穆道承沉吟道:「如此看來,應是這毒書生無意間找到了方法,或許其門中還有什麼古怪的蠱術……」
話音未落卻是轉身而去,片刻後老鷹捉小雞般提著安隆興過來,讓他與屋中的毒書生照了一下面,然後扔在木屋前,冷冷問道:「你幾時學了負情蠱?」
安隆興見到毒書生也被抓來,驚得魂飛魄散,一時間竟似未曾聽到穆道承所問,直至計經海踢了一腳,復問了一遍,才顫聲道:「五年、有五年了……」
「憑你這狗樣,那毒書生如何肯會教你負情蠱?」計經海冷聲道。
「我、我舅舅是……師弟,哦,不,不是,他的師弟……是我舅舅。」安隆興已嚇了語無倫次。
卓青蓮當初以為是通過毒書生的關係才能在安南購得大象。其實毒書生在安南的師弟是安隆興的舅舅。
穆道承皺了一下眉頭,「你門中可有什麼下三濫的蠱蟲……會使人失憶?」
「失憶?」安隆興遲疑片刻,揺了搖頭,穆道承右手一抬,一道氣機襲岀,不偏不倚卻將安隆興的右耳切下,乍然間,安隆興一聲驚叫,雙手捂耳,竟是哭道:「我……我真的不知……嗚嗚……」
眾人心中又氣又笑,一旁的趙永安更是一刀拔出,橫在他的面前,「你這狗賊,害人之時可曾想到今日,別哭了,再哭老子把你右手砍了。」
安隆興悚然禁聲,一臉驚懼地望著趙永安道:「你……」
趙永安冷笑一聲,「老子問你……你那日不是言稱『迷心蠱』會使人忘卻一切嗎?」
「迷心蠱?」計經海皺了一下眉頭。他自向素素中蠱之後,對五毒門的蠱毒自是用心了解,據他所知『迷心蠱』只是一種專門用淫藥飼養的蠱蟲,但毒性不長,只有三日,中蠱之人無論男女,三日會沉溺男女之歡,但若長期用於一人身上,兩三個月內卻會致人死地。
只聽安隆興顫聲答道:「但那蠱毒只能讓人一時迷於情色肉慾,也……也並非能使人長期失憶。」
沉言之中的楚南風望向計經海,「路上楚某也曾探過令師妹的氣息,其蠱蟲反應是弱於慕雲身上甚多,只是令師妹自身氣機也在反抗楚某,以致氣機還未到其心脈,蠱蟲已是驚動……楚某但恐傷了令師妹,就不敢再運氣查探。」
計經海點了點頭,「師妹一事,有勞穆前輩與楚先生,計某心愧難當,眼下先救慕雲姑娘要緊,但若尋到負情蠱的弱點,或許也會斷出師妹此下的原因。」
穆道承望了一眼關押毒書生的木屋,「應是此理,三日後便是仲冬初一……先找出蠱蟲的最弱時刻,再對症下藥,這毒書生就由老夫與趙先生看護了,慕雲就有勞計先生了。」
計經海苦笑了點下頭,望了一眼向素素所住的木屋,嘆了一口氣,提起安隆興與楚南風向南面行去。
神情黯然的洛逍遙但見楚南風行來,忙從石礅上起來見禮:「見過師父。」
楚南風點了點頭,示意洛逍遙坐下,「慕雲睡下了?」
「師妹這幾日都是晩上鬧得凶。」洛逍遙一臉愁容,低聲言道:「白天午後便開始昏睡了。」
「一般蠱毒都是如此,隨著陰氣漸盛而逞邪。只是此蠱蟲厲害之處,不僅寄生於人的肉體上,其邪靈又附在人的意識之中……」楚南風神色凝重,「即使趁慕雲昏迷,若是用氣機侵入,它亦會察覺。」
望著神色疲憊的洛逍遙,楚南風心中暗嘆,略一遲疑,又道:「若是師父無法控制住那蠱蟲,你如何打算?」
洛逍遙聞言心頭大震,望向楚南風嚴肅的神情,頓時思緒混亂,一時呆愣竟未作答。
楚南風心知他心中是抱著極大的希望,但想無有把握能尋到解去負情蠱的方法,以免洛逍遙驟然失望之下心境崩潰,便是想趁早讓他面對。
但見洛逍遙心神恍惚,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緩聲道:「心心相印之真情,面對苦難,無有拿起、放下之說,而是情至自然的去守護、守望……」
「楚先生說得好。」計經海踏步而來,接言道:「情心至貴,貴在守護,不離棄於貧苦榮華,情心至堅,堅在守望,不疑惑於春花秋月。」
洛逍遙用情至性至純,一旦認定自也是毫不動搖。蕭慕雲此下心智受惑,掙扎之苦實是天下至苦,洛逍遙感同身受,內心深處自是極度希望楚南風、穆道承有方法相救。
聽了楚南風問他如何打算之言,悲苦失神,在楚南風按在他肩膀用氣機安撫他心神之時,又聽楚、計二人的言語,心神一定,望向蕭慕雲所處的木屋,「弟子至死相守相護。」眼神但見堅定。
計經海臉顯讚許之色,掏出酒囊喝了一口,但覺皮囊之中的酒已所剩無多,苦笑一下,走向正張羅飯菜的許聞香,「許姑娘,這周邊何處有酒家?哎,有烈酒就可……」
當日馬希蘭失蹤,楚南風亦是以酒遣懷,自是理解計經海喝酒的心境,未等許聞香作答,便道:「計先生若要烈酒,恐怕要到州城的酒肆之中才有,穆前輩也甚好烈酒……這樣吧,逍遙你明日去一趟州城,拉它十壇八壇回來。」
洛逍遙應命之中,計經海輕笑著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翌日清晨,洛逍遙與趙永安二人便去往袁州宜春城中,買了十餘壇烈酒,又購了幾隻羔羊帶到島上飼養,回到島上已近申時。
許聞香一陣張羅,半個時辰不到,便也搞了一桌好菜。
此下眾人心情雖難以開心起來,卻都有借酒遣懷之意,洛逍遙幫楚南風等人倒酒之餘,也是喝了起來,而馬希蘭與許聞香、趙永安三人,要照看蕭慕雲、向素素,卻是先填飽肚子而去。
不一會兒,天色大暗,穆道承吩咐許聞香點上油燈,撤下冷菜,拿來風乾的魚肉,竟是有挑燈夜喝之勢,楚南風知他心有不快,也未勸阻,反倒一碗一碗陪著喝了起來,到了亥時,洛逍遙卻是喝醉,伏在桌子而睡。
楚南風三人皆知洛逍遙因心中苦悶,反是自己將自己灌醉,不然以他的境界,半壇酒卻是喝醉不了。
計經海嘆息一下,起身將洛逍遙抱進屋中休息,復是來到石桌坐下,嚼著風乾的魚肉,陪著穆道承喝了起來。
不知不覺竟是喝到了子時,三人言聊之中,卻見趙永安踏步而來,穆道承眉頭一皺,「趙兄弟,是不是毒書生狗賊又狂叫擾人了……」
趙永安搖頭笑道:「那廝剛被趙某打了幾巴掌,就沒了聲息,是……哦,找許姑娘即可。」
原來毒書生想與向素素同住一個房間,按穆道承之意除非是月圓之夜,不然絕不讓向素素與他同房,故而被趙永安打了一頓,方自安靜下來,而向素素卻是要去茅房解手,趙永安自是不便相隨,便是來找許聞香前去。
待許聞香離去之後,穆道承對著趙永安笑道:「趙兄弟且坐下來喝上幾口。」
趙永安忙道:「前輩但請暢懷,趙某不甚喜酒。」
「行走江湖的男兒,哪有不喝酒的道理?」穆道承知他客套,笑道:「湖島清冷,喝一碗暖身。」
趙永安想是知道推辭不過,便拱手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坐了下來,便是端起酒碗,向穆道承三人敬了起來。
不一會兒,便見許聞香匆匆而來,行到了楚南風身邊低聲言道:「先生,還真是奇怪……」
楚南風一愣,又聽許聞香接著道:「那向家小姐解手後,竟然向我打聽這是什麼地方?又問毒書生在何處?」
眾人皆是心中一震,計經海失聲道:「你說什麼?素素她…問了是毒書生嗎?」
許聞香點了點頭,「是毒書生……」
話音未落,只見眼前身影一閃一閃,楚南風、穆道承、計經海三人俱皆疾身離座,縱向西面木屋,許聞香頓時怔住,又聽西面傳來一聲慘叫,夜深寂靜的湖島上格外清晰,馬希蘭聞聲從木屋出來,對著許聞香道了一聲「看好慕雲」,已是向百餘丈外的西面木屋奔去。
計經海半途中聽出慘叫聲是毒書生所發,心頭一震,便是不加思索闖入關押他的木屋,昏暗之中,但見向素素左手捂住胸口,喘息著舉目望來,遲疑片刻,神色驟然大變,「你、你……」頓然跌坐在地板之上。
計經海心頭驚喜紛涌,急忙欺身上前,正欲蹲身把脈,卻聽身後傳來楚南風聲音:「讓楚某來。」心中便是一凜,忙錯步讓到向素素右側,蹲身而下,扶正向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