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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他好像虧了

2024-06-08 03:30:55 作者: 白鷺成雙

  按道理來說,溫爾雅正生病呢,宋涼臣怎麼也該留在繞樑軒才對。然而方才于氏與美景那一番話,宋涼臣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明白,溫爾雅是故意生病在搏他同情。他若真同情了,豈不是被人耍得團團轉?

  起身,拉著美景就往外走。

  眾人頷首恭送,溫爾雅躺在床上,往外看了一眼,微微抿唇。

  寧淳兒撩著帘子進來,笑吟吟地道:「溫姐姐好生休息,我們就都退下了,風寒不易好,你的侍寢日子便也就推了吧,妹妹替姐姐安排一二。」

  溫爾雅閉了閉眼,聲音冷硬:「有勞妹妹了。」

  「沒事沒事。」寧淳兒笑著放下帘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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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溫爾雅本來是想做個世子妃為難她的樣子出來,讓宋涼臣多心疼她兩分,昨日當真是泡了一個時辰的冷水,才換來這一場大病。

  結果誰知道,宋管家多次引誘沈美景都不上當,不罰她不說,還特意等著爺回來處置,她自己去跪了佛堂都沒用,這女人怎麼就這麼沉得住氣?

  若是沈美景正常一點,心疼自己的臉一點,昨日就該直接罰了她,等爺查出這事兒不是她做的,那為了安撫她,至少也得在繞樑軒留個三五天,那她再做一番姿態,帳本說不定就能拿回來了。

  這事兒真不是她做的,只是她瞧見了點苗頭,所以想搭個順水船,沒想到成了這樣。

  不急,她還可以等,等這件事水落石出,就看看是誰在後頭弄么蛾子吧。

  本來挺好的心情,現在也沒了一半,宋涼臣脫了衣裳泡進浴桶里,抿唇道:「你的去痕膏呢?」

  外頭的美景正坐在妝檯前,拿著去痕膏使勁兒抹:「在用呢,這弄得,又不知要等多久才好了。」

  「你也是,什麼東西都敢往臉上用。」

  沈美景翻了個白眼:「爺,你這話說得就不對,妾身想敷臉這件事的本身是沒錯的,錯的是下黑手的人,您不能連妾身一起責怪,畢竟在用之前我都已經檢查過那些藥了,沒想到問題出在珍珠上。」

  宋涼臣一噎,抿唇道:「你嘴巴這麼利索,怎麼不直接將背後下手的人給逼問出來?」

  沈美景翻了個白眼:「那也要妾身有這本事,頂著個世子妃的名頭,除了這後院管理之權,妾身一沒親戚幫襯,二沒護衛防身,斗得過這一個二個有權有勢的主子麼?」

  世子府里的側妃,難道還能是個平民出身?她這兒把人處置了,回頭人家娘家人找她算帳,這鍋是不是又得她來背?有世子爺頂著她不用,自己去出什麼頭啊。

  宋涼臣哼笑:「你不也有許家在背後撐腰麼?還怕她們不成?」

  許家?沈美景咧嘴笑了笑,沒回話了。

  話說起來,送去京城的家書也該到了吧?宋涼臣洗好身子,更衣出來,一邊系衣帶一邊想,現在既然已經重新將沈美景立為了世子妃,那許家那邊是不是還要解釋一遍?

  「爺,於主子在外頭求見。」玉食在門口稟告了一聲。

  宋涼臣裹了外袍,十分自然地將頭往美景面前一伸。

  沈美景挑眉,拿了干帕子來替他細細擦著。

  「讓她進來。」

  玉食應了一聲,打開了門。於夢霜款款而來,上前行禮:「妾身拜見世子、世子妃。」

  「免禮。」宋涼臣側頭看她:「你是想來說珍珠的事情麼?」

  于氏一笑,十分爽朗地道:「不是,只是瞧著時候差不多了,世子妃若是得空,妾身還想請世子妃賜字。」

  賜字?宋涼臣挑眉:「這是什麼意思?」

  沈美景道:「昨日在洗硯池去寫了些字,于氏好像很是喜歡。」

  「何止是喜歡。」於夢霜道:「世子妃的字實在值得學習,想必爺也該看過,妾身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個他倒是知道,於夢霜酷愛書法,幾乎是每天都必定會練兩個時辰,雖然天資不如美景,但是勝在努力。見過美景的字,喜歡也是自然的事情。

  「今日正好沒什麼事情。」宋涼臣道:「你若是想求字,就問問世子妃可願意?」

  美景嚴肅地道:「妾身的字那麼好看,再給要收錢了。」

  宋涼臣翻了個白眼:「你還有什麼東西不賣錢的?」

  於夢霜掩唇一笑:「世子妃風趣,妾身月錢不多,倒是願意把每月額外的五兩銀子獻給世子妃,只求世子妃每日給妾身寫兩個字。」

  她開玩笑的,這孩子還當真給她錢啊?美景咋舌,送上來的銀子不要白不要,當即就點頭:「好,不過咱們不用去洗硯池,在這裡也可以練字。」

  于氏皺眉:「這裡嗎?沒有上好的宣紙和狼毫筆吧?」

  「練書法,那些東西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而且還浪費錢!

  後半句沈美景沒有說,只將帕子丟給宋涼臣,讓他自己擦頭髮,然後起身領著於夢霜到了院子裡。

  「錦衣,幫我打桶水,拿支筆。」

  「是。」

  宋涼臣擦著頭髮走出來,就見美景蹲在院子裡,拿著毛筆蘸水,就在整齊的青石板上寫字。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一筆一畫端正秀麗,哪怕是普通的筆和青石板,這字也是極為好看。太陽出來,須臾之間水就被曬乾了,於是美景就可以重複在幹了的地方繼續寫。

  「這倒是個好法子。」於夢霜驚嘆道:「妾身院子裡每天都有好多寫了的紙無處安放,這樣一來,倒是省了紙了。」

  就是讓你省紙的啊,紙那麼貴,你丫還那麼努力天天寫,開銷很大的好不好?

  美景笑眯眯地道:「這書法意在神,不在於形勢,好筆好紙可留在有用之時寫來裱畫,平時練筆,如此更為方便,也更能感受大自然。」

  感受個鬼的大自然!宋涼臣翻了個白眼,好笑地靠在門邊,摳門就直說啊,還非找個藉口。

  于氏卻好像是恍然大悟,點頭道:「怪不得世子妃的字里總有鍾靈毓秀的自然之氣,原來是這樣練的!」

  宋涼臣:「……」

  美景使勁兒點頭:「就是這個道理,你回去感受一下吧。」

  「多謝世子妃!」於夢霜高興地站起來,轉頭就走了。

  沈美景拍拍手站起來,回頭看了宋涼臣一眼:「爺覺得,如果妾身和溫氏于氏之間,必有一人心裡有鬼,那最有可能的是誰?」

  宋涼臣挑眉:「你要聽實話嗎?」

  「爺但說無妨。」

  「我覺得你最有可能。」宋涼臣勾了嘴唇睨著她:「你太過聰明,當真要玩手段,這些人沒一個玩得過你。」

  沈美景翻了個白眼:「您說話好歹也帶點根據行不行?不能因為妾身聰明您就欺負妾身啊。您院子裡的女人爭搶都是為了您,我跟她們一起搶是為了啥?有必要嗎?」

  宋涼臣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淺了些:「你不會跟她們爭我?」

  「為什麼要爭?」美景一臉正氣:「妾身只想努力保住每月四十兩銀子的月錢。」

  至於他,關她啥事?

  最後剩的點兒笑意都沒了,宋涼臣看她一眼:「你是覺得我不如銀子值錢?」

  「廢話。」你又不能賣錢,銀子就是錢啊!

  這倆字剛出口,美景就瞧見了這位爺驟變的臉色,立馬舌頭一轉:「爺怎麼能跟銀子這種俗物放在一起比較?銀子是死的,爺是活的,銀子就一個元寶狀,爺這麼風流倜儻…」

  閉著眼睛說話真是不帶臉紅的!宋涼臣被她給氣笑了:「你又攢了多少銀子了?」

  美景警惕地看他一眼:「保密,爺還是快查查珍珠的事兒是誰幹的吧,不然妾身睡覺都得擔心房頂突然塌了!」

  「沒關係。」宋涼臣道:「今晚我陪你睡。」

  美景:「……」

  誰要你陪啊?占人便宜還能一臉恩賜的表情,不要臉也真是一種天生的本事!

  深吸一口氣,她笑道:「妾身覺得爺還是該去別處看看其他人,妾身這裡沒關係的。」

  「你要我去寵幸別人?」

  「按照侍寢順序,是該爾雅侍寢的。」美景想了想道:「但是她生病了,爺還是去陪陪淳兒吧。」

  這女人…宋涼臣眯了眯眼。正常的女人在身子給人之後,不是都該連心一起給了麼?她倒好,大大方方地把他往外推,半點不吝嗇。

  那他為什麼這麼吝嗇,討厭別人碰她哪怕一點?

  不公平啊……宋涼臣垂眸,他覺得自己好像吃虧了。

  「那我走了,午膳就在仕女樓用。」

  「好。」美景笑眯眯地點頭。

  轉身帶著臨風就走,宋涼臣沒回頭,也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好看一點,不像是被趕出來的。

  然而,怎麼抬都覺得嘴角很重,乾脆黑了一張臉,渾身煞氣地離開相思苑。

  「主子。」錦衣微微皺眉:「府里的人都是盼著爺來自己院子的,您怎麼還將他趕走了?」

  沈美景聳聳肩:「他來和不來都沒有什麼區別,我又不想侍寢,留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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