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借錢

  葉淑兒已經把牛從空間裡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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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牛可乖了，沒有吃草藥，但葉淑兒發覺了不大對勁，這照理說牛糞是綠色，是一坨一坨的，可現在在空間裡的，發黑就算了，幹得跟石頭一樣。

  不是已經好了嗎？

  葉淑兒仔細查看，糞便里似乎有未消化的東西，用棍子用力扒開，就能看到一塊小巧的石頭，顯然是在送來之前就已經傷了腸胃，怪不得那些人要將小牛賣出去，還餵這麼多吃的，要不是小牛把石頭拉出來，現在的小牛早死了！

  現在也不是什麼好事，小牛的腸胃不知道傷的是否嚴重，不好好養的話，只怕也活不長。

  「媳婦兒，你生氣了？我下次不說這樣的話了好不好？」薛知安劍眉微皺，神色委屈，食指拇指捏著她的衣角。

  葉淑兒牽著牛，一肚子的火，她清楚和薛知安無關，嗯了一聲就往家裡走。

  還未進院子裡，就聽到談話聲傳來。

  二人剛進去，一個老婦人就轉過身來，盯著那小牛，眼裡的笑意快維持不住。

  宋氏忙說：「知安，淑兒，這是我的母親。」

  「大娘。」二人同時喚了人後，就把小牛拴好進了屋子裡。

  張氏的眼珠子都快瞪出去了，見外面沒聲響，反過來盯著薛老大：「叫吃飯也不吃，叫進屋也不願，她單獨叫你媳婦去幹什麼？」

  宋氏的母親早早到了這，剛到就把宋氏拉出去說話去了。

  薛老大哪知道啊，搖了搖頭。

  一大家子又不好意思去聽牆角，只能默默吃著飯等著後續。

  約莫半刻鐘，宋氏紅著眼進來：「娘，我弟弟重病，家裡實在沒有錢醫治了，現在弟弟是家裡的主心骨，不能倒下，您能不能借我五兩銀子，最多一年，我家人就還。」

  張氏氣血翻湧，摔了下筷子，盯著薛老大一言不發。

  她不是沒有銀子也不是不能給，但就是氣這個兒媳婦一點長進都沒有。

  宋氏見狀到薛老大跟前：「大郎，求你了，念在我拼死為你生一個女兒的份上。」

  宋氏當年生產，險些丟了命，這是薛老大的痛，他也一直心疼宋氏，大多事都是聽她的，他看著她，半晌後還是妥協了：「娘，這個銀子若他們不還，我來還。」

  「肯定不還啊。」李玉梅也是心頭有點不舒服的，之前被坑就算了，這次又來：「最剛開始說家裡窮，要借糧食，後來又借衣裳，哪次還過？上次還把病牛賣給我們。」

  李玉梅心裡不痛快，一張嘴叭叭把之前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末了還翻了個白眼，「合著咱們家專門掙錢養別人唄。」

  葉淑兒也呆在原地，她原來沒有嫁過來，對之前的事情並不了解。

  宋氏羞愧的低著頭，說不出話來反駁，畢竟李玉梅說的是事實。

  薛老二看不過去，扯李玉梅一把，附耳道：「你別多嘴。」

  李玉梅掙扎了下，不說了。

  半晌沒動靜，宋大娘等得焦急，站在院門口喚了一聲：「閨女？」

  離得可遠，但凡有點什麼動靜，她轉身就能跑沒影。

  宋氏猛然跪下，朝著張氏結結實實磕了個響頭：「娘，求您借我。」

  「分家吧。」張氏淡淡道，出了堂屋。

  她之前就提醒過宋氏好多次，可她就是不聽，這次要是不讓她認清娘家人的真面目，還真不知道以後會被這家人害成什麼樣！

  宋大娘見她出來，眼神四處看，就是不對上她。

  張氏有氣不能發，鬱結在心口，進了屋子再出來，手上拿個錢袋子。

  宋大娘眼睛看直了。

  宋氏和薛老大卻驚得瞪圓雙眼，不敢信娘來真的。

  「現在咱們家一共還有二十兩銀子，這其中有十兩要給知安買藥的，剩下這十兩給你們，走吧。」

  張氏把銀子遞到宋氏面前。

  宋氏十分掙扎，不想分家，又不忍心看著弟弟重病，她再三斟酌過後，還是伸手接了銀子。

  「娘，以後我一定做繡活還您。」

  「你……」薛老大不知道說什麼了，低垂著頭，一個大男人，眼眶一紅，流下淚來。

  張氏滿眼失望。

  「娘，大嫂的弟弟病了，咱們也去探望吧。」葉淑兒本來不怎麼想插手的，但看著大丫哭成了淚人不說，年紀小，又可憐，而且往遠了想，宋氏的娘家一直來要錢的話，他們一直給，早晚也會窮途末路又回來，現在打斷最好。

  家中的長輩死了才分家，可現在張氏活的好好的，這要是分家傳出去，他們一家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張氏就是賭氣才喊的分家，這會兒都後悔了，再聽淑兒的話，立馬就明白了淑兒的意思，他們去探病，要是宋小弟的病是裝得，那宋氏就能看清自家人了。

  「好。」

  門外的宋大娘一直聽著屋裡的動靜，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她張了張口，別開目光：「這大晚上了，路又遠，還是把銀子給我們，我們自己去治算了。」

  張氏眼神變了變。

  宋氏抓著宋大娘的手解釋：「娘，再遠我也要去看弟弟的，我擔心他。」

  葉淑兒心中給宋氏點了個贊，現在這份骨肉之情恰到好處。

  宋大娘不贊同：「你真要擔心你弟弟，就把錢給我就是。」她橫了葉淑兒一眼，嫌她多管閒事。

  張氏臉色變得溫和，一改剛剛厭惡模樣：「我割一塊肉咱們一起去看看去。」

  宋大娘聽到肉，不說話了，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肉更是罕見。

  片刻後見張氏提著一塊四五斤的肉，眼睛發直，口水在嘴裡直打轉，說話時口水差點沒流下來：「好，咱們走。」

  看就看唄，看不出來什麼的，她心想著，一路上都盯著那塊肉。

  宋氏的娘家隔著二里地遠，這會兒天寒地凍的，又黑，只能靠著火把走。

  兩個孩子受不了，李玉梅就不去了，和薛老二在家帶著小寶和大丫。

  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幾人才看到疙瘩村的燈火，進了村，走過小路就到了一戶家門前。

  「當家的，開門，我跟你閨女和親家母一家人來看小壯了！」宋大娘敲門，先報了人數。

  這更讓葉淑兒和張氏確定了，這宋小弟的傷有蹊蹺。

  半晌沒來人，宋大娘笑得臉僵硬：「等等啊。」

  等了差不多半刻鐘，才來了個男人開門。

  是宋氏的父親宋大年，他開門的時候，臉上含笑，把人往裡引：「實在不好意思，小壯病重，我沒及時開門，快進屋坐。」

  葉淑兒但笑不語，那麼長時間定是剛剛忙著布置現場去了：「我們先去看看病人吧。」

  宋大娘立馬帶路：「這邊。」

  看著張氏還沒把肉放下來，她笑著迎上去：「張嫂子，我拿去放著吧，一直提著也累。」

  「哦沒事，我不累。」張氏換了只手拿，避開了宋大娘。

  進了屋，就見宋小弟躺在床上，不時的哼哼幾聲，好似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宋氏站在床邊，眼淚就瞬時就下來了，她弟弟相當於是她一手帶大的：「小壯，你這是怎麼了？」

  「前天上山雪太滑，摔傷了腿。」宋小弟說得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