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我的遺願
2024-06-09 10:07:51
作者: 山山有木
「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難道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歷史,終究是大多數人寫成。」駱戎帶著感慨道。
於雁山嗤之以鼻:「你一個虛偽的政客,和我說這些嗎?你們駱家在藏區耀武揚威地時候,考慮過底層人地生活嗎?還有你們這種家族繼承制,和我來說群眾史觀?」
駱戎和於雁山的爭吵針鋒相對,他們誰也不會妥協,但吵得卻越來越凶。
景歡皺眉看向駱雲益,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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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雲益對景歡微微搖頭,眉宇間地疙瘩卻異常突出,似乎遇到了無法理解地事情。
「你或許聽過一句話,」景歡頓了一下,湊近駱雲益說道,「反派死於話多。」
既然抓住了於雁山,為什麼還要繼續聽他廢話。
前事歷歷在目,今天如果不是她一直引著來綁她地人說話,最後怎麼能爭取更多時間,進而反客為主呢。
現在於雁山有說話的時間,一旦他生出其他心思,很難預料他是不是還有其他準備。
駱雲益看了一眼周圍,他牽著景歡的手後退幾步,壓低聲音道:「父親,他不讓我們動於雁山。」
「啊?」景歡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駱戎和於雁山明面上水火不容,而於雁山此時字字句句都在揭露駱戎的「髒事」,駱戎竟然要求駱雲益他們放過於雁山。
英雄惜英雄嗎?
「父親,好像還有其他目的。」駱雲益解釋過後也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駱戎不是良善之輩,他與於雁山相愛相殺多年,卻絕不可能生出柔軟的心思。
即使他已經退休了,看上去就像一個無害的退休老人,但性格卻不會改變。
只能解釋為他另有目的。
景歡再次看向駱戎,距離他們上次見面,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
其實不過是區區幾個月。
但駱戎臉上的滄桑卻異常明顯,他身體瘦削得厲害,絕不是尋常的瘦削。
駱雲瀚沒有亂說,恐怕駱戎的身體狀況真的非常糟糕,甚至稱得上一句強弩之末。
可即使是這樣的駱戎,為什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決定呢?
「那大哥和二哥的意思呢?」她不信駱雲瀚和駱雲嶺會妥協。
兩人為了蒙蔽於雁山,不惜搞出一出兄弟鬩牆的戲碼,如今能眼睜睜的看著付出功虧一簣?
駱雲益現在就是摸不透大哥和二哥的意思。
看上去,本來性格有些優柔寡斷的二哥卻一反常態堅持斬草除根。
而果斷剛毅的大哥,似乎支持父親的決定。
當然駱雲嶺並沒有點頭,更不可能公開表示妥協,但他沒有據理力爭本身就是一種默認。
駱雲益感覺到事情的棘手,難道註定他們兄弟不能同心協力。
「雲益,景歡,你們過來。」駱戎低沉的聲音響起,同時召喚景歡和駱雲益來到他的面前。
兩人相攜走過去。
「我快死了。」
駱戎絲毫不避諱生老病死的話題,他笑著擺手,阻止其他人插話。
隨即自顧自說道:「我這個人啊,不好不壞,毀譽參半。」
「但我快死了,總還有兩個心愿。」
話說到這裡,駱家兄弟幾人也必須耐著性子聽下去。
「第一個,我想看到你們結婚典禮,我等不到另外兩個逆子結婚了,可是我還沒有當過新郎的父親。」
這是對駱雲益和景歡說的。
「第二個,我想看到你們徹底接手藏區,維護一方的安穩,也能帶著大家一起重獲安定的生活。」
這是對駱雲嶺三兄弟及在場的駱家鐵桿說的。
景歡看向駱雲益,她感到有些為難。
之前她和駱雲益說過,其實並不希望現在舉辦婚禮。
比起所有的祝福和熱鬧,她更想將婚禮作為一個信念——他們要活下去。
可希望他們舉辦婚禮是駱戎的遺願,那她便不能拒絕。
即使駱雲益與駱戎矛盾重重,但他無法改變來自血緣上的關係,更不能對喚了二十多年的父親的執念無動於衷。
景歡不能讓駱雲益為難,她必須答應。
「好。」她搖了搖駱雲益的手,代他回答。
另一個願望卻讓大家面面相覷,駱戎又要藏區的安穩,之前又要保住於雁山……這世上哪兒有既要又要的好事。
只要於雁山一天不除,他們就不能徹底控制藏區。
駱戎似乎猜到他們內心的想法,很平靜地說道:「於雁山啊,我和他還有一些其他事情要處理。」
「這樣吧,你們暫時就把他軟禁在我這裡,我最近也閉門不出。不過婚禮我是要出現的,還有於美華,她是新郎的母親,也必須出席。」
駱戎的話令人感到迷惑,卻能勉強解釋他詭異的做法——為了給小兒子一個完美的婚禮。
可是景歡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她斗膽問道:「那之前實驗室的相關項目呢,我們是銷毀還是繼續?」
這是一種非常隱晦的問法,她更想知道如何處理於雁山的爛攤子。
多年以來,於雁山手底下的骯髒實驗,只會比想像中的更多。
駱戎卻不以為然,他笑著在景歡和駱雲益之間來回打轉。
「交給你們處理吧,我可能看不到我們的空中生活項目,但我希望你們夢想成真……」
他露出非常疲憊的模樣,說到一半讓眾人離開。
「走吧,除了看管於雁山的人都走吧,我們下一次見面就是婚禮,快點。」
駱雲益長舒一口氣,不再猶豫,徑直帶著景歡和一貓一狗離開。
黑貓卻不肯動,連帶著薩摩耶也不動。
「算了,它們喜歡這裡。」景歡還是升起一絲同情之心。
駱雲益沒有說好還是不好,只是繼續往前走,但沒有催促大黑和大白。
景歡在臨出門前回望一眼。
駱戎正輕撫黑貓的頭,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可稱之為慈祥的笑容。
可她卻隱隱感覺到其中還有釋然的意味,似乎有些奇怪。
罷了,他們還是舉辦一場婚禮吧。
就當是送給一位老父親的僅有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