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麝石

  北境荒原蕭瑟，連綿峰巒狹長無邊，勾勒出刀鋒模樣。

  殘陽如血，映照著無頭鎧熊那肌肉虬扎的屍體。

  姜老漢持刀，一腳踏在妖獸屍體上，只一招便斬下它得頭顱。

  沈銘推測姜老漢肯定藏著實力，卻沒想到他有這麼強。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一時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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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將妖獸屍體掩埋，其他的稍後再說。」姜老漢率先打破沉默，身形佝僂。

  沈銘點頭，提起斬馬刀開始挖坑。

  深秋寒涼，泥土凍得發硬，好在二人皆非常人，很快便掩埋好鎧熊與犀猿得屍體。

  回程路上，卻是姜老漢先開了口：

  「今日之事，你不可和他人提起。」

  「我自曉得。」

  …………

  「你便對我一點也不好奇？」

  「好奇的人，一般都活不長。」

  姜老漢露出微笑，他喜歡沈銘這個聰明的後生。

  「這次我出手救你，算完成了上次賭約，但你還欠我一件事情沒做，可別耍賴。」

  沈銘沒有回話，算是默認。

  片刻，他出口問道：

  「姜老，那麝石是何物？」

  姜老漢滿臉自得，他屢次在沈銘身上吃癟，見對方出身請教，心中暢快。

  「麝石，乃煉丹師用一種名為麝熊的妖獸體內結石，佐以數十種材料煉製出的丹藥。

  平時敲下一點點，磨成粉末，沖服喝下可使男性龍精虎猛。」

  「壯陽藥？」沈銘錯愕。

  「你這麼說倒也沒錯，不過此物卻還有一個俗名，喚作誘妖石。」

  沈銘一聽這名字，心中已然明白大半，這是有人故意要害自己，在行囊之中藏下此物。

  「沈小子，你這仇家來頭不小啊！」姜老漢肅然說道。

  「姜老何以見得？」

  「麝石於我人族而言，無色無味。卻對妖獸有致命吸引力。而煉製麝石的主材料來自麝熊獸，你道那麝熊獸是幾級妖獸？」

  沈銘只看過北境妖獸資料，這麝熊生在南方，他卻是不知。

  「六階。」姜老漢垂目：

  「且這麝熊獸的結石可是難得的很，不是每隻麝熊獸都有結石。你知剛剛你手中那塊麝石價值幾何麼？「

  沈銘沉默不語。

  ……………

  姜老漢有心賣弄，沈銘卻不接話，這噎得他有些難受，乾咳兩聲：

  「你不好奇？你問我啊，你問我就告訴你。」

  「我不好奇。好奇的人都活不長。」沈銘忍住笑意。

  姜老漢只覺半口血堵在嗓子眼，就差一口氣便能噴這後生一臉。

  沈銘最終也沒問那麝石價值幾何，姜老漢為了維持好不容易建立的形象，也咬牙忍住沒說出來。

  二人回的營地，沈銘將當日剩下那半壺酒送與姜老漢。

  姜老漢坦然收下，只以為他是感謝自己救命之恩，卻不想沈銘掏出一隻紫貂獸屍體，讓他幫忙剝皮鞣製。

  直氣得老漢吹眉瞪眼。

  認識你是我的福氣。

  「紫貂獸身形這般小巧，做一件皮草怕不要狩獵二十餘只！」沈銘心下盤算，將行囊翻了個底朝天，仔細檢查。

  這次野外偵察，險像環生。若不是他留了心眼，定要拉著姜老漢相隨，性命便交代在外面了。

  他估計麝石這等奇物，又有壯陽功效，價值不下千金。

  害他之人捨得出這麼大價錢，那能被收買取他性命之人，便絕對不止劉傑雲這等貨色。

  「我還是太弱了！」經此一役，沈銘心中危機大盛，許多計劃不得不提前。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物件，粉紅夾雜黑色斑點，卻一小塊麝石。

  當時掩埋此物，他趁姜老漢不注意，悄悄磕下一小塊邊角。這麝石體積越小，對妖獸吸引力便越越小。

  之後每日都要與姜老漢外出探查，有個免費打手在身邊，他能加快獵殺妖獸的效率，賺取天賦值。

  他那二伯為了害他，不惜重金買來麝石，不曾想反倒是幫了他。

  「只是今後要更加小心謹慎，多抱抱姜老的大腿！」沈銘側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回憶，哪些人碰過自己行囊。

  不知不覺沉睡。

  接下來數日，沈銘、姜老漢二人每日都出營巡視刀狹嶺周邊。

  沈銘數次想直接進入刀狹嶺，卻都被姜老漢阻攔。

  一路頻繁遭遇一階妖獸，偶爾也會遇到二階妖獸。沈銘合理利用姜老漢這個免費勞力，最後自己補刀。

  收穫頗豐。

  妖獸身體，有很多部位可用作煉器、煉丹材料，價值不菲。

  姜老漢不願暴露實力，這些屍體卻是一個不留，全部就地掩埋。卻也合了沈銘心意。

  【擊殺犀猿獸，獲得天賦值10】

  沈銘用斬馬刀砍下重傷妖獸頭顱，美滋滋喜提十點天賦值。

  直看得一盤姜老漢搖頭。

  經過一夜思考，沈銘還是將自己帶著一小塊麝石的事情，告知了姜老漢。

  二人現在相熟，姜老漢雖藏著秘密，為人卻不錯，他不想因為隱瞞此事，導致二人之間產生誤會。

  「沈小子，你說為了避免仇家追殺，要獵殺妖獸提升實力，這話我信。

  可你每次只是讓老漢我把妖獸打得半死，再來補刀，這有和意義！」

  姜老漢坐在一旁，小心翼翼抿了口白酒，卻是沈銘送他的。

  沈銘不接話，就地挖坑，將妖獸屍體掩埋。

  擊殺一階妖獸能獲得十點天賦值，擊殺二階妖獸能獲得五十點天賦值。

  可惜沒有遇到三階段妖獸，

  沈銘對姜老漢的實力是好奇的，卻絕不會出口詢問。

  掩埋好屍體，沈銘示意姜老漢繼續前行。

  姜老漢無奈，任由沈銘拿出麝石招搖，雖然不解對方為何如此執著於獵殺妖獸，卻也沒問。

  距野外拓展試訓還有二十餘天，之後便要跟隨大部隊集體圍獵。

  沈銘要抓住這段時間，狠命薅姜老漢羊毛，提升自己實力。

  這些天，他也偶爾收到吳風寄來的書信，卻不曾想那個粗豪巨漢也會寫字。

  除了書信，竟還收到吳風寄來的一小壺酒。

  酒在軍中是禁物，他是都統親兵，偶爾卻是能得到一些賞賜，卻願意與自己分享。

  沈銘心中暖暖的。

  卻也正是這壺酒，讓姜老漢心甘情願做打手。

  不知不覺，一月過去，圍獵妖獸小隊獲得兩日休整時間。

  沈銘計劃中的一環，也已準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