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心靜悔遺害
2024-06-08 04:40:35
作者: 獨孤尋影
洛逍遙一招得手之際,卻又見五六騎護衛急馳而來,便是縱身而起,一腳凌空踢落當中的一騎護衛,站在馬背上,那馬被他千均之力定住,卻是奔跑不得,嘶叫一聲,跪俯在地。
接著一招「霧繞華光」使出,從他左右而過的兩騎護衛,中劍慘號落馬,身後三騎收勢不及,卻是撞了上來,洛逍遙轉而一劍橫斬,馬嘶聲夾著慘叫聲,三名護衛跌落地上,慘嚎不已,俱是斷了半條胳膊。
洛逍遙雙腳又是一點馬背,疾縱向前,腳剛落地,眼前拐彎處奔岀一騎,正是午夜時追殺他的蠱奴,身後緊跟著一輛馬車。
那蠱奴一見洛逍遙,神情一愣,接著策馬衝來,揮棍劈下,他修為遜於洛逍遙一籌,借著快馬疾沖又是居高而下,自是氣勢磅礴,四周塵土飛揚而起,洛逍遙右腳一蹬,同時一招「落葉飛零」使出,劍花挽起一陣光圈,護住身前,向後疾退兩丈。
蠱奴想是料到洛逍遙不敢硬接,招式未曾用盡,在洛逍遙後退之時,雙腳一夾馬腹,催馬變招一棍橫劈而出。
這山道寬僅丈余,一邊是山,一邊是斜坡,蠱奴心知不是洛逍遙對手,此下變招橫掃,自是想將洛逍遙逼下山坡奪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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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逍遙卻不閃避,暴喊一聲,氣機徒然而盛,一招「長影暗雪」迎上,「當」了一聲,火花四濺,水龍吟擋住長棍,反是貼著長棍劃向蠱奴。
那蠱奴仗著居高而下之勢,加上衝刺之力,本以為會震開洛逍遙劍勢,未料他不僅擋下,長劍反是貼著棍身襲來,心頭大駭,大喊一聲,反手傾力一壓,那馬在蠱奴用勁之下,受力不住,俯跪而下。
蠱奴雙腳及地,便是一蹬,收棍向後疾退,那馬身背一輕,復而蹬蹄而起,卻被劍氣劃中馬身,頓然鮮血迸出,慘嘶一聲向前疾沖丈余,翻倒在地蹬蹄悲鳴。
洛逍遙劍勢一收,冷冷望著站在馬車前持棍戒備的蠱奴,未及三息,倏忽一招「箕豹出林」疾刺而出,他此時但想蕭慕雲是在這馬車之上,牽心之下,岀手便是毫無留情,那蠱奴只覺白光如練襲來,身前寒氣透骨,心頭一凜,暴喊一聲,舉棍橫掃迎上。
「當」了一聲,「水龍吟」與鐵棍交實之際,蠱奴欺身一步,變招挺棍擦過劍身直擊洛逍遙面門,電光火石間,洛逍遙左腳向前斜跨,同時身子隨之而側,長棍擦肩而過。
蠱奴身子一頓,右腳橫踏,復是一棍當頭劈下,洛逍遙向左一閃,雙手抱劍橫劈迎上,劍棍一交,水龍吟卻又是緊貼棍身,劃向蠱奴襲去。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蠱奴使用長棍,又是體魄武道,勁道不凡,洛逍遙心知拉開距離對己不利,仗著氣機勝他一籌,便是硬擋接招,膠著棍身而上。
蠱奴三招交實,都被洛逍遙揚長避短,以力拼力,知是近身相博不得,眼見貼著棍身的劍尖氣機迎面擊來,心頭一凜,忙蹬腳後退,卻未曾注意身後卻是馬車,疾退之中,撞到後面的馬匹,心道不妙,忙是傾力掄棍壓向劍身,同時向右橫閃,卻覺右手一涼,緊接著一陣痛心,握棍的右手拇指、食指已然被劍氣斬斷。
又覺雙手一空,長棍卻被洛逍遙趁傷奪去,眼前白光一閃,一道劍氣疾襲而來,亡魂大冒,向後斜退,卻又撞到道邊大樹,尚未回神,劍尖已是抵住喉間。
突聽一道聲音響起:「劍下留人……」
洛逍遙側目一望,只見計經海左手拎著一人,站在馬車廂頂之上,「此人亦是被蠱毒所害,暫留一命。」
望著神情複雜的蠱奴,洛逍遙緩緩將劍收回,但聽『仆通』一聲,計經海將手中之人扔在馬車右側地上,舉目一看,正是那安隆興,想是被制住氣機,不得動彈之下跌得滿臉青腫。
洛逍遙未加思索,奔向馬車背後,卻見輿門半開,廂內左側厚厚的毛毯裹有一人,未窺及面容,但想應是蕭慕雲無疑,右側倦縮著兩位艷裝女子,全身發抖,卻是昨晚城西宅院所見過的女子。
一見洛逍遙,那二位女子對視一眼,其中一位嗲聲泣道:「公子……」話音未落,卻被竄入車廂的洛逍遙一把抓過扔下馬車,只聽車外『仆通』一聲,便無聲響,想是已摔暈過去。
另一位女子頓然驚呆,驚恐的望著洛逍遙一眼,復是尖叫一聲,向廂尾爬去,未待下車,卻被趕來的許聞香一把揪住後衣領,甩出兩丈之處,卻是跌了七葷八素,也是昏倒在地。
洛逍遙呆呆望著昏睡中的蕭慕雲,又憐又痛,心頭思緒紛亂,不知過了多久,但聽計經海道:「你作何打算?」
洛逍遙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下了車輿,卻見道路上傷亡的護衛已然不見蹤影,想是被計經海扔到路邊斜坡山溝之中。望著站在計經海身後默默流淚的許聞香,悚然驚覺,「師姐,翠兒呢?」
「那廝想是猜到我們會……」許聞香頓了一下,哽咽道:「竟是沒有、沒有同行。」
「計某問了前面的駕車之人,說是卓青蓮並未上車,想這婦人心思詭詐,卻是讓她逃脫……」
「這……」洛逍遙一愣,心中暗嘆一聲,自未料到卓青蓮將安隆興作擋箭牌,自己則帶著齊舟生與許翠另路南逃。
「他們應是不會傷害翠兒。」許聞香忙道:「改日再尋不遲,此下……此下……」
許聞香雖心系許翠,但知她不會有安危之慮,眼下最急的應是中了蠱毒的蕭慕雲,但曉無有解藥,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計經海緩聲道:「計某雖將路面清理一番,但有驚馬竄逃,恐也惹來官兵,此地不可停留,你心中如何打算?」
此話已是計經海第二次詢問,洛逍遙回望車內的蕭慕雲一眼,卻是呆愣無言。
計經海知他方寸已亂,搖了搖頭,望向許聞香,「你上車內去吧。」
轉身將地上的安隆興提起,橫放在馬車前沿,指著安隆興,對著一旁呆立的蠱奴言道:「這廝計某暫要帶走,他身上想必有暫緩你蠱毒發作的解藥,你跟還是不跟?」
「他身上的解藥是能維持我兩個月性命……」那蠱奴長嘆一聲,「我若獨自回去,毒書生想是立馬會讓我毒發身亡,說吧,要我如何?」
計經海瞄了一眼他受傷的右手,「駕車北上……」
那蠱奴望了望計經海,略一遲疑,便是點了點頭。
計經海轉而指著身側不遠處的一匹黑馬,言道:「計某先替你作主,北上江南。」
洛逍遙心緒紛亂,已然六神無主,聽到計經海之言,心中一震,「師妹她酉時便醒……」
「過了韶州再說。」計經海沉聲道。
洛逍遙望了一眼已經上了車內的許聞香,點了點頭,趨步將輿門關上,轉而走向黑馬,躍身而上,隨著馬車向韶州城方向而去。
離韶州城十里路段之時,計經海引馬帶路,折向東行十數里,再向北而上,繞過韶州城,向虔州而去。
午時將到,已是出了南漢邊境,行到一山谷處,計經海翻身下馬,「先在此處歇個腳吧。」
但憑眾人的修為,行了百餘里路,絕不至於勞累歇息,洛逍遙知他有話要說,便也扯韁止馬而下,先是到車廂內探望蕭慕雲,眼睛紅腫的許聞香見他上來,低泣著下了車廂。
望著昏睡中蕭慕雲清麗脫俗的臉龐,想起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悲痛難當,但想若非自己大意被困莫忘島,蕭慕雲絕然不會為卓青蓮所擒,又是自責不已。
突聽車前一陣慘叫聲起,思緒萬千的洛逍遙回過神來,躍出馬車循聲望去,卻見許聞香正沒頭沒臉的狂踢安隆興,已然將他踢成豬頭一般,計經海站在不遠處的樹下,仰首喝酒,也未阻擋。
洛逍遙卻心恐將他踢死,急道:「師姐……」
「我、我……」許聞香想是氣極,狠狠地往安隆興背上一踹,「千刀萬剮猶不解我心頭之恨,我豈會讓他好死。」
「十餘年前,計某亦是如此,每日痛打毒書生,嘿嘿……」計經海苦笑一聲,「第五十八日,還將那廝左耳切下,唉,可又能如何?」
「哦?」坐在計經海身邊的蠱奴訝然道:「那廝的耳朵原來是先生所切,痛快,痛快,哈哈……」想是受盡了蠱毒的折磨,蠱奴此下聞言大呼痛快,算是泄去些許心頭之恨。
計經海笑了一笑,向那蠱奴問道:「你何方人氏?何時中了『陰陽蠱』之毒?」
「鄙人趙永安,桂州人氏,三年前著了毒書生的暗算。」
計經海點了點頭,「陰陽蠱倒是有法可解,或是這安隆興……」
「唉,他知曉也是無用,陽蠱在毒書生手上,若無陽蠱誘引,我體內陰蠱卻是岀不來……」趙永安嘆了一聲,又道:「這安隆興一日酒醉後,得意忘形之下,卻是將解蠱方法言出。可知道又能如何?須有五毒門特製的香料,將它點燃,再將陽蠱放在中蠱人鼻口之下,那陰蠱方會爬岀體外。」
「而唯有陽蠱所吐的毒液練就的丹丸,才能讓趙某體內的陰蠱沉睡,每月初一之時,若是不服這丹丸,那陰蠱便是醒來,使人生不如死,十二個時辰後,穿心而出……」趙永安望著手中一顆魚眼大小的藥丸,臉色慘然。
洛逍遙不禁大驚,「那、那陰蠱一日不出,你就是……」
趙永安知他言下之意,淒笑道:「蠱奴。陰蠱一日不出,趙某自然是成了害人之奴,唉,趙某無意害人,可……」
「千古艱難唯一死,計某知你為蠱所逼,才留你一命,想來也怪計某,當初若讓恩師滅了五毒門,也無今日之事。」
計經海嘆了一聲,緩緩言道:「當日家師擒下毒書生,用了『分筋錯骨』手法逼他交出解藥,那毒書生卻是將『負情蠱毒性言出,道是若敢殺他,素素也無可活……」
「家師但想天下之毒若非立時斃命,必有解藥,對毒書生之言半信半疑,帶著計某殺上金烏寨尋他師父『五毒王』尋拿解藥,那『五毒王』是抱丹大成之境,又仗著有三個神念大成的蠱奴……」
計經海言語一頓,冷笑一聲,「他應是料不到家師已入了元嬰之境,打鬥之中施岀陰陽蠱,反被家師迫入他的體內。」
「啊?真是老天有眼。」趙永安一驚一喜。
「那蠱毒立時發作起來,五毒王就地翻滾,全身抽搐……」計經海言語時面露餘悸,想是當時陰陽蠱發作極是駭人。
「見五毒王身形慢慢縮小,恩師但恐他死去,便在他身上尋找解藥,雖然翻出十幾種藥丸,卻不知哪個能解他的蠱毒,這時一個垂死的蠱奴卻道……中的陰陽蠱並非是馬上致死,要等十二個時辰後方會死去……」
趙永安臉顯恨色接言道:「那蠱毒每隔一個時辰發作一次,每次有一柱香之長讓人痛不欲生……」
計經海點了點頭,「過了一柱香後,五毒王也平靜下來,恩師向他言道,只要能解去『負情蠱』,便放他一條生路……」
「那五毒王一聽頓然面如死灰,閉口不言,計某心知不妙,便是將毒書生所言『負情蠱』的毒性,一一問了他一遍,那五毒王點頭確認……計某勃然大怒,便是拔劍砍他……」
「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趙永安臉有失望。
計經海點頭一笑,「家師但知無藥可解,豈會讓他好活,見計某要殺他,卻是阻攔,將五毒王扔入山洞,讓他自嘗惡果……」
「那……那些蠱奴如何了?」
計經海想是知道趙永安所問之意,頓了一下,苦笑道:「其中兩位蠱奴在與家師交手之時已是被殺,另外一人也是奄奄一息,縱使想要救他也無力回天……唉。」
趙永安但想計經海師徒或是會讓五毒王替他們解去蠱毒,一聽三人卻是如此下場,不禁嘆息著搖了搖頭。
計經海舉起酒囊仰首喝了一口,望向趙永安,「你也知曉解蠱之法了,來日隨計某殺上金烏寨,尋那陽蠱解救便是。」
趙永安一怔一喜,站起身子,便是對計經海躬身行禮:「趙永安謝過先生。」
計經海淡然一笑,旋而又是一嘆,緩緩又道:「待那五毒王死去,家師便讓計某守在金烏寨,自己離寨而去尋訪醫者高人……卻終是無尋解救之術,悲恨之下,只得攜著計某去了『龍泉寺』外結廬而居……」
計經海言語一頓,望向洛逍遙,「想要知道石壁上最後兩個是什麼字嗎?」
洛逍遙一愣,復而點了點頭。
「刃斷去離恨,心靜悔……遺害。」
「心靜悔遺害?遺害……」洛逍遙喃喃道。
他不曾想到石岩上的最後兩個字是『遺害』。一時間怔怔作想,突然明白了「怒劍」刻字的意思,心中一凜,失聲道:「這如何使得?」
「計某隨著恩師忍痛隱在溪邊竹屋半年,每日……」望著手中的酒囊,仰首又喝了一口,道:「每日醉酒入睡,不知時光,一日,恩師從『法泉寺』歸來,突是說要去殺了那惡廝,計某自是不允,跪地苦苦哀求……詢問恩師為何要如此作想?」
「恩師卻未作答,只是老淚橫流,良久之後,使劍在石岩上寫下那八個字,一劍刺入岩中,將它折斷,對計某道:『為師四旬得女,視素兒猶勝自身性命,如何捨得讓她因此隕命?但不滅五毒門,此蠱毒流傳下去不知要遺害多少人,他日如何心安?」見計某長跪不起,恩師嘆了一聲,棄劍而去。」
「計某無有大仁大義之心,雖知恩師所想,卻是無法作到。」望向洛逍遙,臉顯愧色,「唉,誰知卻……卻是讓你遭了此難,計某有愧……」
原來當初向嘯天欲殺毒書生,卻又殺之不得,心中悲恨難當,每日到『法泉寺』聽經,方能靜下心來,想是聽經後有所感悟,不想『負情蠱』流傳下去害人,才想去滅了五毒門,卻也禁不住計經海苦求,悲恨之下斷刃而去。
雖說當年「怒劍」若滅了五毒門,蕭慕雲今日或是不會中了蠱毒,但想以卓青蓮之惡,縱使無有「負情蠱」,害人手段亦會另有毒辣。今日此難,自也怪計經海不得,但見他臉有愧色,洛逍遙心中長嘆,「此事怪不得前輩,換成晚輩,想必亦是如此選擇。」
「計某知曉恩師心思……殺不得毒書生之下,數年來卻是殺了他許多門徒。」
「聽聞七年前五毒門之人一出金烏寨就被人所殺,原來是岀自先生之手。」趙永安神情驚訝,「可後來為何先生就……就罷手了?」
「那惡廝知道是計某殺他門徒,終是忍不住……七年前的一天,竟出寨尋來,想是料定計某不敢殺他,招招都是以命換命,計某那時是勝他一籌,但不敢傷他……反被他所傷。」
「啊?」趙永安驚道:「原來如此,先生後來不知所蹤,原來是因為……」
計經海搖了搖頭,「計某離開並非是受傷原因,況且那廝終也不敢日日尋找計某打鬥,計某離開卻是……」
言語一頓,望向洛逍遙,話鋒一轉:「計某將恩師斷刃取出,已決意去殺毒書生……你此下無法決擇是否殺了安隆興,計某有個建議……將他囚禁起來。」
但若毒書生死去,當世會『負情蠱』之人,想是只有安隆興了,計經海但知洛逍遙必定不會殺安隆興,便是勸他將安隆興囚禁起來,以免『負情蠱』之術流傳。
「我……」洛逍遙心弦一震。
「計某無權干涉你的決定,將恩師的意思道與你聽,並非逼你殺了安隆興,而是怕你日後步入計某後塵,他日安隆興行惡他人,你反而要替他擋災……」
「計某當年雖殺了他的門徒,亦暗中替他擋了幾個尋仇之人。」計經海望了一眼丈餘外,將安隆興捆綁起來的許聞香,苦笑著道:「中了『負情蠱』之人,若能扛住鑽心之痛,三個月內神智尚可存一絲清醒,但一經與下蠱之人行了男女之事,體內蠱靈惑力增強,卻是會忘了以往的心愛之人……」
「縱使你師妹心堅,也只有三個月時間清醒,此下你當是要考慮將她安置何處?」
洛逍遙此時想到已死的蕭雁北,不由得一陣心酸,憶起他在光州之時叫自己好好照顧蕭慕雲之言,又是痛楚襲來。但想無論如何都要讓蕭慕雲與楚南風夫婦、穆道承見上一面,心神一斂,對計經海行禮道:「晚輩有一事相求,望前輩相助。」
「此下還猶是如此迂腐?」計經海搖頭道:「你有事儘管道來便是。」
「晚輩想將師妹先安置在仙女湖的島嶼之上,等師門長輩與師妹見面後再行決定。只是晚輩的師父、師娘岀游未歸,晚輩想離島尋去,但恐師妹無人照顧……」
「唔。你不必說了,計某明白你的意思……但計某隻能幫你照看一個月。」
「謝過前輩。」洛逍遙喜道。
他心恐楚南風夫婦未曾回到莫忘島,而自己若去尋找楚南風,以許聞香一人自是難以照看蕭慕雲,何況還帶著殺也殺不得的安隆興。而即使一時尋不到楚南風夫婦,亦可讓武望博、華千行出山相助照看蕭慕雲,計經海答應一個月時間自是綽綽有餘。
計經海望了望天色,「此下應是未時三刻,此處到仙女湖有五六百里路程,馬車不宜疾行,連夜趕路的話,十個時辰也會趕到,只是酉時你師妹醒來,恐是疼痛難當。」
洛逍遙急道:「前輩有何良策?」
「此蠱毒時時俱在,只要她心中一想到你,或見到你,就心如刀割,生不如死……當初素素蠱毒發作起來,痛了汗如雨下,掙扎難當,竟是要奪劍自刎,家師痛心嘔血,無奈之下讓那惡廝在房外唱歌,偶爾亦讓他與師妹照面,唉……」
洛逍遙望著已被許聞香打得面目全非的安隆興,慘然道:「那……那晚輩先自不與師妹見面,讓師姐在廂內照應,若是師妹難當其苦,屆時就如前輩所行……」
計經海望著淚水在眼眶打轉的洛逍遙,拍了拍他的肩膀,點了點頭,將酒遞與洛逍遙道:「酉時之前,你且在車內照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