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毒書生
2024-06-08 04:40:42
作者: 獨孤尋影
楚南風知他此下心境,暗自一嘆,點頭道:「慕雲心神難定,受蠱毒影響,其神識意念大為薄弱,已是不及固元境之人,而從蠱靈反應來看,慕雲至少要達到抱丹小成修為,才能將它逼出……」
以蕭慕雲的聰明,集太初、太素、玄元初經三種心法,要修到神念大成兩三年時光應能做到,但若要入抱丹之境卻是不知何時,何況只有三個月時間,穆道承但知楚南風並非婆媽之人,此下緩緩言斷,必有深意,又見他頓言之後,搖了搖頭似有所思,猜他在思索對策,與計經海對視一眼,皆是不敢打擾。
良久之後,方聽楚南風口中喃喃低語:「無實無虛……無實無虛,陽有所不偏,陰無所不偏……」
低喃中站起身子,望著自己的身影,來回踱步,突然定住身形,「那蠱蟲就如人的身形,而其邪念卻是影子……」
穆道承畢竟是入了元嬰之人,心中但有所感,便自有悟,緩聲道:「影子無實無虛,身子為陽,有所不偏,影子為陰,無所不偏。日為陽,月為陰,月圓之夜……大兄弟的意思是說其發作最厲害是在無所不偏、陰氣最盛之時,但若陽氣有所不偏,卻是其最弱之時,只要尋到,便可逼岀蠱蟲……」
計經海聞言一喜,但覺穆道承推斷有理,楚南風應是找到了解除之法。
「晚輩不敢肯定,只是剛剛想起『太初心法』陰陽篇的口訣,才有所感悟。」楚南風沉吟道:「蠱蟲邪火亦陽亦陰,依附人體,隨著原主、宿主慾念由陰入陽、由陽轉陰。子時三刻為陰極而弱,午時三刻為陽盛而衰……」
「有所不偏或是指日出正中之時,但不能疏忽……從下月初一起,每天每個時刻觀察慕雲的反應。」言語一頓,望向猶在搖頭晃耳讀詩的安隆興,嘆道:「唉,只是要苦了慕雲,一個月之內不准這豬頭出現在慕雲身側……」
若想察探蠱蟲最弱時刻,自是要讓蕭慕雲面對蠱蟲之苦,方能察覺,而又不知是哪一天哪個時辰,自是要浪費一個月時間查探,穆道承但聽溫溫儒雅的楚南風罵安隆興豬頭,心中雖是悲苦,卻也不由得暗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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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初冬廿一,離下月初一尚有十日。」穆道承沉吟片刻,望向計經海,「老夫有一想法,不知計先生以為如何?」
「前輩請講。」計經海忙道。
「以大兄弟所斷,若是尋到這蠱蟲的邪念最弱時刻,以我等的修為,或能讓它反應不及,將它制住逼出體內……去金烏寨殺毒書生一事,就讓老夫與大兄弟前往,屆時將他制住,與令師妹一起帶回此島。」
計經海聞言一愣,但想毒書生也是踏入了抱丹大成門檻,自己勝在比他早踏入三年,若以武學功法之大成,氣機之渾厚,單打獨鬥殺他不難,但他身邊有著幾個身手不凡的蠱奴相助,卻也不易得手。
轉而又忖,若如穆道承所言,找到蠱靈了最弱時段,向素素或是有救……想到此處,心頭一喜,便是應允稱謝。
穆道承舉目環顧四周,又道:「若是無法解去蠱毒,屆時就將毒書生囚禁此島,也免得『負情蠱』再流傳於世害人。」
計經海心中一震,「前輩的意思?」
「所謂關心則亂,唉。」穆道承搖了搖頭,嘆道:「令師當年應是也曾想過將毒書生抓起囚禁……恐是怕受不了與令師妹、毒書生朝夕相處的煎熬,才未做此想法吧?」
望著穆道承眼神,計經海嘆了一口氣,苦笑著點了點頭。正如穆道承所料,向嘯天與計經海當年確是有想將毒書生抓回囚禁,但想每日面對受蠱毒所惑的向素素與毒書生,自料心境無法承受此等煎熬,才放棄了念頭,任憑毒書生留在金烏寨。
「老夫胸無大志,練就一身好武功,只想保護自己的家人,唉,未料有不能殺的宵小之輩……」穆道承望了一眼兩丈之處的安隆興,眼中精光一閃,旋而臉顯無奈道:「卻還要每日受氣於他,豈不是要讓老夫活活氣死……故而老夫有一事相求,望計先生成全。」
計經海一愣,忙抱拳道:「前輩怎可如此言道,折殺計某了,若是有事,但請吩咐就是,計某定當全力以赴。」
穆道承點了點頭,緩聲道:「慕雲雖是老夫徒孫女,但在老夫心中更是親孫女無異,但若眼睜睜看著她受苦而不能相救,老夫卻也是受不了如此煎熬,所以老夫想……」
言到此處,望向西面,接著道:「屆時將毒書生與令師妹放在島的西處,由老夫照看,而慕雲就拜託計先生……」
計經海與楚南風相顧一愣,自未料到穆道承是如此作想,一時間兩人心中皆是苦澀難當,又聽穆道承言道:「若非如此,只怕有一天,要嗎老夫被活活氣死,要嗎這安姓豬頭被老夫一怒之下打死……唉。」
楚南風心中一陣唏噓,心知穆道承所言不虛,任誰都絕難抗了住這等煎熬,「若是一時無法解去蠱毒,權宜之計也只能如此,以待日後尋到辦法再說。」
計經海但知此法已是當下最好之策,自也知楚、穆二人的用心良苦,雖說是為了讓他們自己少受煎熬,實際之中卻意在成全計經海的心愿,護住向素素的性命。
***
距賀州城北面七十餘里的萌諸嶺,有一處山谷,周邊瀑布曲流,林石奇異聳立,谷中建有一座小城寨,北面靠著十餘丈高的山崖,其餘三面有丈余高的城牆圍著,正南的寨門頭上鐫刻著「金烏寨」三個大字。
寨中靠北依山而建著一個莊院,兩旁或竹樓或木屋並列而立,井然有序,一條小溪自莊院山崖流出穿寨而過,從城牆底下潺潺流出,匯入離城寨二十餘丈之處東西走向的溪流之中。
這一日傍晚,金烏寨寨前溪流的木橋上行過三人,正是楚南風、穆道承及趙永安。
當楚南風與穆道承決定擒拿毒書生回島囚禁之時,便將趙永安帶上,自是想制住毒書生之後,逼他拿出『陽蠱』為趙永安解去身上蠱毒。
行到城寨前,想是毒書生仇人眾多之故,大白天但見寨門緊閉,牆上站有十餘位手執弓箭的壯漢,箭頭烏黑髮亮,一望便知是淬有劇毒。當望見三人之中的趙永安後,其中一人大聲言道:「咦,趙護衛?你不是去興王府了……怎麼回來啦?你們兩位又是何人?」
穆道承與楚南風對寨中的布局、人手早已向趙永安打聽清楚,一路上已是商議好如何闖寨捉人,但聽寨牆上門人相問,二人互視一眼,縱身而起,快若閃電掠上寨牆,那些門人一愣之間,便是引箭而射,未料箭剛射出,面前便有一道如颶風般的氣機襲來,「嗖嗖」聲中,毒矢卻是紛紛倒卷飛向半空,十餘位壯漢皆身不由己向後倒退。
這寨城終非沒有州縣城牆寬大,僅近丈之寬,被楚、穆二人浩大氣機一震,一眾五毒門徒連退數步後,收勢不住,紛紛仰面慘叫跌落寨中。
寨城東西兩側設有瞭望樓,樓上守衛見狀,有的引弓射箭,有的敲起警鐘,隨著伴有飛矢「嗖嗖」而響的鐘聲敲起,便見寨內屋舍之中的五毒門門徒,手上或刀或劍,呼喊著奔將出來相攔。
楚南風與穆道承自是不理,疾掠之中,施展氣機護體,同時雙手揮動,浩大的氣機襲向四周攻來之人,二人此刻心頭悲恨難當,下手自是毫不留情,一時間慘叫聲驟起,片刻間竟是有二三十人倒地不起。
那建在北面的莊院離寨門有近里余之遠,幾個起落之間,楚、穆二人已是掠到院中,腳一落定,便見有一黑袍老者持刀襲來,楚南風神念一動,本命胎神躍然而出,便是一招「春風化雨」使出。
那老者是有神念小成修為的蠱奴,但覺一陣不知從何處而出曖風般的氣流,透過自己的刀意襲來,心中便是一驚,未及反應,那氣流卻又化成雨滴一般,飛濺全身,大駭之下,怪叫著後退,卻是周身氣血一滯,全身無力癱倒在地。
但憑楚南風本命胎丹此時的氣機,已是相當於抱丹小成之力,再加上用胎丹神念使出,無形無聲,「春風化雨」又招如其名,精妙無比,先柔後剛,在這老者後退之時,氣機已然攻到他身上的要穴,若非楚南風知曉他也是被害之人,盛怒之下,用肉身氣機相攻,恐怕已是一招斃命。
老者仆通倒地之時,又見一四旬壯漢,從左側一房屋之內持刀而出,卻聽趙永安一聲大喊:「葉兄弟,住手。」
接著一陣嘰哩哇啦,講了卻是嶺南客家之言,想是趙永安跟他解釋楚南風是來救他們,那葉姓漢子一愣,滿臉狐疑望向已然掠向後院的楚、穆二人背影,與趙永安互視一眼,點了點頭,扶起地上的老者,也是奔向後院。
這後院甚是龐大,長有五六十丈,深有三十餘丈,院中左側建有假山,涼亭,種有各種奇花異草,院井連著右側卻是一片平坦的草地,有一條從山崖下延伸出來的小溪,穿過草地斜著向院牆外流去,而後院的屋舍卻是建在凹進去的山崖岩壁之下。
「吱咯」一聲,只見正屋房門打開,一位頭束琥珀色玉冠,身著暗藍色錦綢,年有四十餘歲,方臉稍胖、留有短須的男子走了出來,瞪著一雙狼眼望向楚、穆二人,驚色一閃,便是抱拳施禮道:「兩位高人,不知闖入敝寨有何指教?」
此人正是毒書生,他看出楚南風與穆道承二人修為應是抱丹境大成,心中一凜,又不知二人闖入是何目的,言辭自也未敢得罪。
楚南風聽過趙永安對毒書生容貌的描述,自也猜到眼前之人就是毒書生,一時怒火中燒,卻是不願浪費口舌,正待一掌拍出,卻見穆道承身影一閃,向那正屋衝去。
毒書生身形疾退,右拳擊向穆道承,卻聽穆道承一聲暴喊:「滾開……」右手一擋,便將毒書生震得斜退兩步。
穆道承入的元嬰境多年,趨於踏入大成的門檻,中了智光的『百劫拳』,本命胎丹昏昧入睡,肉身氣機雖因此打了折扣,卻也非毒書生所能抵抗,他只想闖入正屋之中,護住向素素,以防被毒書生挾持要脅,震開毒書生之後,冷哼一聲,大步流星跨入正屋。
正欲一掌拍出的楚南風,但見毒書生斜退,變拍為切,橫掌切向他的胸前,毒書生但覺掌氣帶有劍意,心頭一震,左腳一踏,沉肩揚肘護住胸口,同時右掌擊向楚南風左胸,他終是抱丹大成之境,神識感應自非一般,但知楚南風不凡,卻也是攻其必救。
楚南風右腳一側,左掌拍岀,「突」的一聲悶響,二人雙掌交實,毒書生心神一震,卻是連退兩步。
楚南風此行只是想生擒毒書生,故而在他面前壓住元嬰修為,只待摸清毒書生的武學招式,再施出本命丹神識,出其不意將他制住,而以他的身手,雖說殺毒書生容易,卻也非是一招兩招可以做到。
毒書生但見自己使了九成之力,楚南風未見晃動,而自己卻退了兩步,心知對方武學勝過自己,大驚之中,站定身子,朝著楚南風言道:「尊駕且慢,金某與尊駕素不相識,何以一言不發,拳腳相加……」
楚南風生平除了馬希蘭受害以外,從未有過如此悲憤心境,一路尋來之時,可謂是蓄怒待發,未等他話講完,右掌一轉,一招百柔掌「聚沙成塔」使出攻上。
毒書生本是兇狠之人,但見楚南風如此霸道,不曾作答之中又是一掌攻來,心頭也是大怒,暴喊一聲,揮拳迎上,二人拳掌一交,便自分開,旋而攻上,傾刻間卻是交了三招之數,待第四招對攻之後,卻被楚南風氣機逼得退到正屋之前,想是心恐闖進屋內的穆道承背後相襲,方是站定,便又引身向草地掠去,同時口中喊道:「你們還不動手。」
原來此時扶著那受傷老者的趙永安與葉姓漢子也是趕到了後院,但聽毒書生的叱喝,葉姓漢子遲疑未決,望向趙永安,只見趙永安冷冷地望著毒書生,「趙某今日回來是拿你狗命的,相助……嘿嘿,我看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毒書生一驚,此下心中便是認為楚南風二人是趙永安帶來尋仇,驚怒之中,正欲出言要脅,卻見楚南風一掌攻來,忙是出招相抗,幾招過後,卻是被楚南風逼到穿院而過的小溪邊上。
毒書生見自己處處被楚南風料敵先機,但知不妙,瞄了一眼身側的溪流,驟喊一聲,一拳傾力擊出,同時雙腳一蹬向後疾退,他心知非是楚南風對手,此下只求脫身,這招拳法卻是虛招,只望楚南風會被拳勢所懾躲閃後退,未料楚南風卻是欺身而上,一招「沉石入海」使出,毒書生疾退之中,但覺身前一道巨力下墜,竟是被拖入丈余寬的溪中。
他專攻蠱術惑人,心神自非一般,當雙腳沒入有兩尺之深的小溪,卻雖驚不亂,右腳一踢,溪水徒然聚成一團水流,同時左袖一揮,五條小指大小的白色『銀龍蠱』,混入水流奔襲楚南風而去。
若是換成尋常不知底細的抱丹境之人,此時或是不覺水中隱有毒蠱,而楚南風早從計經海口中知曉毒書生擅長使毒,一直也自留意,加上元嬰修為,神念感應敏銳,但從一團襲來的水流中窺到五條銀白之物,頓住身形,使出元嬰氣機護住周身,心念一動,本命丹神躍出,復是一招『沉石入海』攻向轉身欲逃的毒書生。
若是平時,楚南風自可用「投桃報李」將水流反擊而回,但恐水流中的蠱蟲要了毒書生性命,才用元嬰氣機對抗,剎那間,「呯」了一聲,水流像是撞到巨石,化成霧珠四散,楚南風右手一掌擊出,便將五條如暗矢般的「銀龍蠱」拍了粉碎。
毒書生使招放出蟲蠱之時,心中也未帶有僥倖心理,亦是同時轉身而逃,他只道楚南風若不被蠱蟲所傷,必也會暴退數丈,剛轉身踏出一步,便覺後背上一道氣機如山壓下,電光火石之間,略一彎身,雙肩一沉,復是揚臂挺身,硬是抵住來襲的氣機。
幸是本命胎丹的氣機只相當抱丹小成,若是大成之力,奇襲之下,自非是毒書生所能抵抗,縱是如此也讓他踉蹌前沖一步,神魂未定之中,突覺人影一閃,楚南風已是攔在身前。
毒書生此時已知他是元嬰之境,亡魂大冒,方穩住身形,又是後退兩步,站在小溪之中,大聲喊道:「你不能殺我,閣下可知金某的岳父是誰……」
但見楚南風冷冷的望著自己,毒書生頓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閣下想必知道『怒劍』向前輩吧?他、他就是……」
楚南風未料到毒書生如此厚顏無恥,害得向嘯天與計經海生不如死,還用他的名號嚇人,心中鄙視之極,又是火冒三丈,右掌「春風化雨」擊出,竟是掀起溪水向毒書生包裹而去,本命胎丹神識亦隨心而動,一招「逆水行舟」使出,卻是從毒書生背後攻襲。
毒書生猜出楚南風修為,驚懼一生,神識已見恍惚,反應大打折扣,怎接了下楚南風前後夾擊,那「春風化雨」的招式恰如其分,將溪水化成無數水珠,擊向他身前諸穴。
毒書生但覺全身一麻,身上氣機已是無從聚力,站立不住,將向溪中跪倒之際,但覺眼前身影一晃,卻是被一掠而過的楚南風提起,扔向草地之上。
這時穆道承從正屋之中趨步而出,身形一動,已是到了毒書生身側,用腳一踢他的後頸,毒書生便是昏睡過去,望向楚南風,「向素素是在裡面……老哥尋了一遍,但裡邊並無小孩,問了她隨侍的丫頭,皆說五年前她的小孩已是失蹤。」
「啊?」楚南風心中一震,舉目望向兩丈之處的趙永安,「他們的孩子五年前就失蹤了嗎?」
趙永安一時錯愕,計經海從未在他面前言及小孩之事,而楚南風等人也未曾向他打聽有關毒書生孩子的事情,一愣之下,忙是應道:「趙某三年前方被脅迫來此,五年前之事一無所知,在此期間倒是從未見過他們的孩子。」
那被楚南風制住氣機的老者,有氣無力道:「老夫知道,他們……他們的小孩確是失蹤了。」
楚南風怔立片刻,無奈的搖了搖頭,望向穆道承,「那有勞前輩先將向素素帶到馬車上等候。」
穆道承知他要讓毒書生為趙永安解毒,便轉身進屋,左手扶岀一位頭飾步搖,身著暗綠帶有小朵碎花裙衫的女子,但見她身材嬌小,容色極美,略顯蒼白的臉色帶著憂傷,令人望之生憐,一雙狹長的美目望向地上昏迷的毒書生,娥眉一緊,但見關心之態。
想是被穆道承制住了啞穴,向素素並無言語,只見她帶著掙扎之勢,隨著穆道承的牽引向院外前去,時有回首望來,臉見不舍之狀,不一會兒,身形卻是在穆道承疾行之中進入了前院。
楚南風待穆道承二人離去,便解開了毒書生的睡穴,冷聲道,「你要想活命只有一條路,替趙兄三人解去『陰陽蠱』之毒。」
毒書生甚是奸詐,剛剛被穆道承一腳踢中睡穴昏了過去,便是猜想定是有什麼事不能讓自己知道,心念一動,舉目向正屋望去,但見門口幾個丫頭垂首低泣,其中一人眼望前院,卻是猜出向素素被人帶走。
但想楚南風二人應是奔向素素而來,頓然覺得有所依仗,膽氣一生,嘿嘿一笑:「你敢殺就殺,我若一死,我夫人也自死去,閣下擔當得起嗎?」
楚南風從未見有人用自己妻子的性命來威脅他人,但想他已無人性,便冷笑道:「嘿嘿,若是我告訴你,是計經海托我來殺你,你信是不信?」
「不可能,這不可能……」毒書生頓然錯愕,復而哈哈大笑:「他們師徒要想殺我,何必假人之手,你何必誆騙金某?」
楚南風嘆了口氣,欺身到了那葉姓壯漢身邊,瞬間奪走他手中的長刀,反手一動,毒書生只覺耳邊一涼,血水飛濺,左耳已是掉落地上,他本來已是被計經海切去右耳,此下卻是兩耳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