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冥河

  蛛神殿內，封印已結，

  在無人能入得其內。

  冰晶琉璃一般神座，寬三丈，高二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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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潔之中透著威嚴，君臨天下，劍指蒼生。

  蛛君大人，不著寸縷，

  盤著沈銘，耳鬢廝磨。

  臉上紅暈正濃，似迎著晚霞的海潮，艷麗的驚心動魄。

  她輕輕動著，唇貼著沈銘，

  主動，又嫵媚。

  「公……公子，練兒好想你！」

  「我……我……不想做蛛君……」

  「好人……我……我只想做你娘子，陪你遊歷天下，行走江湖。」

  蛛君大人此刻像條蛇，纏著沈銘，

  髮絲隨身體一高一低動著，也一顫一顫。

  她頭頂此刻，又多了個紅色天賦，

  乃蛇君【眷者】的升級版，【神眷者】。

  而沈銘，任由練兒在自己懷中，氣息灼灼，

  想想之前一別，便是十年，的確有愧，

  關鍵還收她祖上酆君的好姐妹做了妻子，實在……不當人子啊！

  又看著這偌大神殿，壯麗神聖，

  而他，正坐在神座之上，擁著神君……

  「這感覺，好刺激啊！」沈某人心中思忖，

  「若是在方才召見群臣的大殿上……那……或許會更刺激！」

  無恥的想法生起，

  這時，沈銘也想起自己前世，看過的某些爛俗橋段，

  金鑾大殿，炮打女帝！

  可惜，練兒不是女帝，萼越城也沒有金鑾殿。

  這番世界，更從無女帝一說。

  ……

  此刻的練兒，太息一般呢喃，眼神都迷離了，

  她攀上沈銘脖頸，湊到他耳畔，

  夢囈般吐息：「公子，你怎得在這緊要關頭走神了？」

  「夫君！好……好人……你認真些！」

  ……

  風初度，雨靡靡，

  難停留，別離再起。

  又與練兒交代了好多，甚至關於未來的天災，

  讓她知道，自己，在做與他先祖初代人皇一般的事情。

  唯獨隱瞞了一點，便是到得救世的最後，

  自己將化作天道，

  那時，或許便是永久的離別。

  蛛君美眸迷離，知道未來艱險，卻傻傻懷著期待，

  一百六十年後，一切處理好了，便能長相廝守。

  妻賢，替夫君著衣，有安排好前往崇妖城的一切手續，

  沈銘悄然離去，

  接下來的目標，是位於崇妖城的次級空間入口。

  那裡，有【冥河】，

  救世旅程，正式拉開帷幕。

  ……

  天灰灰，漫漫紅絲彼岸花，似血一般的火海，

  迤邐延綿，沒得邊際，好似汪洋。

  阿班落尼睡得正香，

  巴蛇安靜了，衪也終於能補個好覺，

  卻覺剛睡著，又被人吵醒，起床氣就比較大。

  迷迷糊糊睜眼，顯出高大血紅軀體，形似惡鬼，聲如豺梟：

  「是誰，打擾本座安眠！不管是誰，都要接受懲……」

  迷濛的眼睛緩緩睜開，見到個白髮蘿莉，叉腰看著自己。

  ……

  「哈！你們還沒走嗎？有事沒交代清楚？」阿班落尼伸出食指，用匕首般鋒銳指甲撓頭。

  又想起，不對，

  自己的神念，好像在中原之地，替沈銘出過頭，

  而現在，那一縷附著在沈銘手指的神念，竟消散了！

  這，只有一種可能，沈銘死了！

  這念頭一起，阿班落尼便覺背後一涼，

  眼前的湘君，來找自己，莫不是出大事了？人皇候選人死了？！

  橙黃巨眼，瞳孔縮成一線，像貓，又像蛇，

  終於，不瞎，也看到了沈銘，鬆了口氣：

  「兩位，有事？我……睡了多久？」

  萌娃蘿莉環臂，還是奶萌奶萌的，可阿班落尼覺得，衪不太一樣了，

  眉眼多了不曾見過的風情，像當初的酆君。

  「你睡了十來年吧，哦，對了，滅世天災快來了，一百六十年以後。」

  江枳眠奶聲奶氣，滿頭白髮紮成個婦人髻，屬於蘿莉熟婦。

  阿班落尼：「？」

  這消息有些勁爆，讓衪有些反應不過來。

  萌娃語不驚人死不休，指了指沈銘，小手指嬰兒肥：

  「他成人皇了，娶了我做老婆！所以你以後也跟著他混。」

  滿是大姐大派頭。

  阿班落尼嚴肅了，蹲下 身，認真盯著沈銘，不再多問，

  點點頭。

  念存之神，由人間香火信念匯聚而成，

  隨世界意志催化誕生，卻天生與芸芸眾生站在同一戰線。

  滅世之災，阿班落尼隱隱知道，畢竟是跟隨過初代人皇之神，

  卻不想，竟迫在眼前了。

  「我的另一半神性，在熹闌，負責鎮守金之神的負面神性。」

  衪看著沈銘，神情不再是對待凡人，而是戰友。

  此事，乃初代人皇交代，讓衪誰都不許透露，除非是下一代人皇。

  如今，第三代人皇誕生，

  阿班落尼，終於可以做個完整的神了。

  沈銘點點頭，取出【誅邪】巨劍：

  「此劍，便作為罰惡之神今後暫居之所，如何？」

  阿般落尼桀然而笑：「便隨人皇出征，斬盡這天下邪祟，誅盡這世間宵小！」

  語罷，便要化身紅光，鑽入【誅邪】之內。

  小蘿莉搖頭：「不急，我們暫時不離開，還要小紅你護法。」

  「哦？時間緊迫，還有何事值得拖延？」

  阿斑落尼曾在湘君手上吃盡了虧，對衪的恐懼深入骨髓。

  湘君嘆息，衪其實捨不得自家夫君，踏上這條救世之路，

  呢喃著：「我夫君，他要煉化冥河。」

  ……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冥河，乃污穢之能，是域外天魔無污染此界，在水神誕生之初，在其神性中植入的惡，

  水行之惡，冥河無盡，

  渾濁，污穢，迢迢遠渡，漫漫無邊，

  這神性，不但讓此界水神需消耗大量本源，將其壓制，

  亦使得本界水行之力不得圓滿，

  使得修行水系功法之人，進度緩慢，無法突破神階之上，

  更使得，水系妖獸斬之不盡，殺之不絕。

  這些妖獸，雖是本界天生之物，卻成了域外天魔的走狗，替它們吞噬本界人族靈魂本源。

  既是水行之惡，阿班落尼卻是罰惡之神，

  沈銘需藉助最為純粹的【冥河】之力，提升神水化神篇修為，更要將之完全容 納，

  這其中，便需阿斑落尼相助，

  這，是初代人皇提出的建議。

  容 納冥河，這是何等恐怖之事？

  阿班落尼看著沈銘，眼前男子才神階初期，他扛得住麼？

  可滅世之災，已然進入倒計時。

  罰惡之神無言，撤走封鎖冥河的紅光之堤。

  湘君亦化身碧落神君模樣，牽起沈銘的手。

  此時，第一抹世間至暗，

  將由人皇背負，

  只為，迎接未來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