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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文臣提筆安天下

2024-06-08 02:47:47 作者: 向陽為春

  然而沈長離並不打算揭秘,揮袖道:

  「陛下,嬌妍郡主棄權離場,我們開始正式比試吧!」

  文宣帝在沈長離身上找到了存在感,也不管太后臉色如何,直接宣布了正式開始。

  然而,第一場,就難的眾人抓耳撓腮。

  題名叫風花雪月。

  難道是寫四首詩?

  

  難道是解釋含義?

  難道……

  沈長離也奇怪,這個題目,從字面上來看是絕對的貶義詞,可出題人怎麼會把貶義詞作為題目呢?

  正當她疑惑之時,突然瞥見了身旁的詩聖上官珩下筆如有神。

  青年長身玉立,素手修長,提筆寫字,美的像是一幅畫。

  她豁然開朗,正要開口提出要求,兩名小太監抬著琴來到了她的面前。

  鳳勢?

  她的鳳勢怎麼突然出現在了這兩個太監手裡?

  她下意識看向座席,那衣著華貴,面如冠玉的冷麵男人果然在其中。

  寒君袂來了!

  那些話寒君袂應該沒聽見吧……

  一定沒聽見,不能聽見!

  沈長離安撫著自己平靜下來,回想著寒君袂的話,開始撫琴。

  如流光般的琴聲從指尖奏出,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

  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沈家三小姐不僅作詩一流,琴也彈得這麼好?

  「你們看,沈三小姐和詩聖坐在一起,俊俏公子執筆寫字,紅顏佳人輕撫琴,這不就是一幕風花雪月嗎?」

  「風花雪月,有筆硯琴書伴。天啊,沈三小姐好聰明!怎麼想到的?」

  ……

  琴畢,少女緩緩睜開眼,自信地看向不遠處的寒君袂。

  眸光微閃,仿佛是在問:

  如何?

  仿佛一隻邀功請賞的小狐狸。

  寒君袂還沉浸在方才的憤怒中,只低頭飲茶,沒有回應。

  與此同時,太監敲響了銅鑼。

  接下來,就是清點入圍人數。

  與百花宴不同,詩詞會比試是淘汰形式比試。

  第一場,直接折半進入下一場。

  撤去一百五十架桌椅,場中就顯得空蕩許多。

  沈長離並未因為上一場勝利而放鬆,反而越發警惕。

  「小丫頭,你說這第二場,會淘汰多少人?」溫潮生笑眯眯地開口。

  「心隙若水,溫瀾潮生。溫東家隱藏得不錯。」沈長離面無表情地說著。

  「你也沒問過我還有什麼身份啊,」頓了頓,溫潮生似乎察覺到沈長離語氣里的不對勁,

  「怎麼,你生氣了?」

  回答他的,只有銅鑼敲響的聲音。

  第二場,斌。

  難度又增加不少,眾人只覺手按白紙兩眼望青天。

  這還是詩詞會嗎?

  怎麼出這種題?!

  上座的太后,看到這個題目,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斌?

  「四哥,這齣題人誰啊,這麼變態?」祁王匆匆落座。

  「讀書人是國之根本,無論出題人是誰,都不能貶低讀書人。」寒君袂帶著幾分批評口吻。

  祁王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四哥教訓的是,我這不是上學堂的時候都打瞌睡去了,不動其中含義嗎?不過,這不是詩詞會嗎?怎麼不考詩?」

  「今年詩詞會格外不同,難度自然要增加,若光考詩,不能看出整體水準。」那頭宋宴清接過話茬,向二人拱手。

  「這麼說來,出題人就是宋太傅咯?這第二場到底考什麼呀?」

  宋宴清不置與否,只淡淡道:

  「王爺不妨先看看考生的答案,或許更有意思。」

  說話的功夫,銅鑼聲再次敲響。

  答題時間已經截止,眾人紛紛停筆。

  首先展示考卷的,是一直默不作聲的沈玉蘭。

  「臣女想,此題考得應該是靈活性,斌同彬,臣女的答案是,風標自落落,文質且彬彬。是指文人風骨,騷人形象。」

  宋宴清只笑了笑,「足以看出沈大小姐的文墨底蘊,但偏題了。」

  沈玉蘭微微瞪大雙眼,有些不敢相信。

  這可是她花了兩千兩銀子買的考題,準備了好幾日,怎麼會答偏?

  一陣微風拂過,沈玉蘭長裙微動,頗有大家閨秀之風采。

  「好美啊!」

  「這風是恰到好處,就是味道怪怪的。」

  沈玉蘭惱羞地坐下,又一波書生起身,不過他們的回答,也是毫無新意,對頭不對點。

  一陣測評後,宋宴清將目光鎖定在了沈長離身上。

  「三小姐,不知你的理解是什麼?」

  「唉,終於到本小姐上場表演的時候嘍!」

  這一回,眾人再也不敢因為沈長離漫不經心的態度而懈怠了,畢竟人家前兩次的實力,有目共睹。

  只見沈長離站起身來,聲音緩緩:

  「斌,拆分看來是一文一武,我不知道我的答案是否官方,但絕不偏離題意。」

  沈長離繼續說,「所以,我的答案是文臣提筆安天下,武將拔刀定太平!」

  舉眾譁然。

  原來,不是同音字,也不是用「斌」作詩,竟是這個意思!

  這句詩,格局一下就打開了!

  小小女子,似乎在場上發著耀眼的光芒。

  宋宴清也露出了滿意的眼神,很顯然,這個答案當之無愧最佳。

  得到宋宴清的肯定,沈長離再次看向寒君袂。

  眸光帶著幾分得意之色,仿佛在說:

  給你長臉吧?

  寒君袂笑意不明顯,眸光卻柔和了幾分。

  這一場,淘汰一百四十人,場上還剩十個人。

  沈長離掃了眼空蕩蕩的場子,上官珩、沈玉蘭、溫潮生,這幾個熟悉的面孔還在。

  「小丫頭,你不妨猜猜看最後一場,比什麼?」

  「溫東家總是讓人猜來猜去的,是覺得很有意思嘛?」沈長離沒好氣地說。

  溫潮生嘴角的笑一僵,「你瞧你還認真了,我告訴你不就得了,前兩場都跟作詩無關,那最後一場嘛……」

  「也無關?」

  溫潮生搖了搖頭,以扇掩面低聲道:

  「我不知道,但是小丫頭你準備好了嗎?」

  沈長離大跌眼鏡,只覺一陣無語,那銅鑼再次敲響。

  第三場,名叫百家爭鳴。

  一名小太監站了出來,扯著嗓子道:

  「設無惡不作大魔頭葉幽寒死後,被人斬下戴著頭盔的頭顱掉入長江里,恰逢雷雨大作水漲船高,問,在何處打撈能夠撈出她的頭顱?」

  沈長離眯了眯眼。

  這題目,夠變態的啊!葉幽寒還真是人人喊打,都被拿出來當這種教材了,她倒想見見那個葉幽寒,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更讓人驚訝的是,最後一場比試竟然是這麼一個破題,未免太草率了點兒。

  有人信心滿滿地舉手:

  「草民認為,應當順著河流往下游去找。」

  「錯。」小太監一口否定。

  又一人舉起手來,「頭顱戴著頭盔,自然沉重無比,草民認為,頭顱會埋沒入泥沙當中,是以就在原地找,一定能找到。」

  「錯。」

  「草民認為應該派人潛入水底,一探究竟。」

  「錯。」

  ……

  眼看著一個個發言完畢,盡數被淘汰,剩下幾人中除了沈長離,都開始著急了。

  因為沈長離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睡起了大覺。

  哪兒有人決賽的時候睡大覺的?未免太自大了些吧?

  一邊的溫潮生都恨不得敲幾下沈長離的腦袋,告訴她,再睡下去,這十九玄鈴鎖就歸別人了!

  最後還是小太監走到沈長離面前推了推她的胳膊,才將她喚醒。

  沈長離朦朧地睜開雙眼,

  「不好意思啊,諸位說得實在是太枯燥了,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她不是嘲諷別人,只是在實話實說。

  「既然沈三小姐覺得枯燥,那就請你說出你的答案。」

  沈長離伸了個懶腰,「急什麼?我保證我能拿第一,所以還是壓軸最後說吧。」

  眾人捶胸頓足。

  「這麼自大,等會兒輸了比試,有的哭!」

  「我看哪,這前兩場只怕都是僥倖!」

  ……

  面對這些或嘲諷,或輕蔑的聲音,沈長離充耳不聞。

  她撐著腦袋笑眯眯的看向上官珩,

  「小郎君,在場之中,你的才學數一數二,我也知道你素有詩聖之名,我想知道你參會是為了得到什麼?」

  上官珩氣質出塵,而且已經有了名,若說是為了功名利祿,未免太牽強了些。

  「無可奉告。」上官珩面無表情的回答。

  「你可要想清楚哦,你不告訴我,等會兒一樣也得不到,若是告訴我,說不定我還能顧及著點,給你留一樣。」

  上官珩這才抬眸看向身側瀲灩無方的少女。

  少女聲音柔柔,似在開玩笑。

  「你能作出『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詩句,為何還要強搶豪奪,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各憑本事而已,難不成因為你是寒門出身,哪怕能力不如我,我也要讓著你?」沈長離看的十分透徹,

  「我知道小郎君你的目的是十九玄鈴鎖,我勸你一句放棄吧。」

  上官珩一怔,仿佛被沈長離說中。

  「不可能。」

  「那只有各憑本事了。」

  二人說話的功夫,台上其他人都已經答完了題,眾人的目光落在上官珩身上。

  上官珩拂袖起身,那風骨身姿引得一片少女尖叫。

  「在下認為,應該在上游打撈。」

  舉眾俱驚。

  這是什麼道理?

  「泥沙鬆軟,而戴著頭盔的頭顱沉重堅硬,江水擊在頭盔上,形成反衝力,而下面的泥沙被沖成坑陷,頭盔反轉不停,慢慢逆流而上。」

  通過解釋,全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詩聖就是詩聖,聰慧過人啊!

  眾人又看向沈長離,輕嗤道:

  「有的人啊,狂妄自大,以為天底下只有她一個聰明人了。」

  「這下好了吧,玩兒脫了!」

  蕭煜也捏了把汗,

  「四哥,四嫂不會真的要輸了吧,這前兩場發揮那麼好,最後一場輸了,豈不可惜?」

  寒君袂低頭飲茶,一臉雲淡風輕,「繼續看就知道了。」

  蕭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四哥你怎麼一點兒不著急啊!」

  嘆了口氣,只好看向場上。

  此時,場上已經沸騰的有些不受控制了。

  沈長離卻仿佛置身事外,只在桌上不知搗鼓著什麼。

  「這是搞什麼呀!」

  「破罐子破摔了吧,你們不知道,她還給自己買了二十萬兩的賭注呢!」

  「二十萬兩?我看是要把自己的嫁妝錢都輸掉了哦!」

  「那買詩聖的,豈不是賺大發了?」

  ……

  「砰!」

  一聲巨響突然打斷了所有議論聲。

  而這聲巨響,正來自於沈長離。

  她站在桌子上,對著天點燃了手中的「黑球」。

  「砰!砰砰!」

  蔚藍的天空中,迸發出銀灰色的細閃,驚艷極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提前給自己慶祝一下,該到我答題了。」

  提前慶祝?

  答題?

  這正確的答案不是已經被上官珩解釋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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