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買一送一

  回到屋子裡，張氏就把剩下的蛋都給煮了，十個蛋，多出來一個，她連自己的那份也都放進了葉淑兒和薛知安的碗裡。

  李玉梅深吸了一口氣，剝了蛋殼後把蛋放進了小寶的碗裡：「都忘記你是咱家最小的了。」

  張氏不慣著她，起身把她碗裡的蛋拿過來，當著家人的面剝了，也放進了小寶的碗裡，溫聲哄道：「你娘最愛小寶了，以後你娘的份都給小寶。」

  

  這話一出，李玉梅臉色十分難看，把筷子往碗上重重的一放，委屈道：「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娘我心疼孩子，願意把自己的份給孩子們，你要是也愛小寶，那給小寶吃。」張氏坐下開始吃飯，順道提醒她：「動不動摔筷，真當我死了是吧？」

  「娘，別生氣，二嫂是無心的。」這話太嚴重了，可是不孝的大罪名，宋氏連忙截斷話頭。

  李玉梅被嚇得一激靈，起身回房間：「我不吃了。」

  薛老二扒拉飯呢，見葉淑兒一直對自己使眼色，他把碗放下，拿著自己手上的蛋回房間，看到媳婦趴桌上哭著，他急忙坐過去：「娘說的也對，你愛小寶，就給小寶吃。」

  李玉梅怒火到達頂峰，坐直身體，一雙眼哭得通紅，她真是滿腹委屈：「那我呢？我就沒得吃了，明明有多的，為什麼不給咱們小寶，老四媳婦都十幾歲了，還跟孩子搶什麼？」

  「好了，我的給你，以後都給你。」吃不吃的不重要，安生日子才重要，薛老二寧願不吃。

  這是說明他也愛自己，李玉梅眼眶更紅，抱著薛老二感動得不行，她男人終於開竅了。

  隔壁堂屋聽著動靜，就知道哄好了，張氏也嘆氣：「這麼久了，還是改不掉。」

  回到屋子裡，葉淑兒和衣躺下後，仔細回味娘的話，便明白了為什么娘對二嫂格外的苛刻。

  二嫂總喜歡慷別人之慨，明是自己的兒子，娘是讓二嫂，更愛小寶，而不是借著小寶的名義，給自己爭東西。

  「媳婦，你想什麼呢？」薛知安撐著腦袋趴在床上，星目里滿是疑惑。

  這雙眼眸太乾淨，沒有摻雜一點的欲望，葉淑兒仿佛陷入漩渦，直到薛知安戳了戳她，才回神搖了搖頭：「擔心穿山甲跑掉了。」

  「那咱們去看看？」薛知安拉著她，起身往廚房走。

  二人到了廚房，揭開蓋子一看，穿山甲大半個身子都縮在土裡，半晌才反應有人，身體再次蜷縮成球。

  「媳婦，它還在。」

  「嗯嗯，回去睡了。」

  回到房間，薛知安早早睡下，葉淑兒進了空間。

  看著已經及腳踝的藥芽，她澆水灌溉，若是有肥料，是不是生長得更快些？想到了純天然的肥料，她臉色變了變，搖頭表示拒絕。

  次日一大早，張氏就起來了，開始張羅著，找個最結實的籠子，把穿山甲裝了進去，再拿一塊布擋著，等著葉淑兒醒來，二人就往鎮上去。

  這天鎮上趕集，熱鬧非凡，處處都是小攤販，竟然到了人擠人的地步。

  張氏和葉淑兒擠到藥鋪里，這裡更是人滿為患。

  掌柜的瞥到二人，立馬招呼著人到了後面去。

  後面院子也有兩三人，都是來賣藥材的，都有郎中在檢查藥材收藥，掌柜的則盯著張氏背上的籃子，恨不得有透視：「這一次是什麼？」

  「活的穿山甲。」葉淑兒笑著拿開布，露出裡頭的穿山甲來，這小東西看到人，立馬又蜷縮到了一起，在那一瞬間，葉淑兒看到了穿山甲的肚子，似乎不大對勁。

  「過來瞧瞧。」掌柜的立馬讓郎中過來查看。

  郎中看了片刻，眼神亮起了光：「快，放到籠子裡，它在生產了，不能見人受驚。」

  張氏和葉淑兒連忙把籠子送進屋裡去，便退了出來，看出張氏的緊張，葉淑兒拉著她的手揉了揉，聲音溫和卻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娘，沒事的。」

  張氏聽著淑兒的話心裡安心不少，緊張的眉頭也松和下來，就擔心淑兒和知安的辛苦白費了。

  掌柜的翹首以盼，焦急的來回踱步，終於見郎中出來了：「怎麼樣？」

  郎中笑道：「生了只小的，真是運氣好，平日裡難抓到這個東西。」說完，他附耳掌柜的，說完就退了下去。

  掌柜的臉色由笑變成難以遮掩的滿意，他點了點頭：「兩隻，算你們一百兩，這穿山甲，可全身都是藥，下次再有，我一併這個價買下。」

  張氏握著葉淑兒的手發緊，拿到銀子後，她忍不住拉著葉淑兒，感動得眼淚嘩嘩掉：「淑兒，你真是咱們家的福星啊，來，拿著。」

  一筆巨款，她塞到葉淑兒的手裡：「你們小兩口自己存著。」之前的張氏就收了不少了，也得給二人留點。

  「娘，放你那就行，等存得夠多了，咱們買房子住到鎮上來，小寶也快到啟蒙的時候了，知安喜歡讀書，我也想讓他進私塾，說不定能有助於他恢復。」葉淑兒把錢袋子推回去。

  張氏眉間一皺。

  「淑兒……」

  她欲言又止，葉淑兒卻已經猜出來她想說什麼了。

  「娘，我知道您不想搬，但搬來鎮上是必然的，知安和小寶讀書肯定要有人陪著，他們每天坐牛車起早貪黑的您肯定也不放心。」

  張氏贊同的點點頭。

  「況且我還和繡房老闆有生意，也要時時來鎮上，我也不是說現在就搬，是等咱銀子攢夠了，到時候再說。」

  張氏哪裡還有不同意，只是她住習慣了現在房子，驟然說要搬家，生出一股不舍來，但以後有好生活，更大的房子，誰也不會傻的還念叨著村子中的小房子。

  以前她都不敢想買房子，沒想到葉淑兒已經開始計劃了。

  一路回去，張氏把錢包得好好的，就怕人多了被人偷走。

  兩人走著，就聽見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哎，嫁到這種男人也是真的慘，被打成這樣。」

  「那不是，要是我男人，我得跟他拼了命，也不能叫他這樣打我。」

  張氏聽著這些話，莫名覺得心跳加速，再往前走幾步，就看到一個女人癱在地上，粗布破洞衣衫和地上都沾了血跡，蓬頭垢面，被打得眼睛腫，臉發青的。

  葉淑兒難受的皺眉，忽然慶幸自己遇到的是知安。

  「明珠？」張氏喚的時候都不大確定，這還是她出嫁前清秀的閨女嗎？

  薛明珠動了動，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抬頭看時確定後，她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只是頂著一張豬頭臉，有些滑稽。

  確定是自己的女兒，張氏立馬哭天喊地的把人抱進懷裡：「天殺的王氏，竟這樣欺辱我的女兒，不得好死，一家人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