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戲點鴛鴦 (二)
2024-05-01 09:52:18
作者: 林笛兒
病剛初愈,身子還有點虛。白少楓出了議政殿,便覺著頭暈目眩,眼前金星直冒,行了幾步,內衫已被虛汗浸透。她只得行行停停,好一會才行到東宮前的曲廊。李公公站在宮門前正在張望。
他抬手招呼,不曾想曲廊邊站著位宮女,象是在等人。瞧見他走近,啟口一笑:「是白翰林嗎?」
白少楓愣了下,忙作揖施禮。「正是,請問姑娘有何事?」
宮女指指不遠處的一座暖閣,「我家娘娘聽聞大人琴藝超群,想見識一番。」
白少楓極力睜大快要閉上的雙眼,擠出一絲笑意:「外人傳言過於誇張,本官雕蟲小技,不能登大雅之堂,請姑娘回稟娘娘。」
「呵,」借了主人的勢,宮女冷冷笑道:「翰林是不是想要我們娘娘親自來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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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楓身子微晃了下,知道遇到蠻橫的下人,拒絕不了,淡淡一笑,「哪裡,如不嫌棄,本官就獻醜了,請姑娘前面帶路。」
宮女這才開顏,歡喜地拎著裙擺,趾高氣揚地走在前面。白少楓沖急得皺眉的李公公點點頭,跟隨宮女往暖閣方向走去。
一進暖閣,便聞到一縷濃香,都初夏了,閣中窗關得實實的,光線半明半暗,閣內的熱氣一點也不外泄,果真是名副其實的暖閣。本就頭暈,再加上香氣和熱氣一熏,白少楓臉一下就如酡紅的晚霞,眼前已是模糊不清,呼吸也不暢了。
「白大人,本宮在這,你往哪裡看呀?」俊俏的書生,誰都會憐惜。斜臥在錦榻上的潘芷樺語氣不禁也溫柔了幾分。
白少楓忙拱身施禮。只見潘妃已不是剛才的朝服端莊,一身粉色牡丹綴遍的薄紗紅衣,極顯嫵媚,斜依錦榻,雙眸如水。他心中不禁一驚,忙低下眼帘。
「宮人聽太子贊過大人的琴藝,本宮仰慕已久,借這夏風濃景留客,可否請大人彈奏一曲呢?」潘妃嬌柔地笑問。
宮女搬上琴架、琴榻。白少楓抑住頭痛,極力保持清醒。「不知娘娘想聽何種曲風?」
潘芷樺嫣然一笑,「到底是高手,一開口便知是內行。聽點歡快點的吧,唉,本來今日能為白大人求下一門良緣,卻有人從中作梗,害本宮心情不快。」
白少楓詫異地抬眼看了下潘妃,她是想離間他和太子嗎?「多謝娘娘關心,可能下官的緣份還沒有到吧!」
「放心,你的夫人包在本宮身上,不是郡主便是權臣千金。皇上還讓你任昱兒的太傅,以後我們可是要常聯繫的。哦,我們說到哪了,彈首喜洋洋的曲子吧!」
「娘娘,古琴一般善於表達幽遠的意境、寬廣的情感,曲調悠揚流暢,情意深長。喜洋洋的曲子,古琴彈奏不太適宜,如換作笛子和嗩吶可能更好!」白少楓婉轉地說道。
「呵,你以為本宮不知嗎?可今日本宮就想聽點高興的,白大人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那下官彈首《魚樵問答》吧!」這首曲通過魚樵在青山綠水間自得其樂的情趣,表達了對追求名利者的鄙棄。旋律飄逸瀟灑、悠然自得。
「白大人,你是不是規勸本宮歸隱山林呀?」
白少楓淡疏一笑,「下官不敢。」心下明白這位娘娘今日聽曲是假,什麼是真,他現在還不全知,「請娘娘點曲吧!」
「白大人,皇上都說了你有儒相之才,你怎麼就看不懂本宮的心呢?」
「下官愚笨,娘娘明言。」
「白大人,今日之事你也看清,太子心胸狹隘,沒有明君之量。對於大臣的婚事都橫加干涉,這種人患難不可共度、富貴更不可共享,相處日久,只會心寒。白大人,你認為本宮講得對嗎?」
頭疼得更厲害了,意識已有些不清,只看到娘娘變成了幾個,幾張嘴唇上下蠕動,卻聽不見任何話語。
「家兄對白大人讚賞有加,以後要多去潘府走走。」她不敢小瞧這狀元公,雖沒什麼背景,但皇上中意,一直視為本朝的偶像。時日一長,必會位居高職,她要極早拉攏,以後才會為她所用。而且她還要阻止太子與他的親近。這搶婚一事,正好讓她大做文章。
「白大人?」久聽不到回音,潘芷樺不禁提高了音量,只見白少楓身子一斜,突地倒在地上。
在場的宮女和太監都嚇住了。潘芷樺也驚得坐直,縴手亂晃,「快看,這白大人是怎麼了?」
有膽大的上前,扶起白少楓,臉頰火紅,呼吸急促。「娘娘,白大人可能是著了涼,身子燙得很。」
「那你先扶他進閣歇著,傳御醫來瞧瞧。」潘芷樺有些泄氣地臥回錦榻,了無意趣地說道。好不容易找了機會能悄悄講幾句話,他竟然還暈倒。
太監們三五成群,上前欲抬起白少楓,暖閣的門「砰」被誰用重力推開,只見慕容昊神色緊張地沖了進來,一看見白少楓倒在地上,劍眉瞬刻就立起,指著潘芷樺,厲聲發問:「娘娘,你是不是該給小王一個解釋呀?」
潘妃不屑地迎視他的目光,「解釋?本宮想聽琴,讓他彈奏一曲,他就暈倒了。」
「你把朝中大臣當街頭賣藝之輩?」慕容昊的寒眸冷得讓人心顫。
「本宮高興,你想怎樣?到是太子任意闖進本宮的閣,似乎要好好解釋一下吧!」
「娘娘半途劫走朝庭命官,好象需要一個充足的理由來說清。」慕容昊毫不退讓凝視著潘妃。心中的厭惡越發深重,這女子如今變本加厲、毫不顧忌把箭頭直指於他,赤裸裸的欲望張揚地攤現。他真的要認真迎視了。
「你。。。。。。」潘芷樺被他堵得語塞,擰起眉,氣急敗壞地冷笑道,「不要以為今日你棋高一著,暗自得意。呵,只怕日後你養狗不成反被咬。」
「那些不勞娘娘操心。」慕容昊輕柔地從地上抱起白少楓,懶得看潘妃無理取鬧的樣,頭也不回出了暖閣。
「掃興!」潘妃氣急得拿起琴摔個粉碎,這討厭的慕容昊,真是一日不除一日不能心寧。
一路微風落花,急步奔向東宮,看著懷中人臉上不正常的紅潤,慕容昊心中產生一絲憐惜。一個大男人,輕得沒有幾份重量,這翰林府的下人全吃乾飯了嗎?
風輕輕吹拂,白少楓有些甦醒,偎在懷裡的感覺好溫暖,不禁向他偎緊了些。「不要亂動,馬上就到了。」他以為懷裡的人很難受,忙柔聲安慰。他沒察覺那種溫柔從未對任何人有過。
一群宮人看著太子抱著白少楓進門,都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雞。
「李公公,快點消熱的藥,你沒見翰林一直在抖嗎?」
李公公醒過神來,邁著老腿,忙不迭地吩咐大家忙開了。
慕容昊掀開錦被,騰手寬去沾濕的外袍,輕輕把他放到床上,蓋實被。沒有想過把他移到別的房間,很自然就把他抱到這裡。
臉滾燙,有些燒得糊塗,嘴唇乾乾的。慕容昊從太監手中接過布巾,沾上水,擠淨輕鋪在他額頭,只聽他嚶嚀一聲,象是很舒服,又餵了幾勺藥,他終於沉沉睡去了。
有水的聲音,一下,一下,象往外潑著。是下雨嗎?
白少楓睜開眼,感覺到身子輕鬆了許多,那種昏眩感不見了,思緒很清明,他還感到飢腸轆轆。
雙臂撐著床,慢慢坐起,四下張望,精緻華貴的錦幔,駝灰的暖被,讓白少楓一下憶起了還是在東宮。
白少楓打了個寒戰,忙穿靴下床,急忙摸摸頭,烏紗帽還在,衣衫也齊整。他「吁」地吐了口氣,扶著床前的桌沿坐了下來。
「醒啦!」慕容昊含笑把這一切全看在眼中。
白少楓嚇得身子一抖,僵僵地轉過身來。
慕容昊拿著布巾,從大大的浴桶中慢慢站起。
慕容昊好俊。濃黑修長的劍眉,睫毛又黑又長。那雙眼黑得那麼深,黑得那麼亮,仿佛溫柔如水,又仿佛熾烈如火,有著攝人靈魂的魔力,讓他身陷其中,無法掙扎,被深深地、深深在吸進去。。。。。。。。
慕容昊的下巴寬而微尖,特別有個性。面容線點強硬,顯得特別尊貴,雙臂修長,寬大而又結實的胸膛,此時上面密布著水珠,再往下,是腿,。。。。。。。。
「啊!啊!啊!」白少楓連聲驚叫,眼珠都快露出來了,他突地捂住了眼。天,天,天,他看到慕容昊了,什麼都沒穿的慕容昊,還盯了那麼久,眼要瞎了,怎麼辦。。。。。。。怎麼辦。。。。。。
呼。。。。。。。呼。。。。。。氣要上不來了。
正擦拭身子的慕容昊怔住了,「怎麼了?」
「你。。。。。。。你為什麼不穿衣服?」白少楓緊閉著眼,卻聽到心在狂跳,臉象要噴出火來。
「誰沐浴穿著衣服的?」慕容昊跨出浴桶,拉過底褲,慢慢穿上。「少楓,都是男人,叫得那樣,李公公還以為你怎麼回事呢?」
「那。。。。。。。你為何要趁我在房中時沐浴?」白少楓都急哭了。
慕容昊走近白少楓,上下打量著他,有點好笑,突地拉開他的手,「都是男人,有什麼不能看的。還趁呀趁的,小王占你便宜了嗎?不習慣是吧?以後你都住到東宮了,我們一起沐浴,你就適應了。」
哦哦,還一起沐浴,「不要碰我!」白少楓毛骨悚然地跳開,偷偷睜開眼,慕容昊結實的胸膛仍裸露著。他左瞟右看,舉起手擋住視線,「太子,可不可以先把衣服穿上,我們再講話?」太可怕了,為何腦中竟然一直閃現慕容昊裸露的樣子?
男人和女人差別怎麼那麼大,太子看似斯文有禮,身子卻那麼健壯,和他一點都不一樣。不,不能想,他怕又要暈了。
白少楓身子一晃,倚著桌子才站住。
「少楓,你是不是又發熱了?」慕容昊看白少楓臉通紅的,伸過手來摸他的額頭。
「求求你。。。。。。。不要。。。。。。。」白少楓羞窘得淚都出來了。
慕容昊扣好衣衫,眉頭蹙得很緊,「你到底怎麼了?讓小王摸摸,不然小王不放心的。」
白少楓退後一步,看到穿戴齊整的慕容昊,才有點放鬆,腦中找到一絲清明。「我發誓,我很好,非常好!」仿佛為了證明他的話,肚中竟然傳出了很沒有形像的餓鳴。
「呵,好什麼?餓了吧?」慕容昊笑了,「李公公該把午膳準備好了。」
白少楓不好意思地把頭低了下去,算了,他的臉在中狀元那天,就丟到十萬八千里處了,不管了,皮厚厚,也能活。
慕容昊伸手來拉他,「走吧,吃了午膳,小王要陪你去白少楠府中,你的戶籍,父皇已特批。你該去叩拜下白府二老,從今往後,你就是柳少楓了,與白家一點干係都沒有。你擔心的事,小王都幫你解決了,現在該開懷了吧?」
白少楓迎嚮慕容昊柔情的雙眸,卻沒有一絲輕鬆。憂慮、彷徨從眼底傾瀉而出。那無助是如此明顯,讓慕容昊不由憐惜地用手指輕撫他的臉頰,「少楓,告訴小王你在想什麼?」他低聲誘哄著。
「太子,為何要用你的婚姻來交換我的?」白少楓閉了閉眼,問出心裡的擔憂。
「這是最快最好最能讓丞相心動的方式!」慕容昊冷漠地一笑。
「你真的會娶寶兒小姐?」這話象扯住了心底某個角落,酸酸的、疼疼的。
「娶?小王哪句話說過要娶了?」
「同心結?」白少楓驚愕,「還有珠釵,還有你說要請寶兒小姐來御花園玩?」
「東宮侍妾兒有事無事都會做許多同心結送給小王,小王常拿了給宮人們玩,至於珠釵,呵,李公公隨手拿了兩枝。大臣們的千金哪年春天不到御花園賞景,都想藉此被小王看上。太子妃有什麼好的,一個個頭撞破了往裡鑽!」
「可你那樣講,誰都會認為你是在暗示與丞相府聯姻呀!」
「這是小王和丞相之間的事,呵,你不要擔心!」慕容昊無意多說,拍拍白少楓的手,「你還是吃飯要緊。」
「寶兒小姐她不是很可憐嗎?」
慕容昊沒好氣地拉下了臉,「寶兒小姐?叫得好親熱,你關心別人總比關心小王多。捨不得她,那你娶好了!」
「不是,不是!」白少楓低頭支吾。
「她是丞相千金,如果丞相真有心疼女兒,大可不理會小王的暗示。小王和丞相明爭暗鬥幾年了,怎麼可能讓一樁婚事就改變了呢?如果寶兒小姐是小王珍愛的人還有可能,可她,小王見都沒見過。丞相明明知曉,卻硬是把你這個他看中的快婿拋開,硬要攀龍附鳳,那有什麼後果他也怪不得別人。」
這席話,白少楓聽得瞠目結舌,「我發現。。。。。。你其實。。。。。。。蠻壞的。」
「你說什麼?」慕容昊雙眸射出利芒,旋即又放柔了語氣,「小王要是不壞,就不能安穩地活到現在。好啦,小王只要不對你壞,就行了,是吧!」
是不壞,太過親,也太過紆尊降貴,所以才讓他一顆心惶惶然,好矛盾。
「如果能夠包容就包容點吧!這樣。。。。。。也就是得人心者得天下啦!」
「你在擔心小王遇人暗算?」慕容昊揚起眉,低頭探視他的神情。
「不是擔心,而是提醒。很多事防不勝防,丞相也不是泛泛之輩。太子,換別的方式吧!」
「不,就這招。他去你府中一次,把你嚇得投河自盡,這個恨小王記著呢!」他慕容昊不要做大君子,是記仇的小人,那種生離死別的驚嚇,如心一刀刀地鉸,所以他才以牙還牙。丞相還夥同了潘妃,把皇上也鼓動起來,就是想搶走他的白少楓,哼。
「唉,都是我的錯。」白少楓小臉嘟到一處,秀眉不展。
慕容昊健臂一摟,「少自作多情。沒有你的事,小王和丞相交鋒是常事。吃飯去,多吃點,然後要精神好好地去白府。」
去白府呀!白少楓有點恐懼,不由地握緊了慕容昊。
白府,又見白府。
白少楓下了轎,就在門外打著轉,遲遲不往大門邊走。
「少楓,這是第四圈了,你在等什麼嗎?」慕容昊甩開馬的韁繩,問。
「我?」一張慘白面孔以對,他是沒有勇氣呀!白夫人的惡意中傷,白老爺的絕情,白少楠的期待,他一個都無法回應。
「李公公,上去叫門。」慕容昊微擰著眉。少楓臉上的表情那叫害怕,這白府有什麼讓他嚇成這樣,他到要瞧瞧。
「太子駕到!」李公公一聲穿透雲天的高喊,把白府驚住了。
白少楠領著雙親,管家率著家人,在院中跪了一片。
慕容昊遞給白少楓一個鼓勵的眼神,牽住他的手,跨進大門。
「白卿,請起!」
慕容昊不等白少楠引路,就往客廳走去。也不謙讓,坐了主座,掃視著白少楠和雙親低頭走了進來。白少楓局促不安地上前,抬手過頭,「少楓叩見二老、兄長。」
三人這才發現白少楓也在場。
白夫人臉一下就冷了,「哼」了聲別過頭去,白老爺只應付地點下頭,白少楠溫和地看著白少楓,「少楓在呀!」
慕容昊什麼都看到了。
「小王今日來此,是替翰林公從白府脫籍,正式過繼給他外祖父柳家。以後,他就不是你白府的子嗣,榮華富貴、生老病死、禍災危難,都與白府不相干。當然,十年的養育之情卻不能改變,可以作為親戚來往。」慕容昊說。
「不必來住,我們白府高攀不上翰林公。他走他的陽關道好了。」白夫人喜形於色,搶著說。
「娘!」白少楠心痛地喊住,「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白少楓幽幽地看著遠方,白夫人的話他不意外,可聽到卻還是好難過。
「不管少楓姓什麼,在臣的心中,他一直都是臣的家人。」白少楠擲地有聲地說。
「你瘋啦!」白老爺在後面推了他一把,白少楠沒有理。
白少楓心中一暖,卻不敢回應。
「呵,這事還是以老人家的意見為準。白翰林,不,是柳翰林,日後與白府就分道揚鑣,當路人好了。小王做得這個主。」慕容昊雖搞不懂真正的緣由,但白府二老不掩飾的冷情和絕然,他看得清。這樣的家人,不必留戀。「少楓,叩拜白府二老的養育之情吧!」
白老爺、白夫人高昂著頭,不情願地坐下。
白少楓撩起官袍,雙膝跪倒在地,「兒,白少楓叩別二老十六年的養育之情。祝二老壽比南山、幸福快樂久久。」
這幾句話,他說得很慢,頭叩得很重。就象把十六年來的過往一點點展開,然後再折起、塵封。
「哥哥!」白少楓跪在白少楠面前時,白少楠含淚,對跪在他面前。「少楓,對不起,讓你如此委屈。要記得哥哥的話,我們還要做家人。」
白少楓已是泣不成聲,拼命地搖頭。
「好了,好了,兩個男人對哭,象什麼樣子。不要讓人家翰林公跪太久,起來了吧!」白夫人心情大悅,扶起兒子,正眼都不看白少楓。
「少楓!」慕容昊冷漠一笑,「來,抓住小王的手,咱們回宮吧!一會還要和皇上同膳呢!」
「他住宮裡?」白夫人驚問。
「少楓現任王子昱的太傅、科闈大試的主考,理應住到皇宮。」白少楠痛心的目光一直圍繞著白少楓。
「到蠻吃香的嗎!」白夫人嘲諷地傾傾嘴角,「飛得高也跌得重。」她嘀嘀咕咕。
「呵,老夫人到真是很有見識,如此一說,皇上名為天子,天子,上天的兒子,那不是更高,按夫人所言。。。。。。。」慕容昊壓住怒火,輕笑地看著白夫人。
「不。。。。。。」白夫人慌不迭地搖手,「草民什麼都沒說,都沒說。」
「太子,走吧!」白少楓看不下去了,轉過頭。
慕容昊一甩袍袖,「明明是夏天,白卿呀,你這府中可是冷得很啊!」
溫柔地挽住白少楓,「聽你的,咱們走!」
「少楓!」看著妹妹被別的男人牽著手,頭也不回地從他眼前走開,白少楠心如刀割。妹妹要不是信賴他,尋到洛陽,怎麼有今天這樣的孤伶。
「白大人,以後我們還是同僚,還能相見。」白少楓輕輕丟下這句話,噙著淚跨出了大門。
「好了,兒子,總算雨過天晴,礙眼的大石搬走了,娘親好開心!」白夫人雙手合十,「多謝菩薩保佑呀!」
「不,不!」白少楠痛哭地跑向大門,轎遠馬疾,哪裡沒有白少楓的身影。
慕容昊沒有騎馬,和白少楓擠坐一頂轎。白少楓還陷在痛苦中,淚不能止。輕柔地拭著淚,微微一笑,「小王記不得十六歲時是不是象你一般愛哭,好象沒有,少楓,你有時真的太象女孩子氣,要不是你金榜齊名,才華冠世,小王都想解開你的衣襟,看看你是不是女扮男裝的白少楓?」
白少楓一怔,「我是男子。」
慕容昊點頭,「如假包換?呵,好了,小王當然知你是了,當今能有哪位女子識文斷字?不過,少楓,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小王?」
白少楓呼吸停止,「太子說什麼呢?」
「關於白府,你從前的那對雙親,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太子!」白少楓揚起頭,「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但現在,不要提,我會。。。。。。。痛!」
「行,那就以後吧!」慕容昊寵溺地攬緊他,「現在我們就去翰林府,為你收拾行李。以後,小王可不准你離開小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