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討債

2024-06-08 02:47:17 作者: 向陽為春

  沈長離洗洗睡了,清秀園那邊卻怎麼睡不著。

  沈夫人如坐針氈,怒道:

  「那死丫頭也不知走了什麼運,不僅有戰神王爺保護,還得了宋太傅青眼!」

  沈玉蘭因失去玉靈珠一事耿耿於懷,整個人都憔悴了兩圈。

  

  「娘,我們不能如此坐以待斃了,我們必須讓她付出代價來!」

  提起沈長離,沈玉蘭滿眼都是恨意。

  「大姐說的輕巧,如今她地位不同,又有攝政王罩著,我們如何動得了她?」沈玉柔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

  「你動不了是因為你蠢!」沈玉蘭沒好氣的看著沈玉柔。

  「你聰明,可你不也把玉靈珠輸給了她?有什麼可得意的!」

  「住口!」沈夫人一拍桌子,打斷了兩姐妹的鬥嘴,

  「為娘說過多少次,姐妹之間須同舟共濟,為了一個賤人你們卻在這裡內鬥,有什麼用?!」

  姐妹二人不敢再說話。

  「如今整個京城都流傳我占了她那個賤人娘的嫁妝,你們父親聽了這風言風語也開始怪我,為今之計,我們娘仨要先穩住自己的地位。」

  沈夫人嘆了口氣。

  「流言止於智者,」沈玉蘭雙眸明亮,心生一計,

  「平息一個流言的最好辦法,就是用另一個流言禍水東引。」

  沈夫人瞥向沈玉蘭,「蘭兒有何好辦法?」

  「長得醜且水性楊花的女人,母親以為,該當如何?」

  「那必定是浸豬籠沉塘!」沈玉柔接話道。

  沈玉蘭雖然很不想搭理這個沒有腦子的妹妹,但不可否認的說,沈玉柔這句話說的沒錯。

  「與人私通一個罪名傳出去,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更別說攝政王會保她了。」

  「蘭兒聰慧,看來從即日起,我們需要仔細盯著芷萱院了。」

  ……

  沈長離一覺睡到天亮,推開門就發現守羽在院子裡種花拔草,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小羽毛,以後誰娶了你,誰享福啊。」

  守羽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小姐說什麼呢!」

  沈長離笑了起來,一片衣角陡然闖入她的視線,而後很快消失不見,雖然只有一剎那,但還是引起了沈長離的注意。

  紅裳?

  她來做什麼?

  「小羽毛,這兩天家裡可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守羽抿唇想了想,搖頭道:

  「沒有啊,今日去廚房取飯菜,大娘還多給了奴婢一隻雞,說是夫人給小姐補身體的。」

  多給了一隻雞?

  她與沈夫人向來不對付,加上這兩天關於沈夫人的流言沸沸揚揚,她怎麼可能給她雞?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沈長離檢查了一下雞肉,沒毒?事情有些蹊蹺了起來。

  「小姐,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不過從今天開始,廚房那邊給我們什麼,必須經過我嚴加篩查再吃。」

  「是。」

  匆匆吃完飯,沈長離就準備出門去見寒君袂。

  昨日沒得到結果的事,今日再去。

  因著在白天,沈長離便走的大門。

  「喲,三妹妹這是往哪裡去?」

  身後傳來沈玉柔陰陽怪氣的聲音。

  沈玉柔臉上的痂已經脫落,除了淡淡的傷痕,已經不影響什麼了。

  「我去做什麼,與你何干?」

  沈玉柔氣得不輕,「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成天往外跑,像什麼話?」

  「我不像話慣了,你管得著麼?」

  沈長離拋下這句話,就往外走,獨留沈玉柔在原地捶胸頓足。

  馬車緩緩,很快到了攝政王府。

  昨日翻牆而入與今日在飛翼的引領下從正門進,心態全然不同。

  她驚訝的發現,這攝政王府甚是奢侈。

  這一路走來,亭台樓閣,水榭院落,設計精巧。

  再說漢白玉地磚,波斯地毯,紫檀雕花門,輕紗垂幔不計其數。

  單挑一樣出來,那都價值千金,怪不得寒君袂那麼大手筆,肯花千金兌換玉靈珠。

  「三小姐請稍後,屬下進去通稟一聲。」

  飛翼進門片刻,一名步履緩緩,身姿翩翩的白衣郎君與她擦身而過。

  沈長離從他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藥香味,這是個大夫?

  她微微側頭,與鶴神醫點頭示意。

  進入內殿。

  「見到本王不行禮?」

  塌上傳來寒君袂冷冽的聲音。

  沈長離抬眸望去,就見寒君袂一身玄色長袍,撐首側臥於塌上,雙眸緊閉,三千青絲隨意披散,刀削般的面容透著幾分蒼白,整個人如謫仙一般不食人間煙火。

  看來寒君袂已經變回了那冷峻的性子。

  沈長離本以為自己再次見到寒君袂,會有些緊張或是不好意思,但眼下看來並沒有,甚至還有點想笑。

  誰會想到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攝政王,背地裡是個叫姐姐的小蘿莉呢?

  「討債的見到欠債的,還用行禮麼?」

  寒君袂差點被這話嗆死,睜開冷若寒潭的眸子,

  「什麼?」

  「我說,我今日來,是為了討債。紫苑千花和一千兩黃金。」

  「呵,」寒君袂冷笑一聲,「敢問本王討債的,你還是第一人。」

  沈長離眨眨眼,「我的榮幸。」

  這話又把寒君袂氣得不輕,這女人根本聽不懂話的正反是麼?

  只見他微一抬右手,沈長離就被他吸到了面前。

  在如此強大的內力壓制之下,沈長離被迫半跪在了寒君袂面前,二人距離相隔不過半臂。

  寒君袂挑起沈長離下巴,

  「本王有個疑問未解,若是三小姐能幫本王解開,本王再加五百金。」

  沈長離眼前一亮,仿佛見了肉的狐狸。

  「昨夜王府後廚失火,有賊人趁機而入,但那賊人武功不俗,且膽大妄為,竟讓她給逃了,三小姐可有辦法抓住她?」

  沈長離心中一個咯噔,這讓她怎麼回答?放火的賊人就是她啊!

  心跳如擂鼓,面色保持不變。

  「啊,竟有此事,傳聞中攝政王府固若金湯,沒想到也遭了賊。殿下,不知府里可失竊了什麼?」

  寒君袂沒有從沈長離臉上捕捉到他想看到的表情,冷哼一聲,

  「那賊人心不在物。」

  沈長離嘴角抽了抽,不在物難道在人?

  如果說實話不死人的話,她很想告訴寒君袂,她誤闖進耳房,全然都是因為情急之下不得不進,對他的身體毫無想法。

  然而不能說實話。

  「三小姐可有能力,幫本王抓住那罪該萬死的賊人?」

  「能啊,怎麼不能?」沈長離一臉雲淡風輕,

  「今日之內,我必然給王爺一個答覆。」

  「哦?」寒君袂眸光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好奇。

  「首先,王爺應該鬆開我,我不得查查線索麼?」

  寒君袂猶豫了一瞬,將沈長離丟向一邊:

  「若有半句欺騙,本王立刻取你項上人頭。」

  沈長離打了個寒戰,知道寒君袂這不是玩笑話,打包票道:

  「我自然不會欺騙王爺。」

  二人移步到了昨夜的案發現場。

  ——耳房。

  沈長離心裡很清楚,昨夜自己手腳很乾淨,沒有留下任何把柄,所謂取證,也只是拖延時間。

  可她沒想到這寒君袂會親自過來監視,這樣說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寒君袂的監視下了。

  可話一說口,就不能再退縮,沈長離只能趴在地上,裝裝樣子。

  唉!

  「三小姐何故做苦瓜臉,可是遇到了什麼問題?」寒君袂端坐於太師椅上,手中握著一盞茶,悠哉悠哉的問。

  沈長離好不容易挺起腰杆,嘴角扯起一抹笑:

  「怎麼會?我只是缺少工具。」

  她伏在地上當牛做馬,寒君袂倒好,品茶看戲安逸自在啊。

  這不公平!

  沈長離看向一邊的「監督員」飛翼:

  「勞煩侍衛幫我拿一盞茶來,最好是龍井。」

  這算什麼要求?

  飛翼下意識看向寒君袂,以徵求意見,只是不等寒君袂回答,沈長離就搶先一步:

  「你看他做什麼,我才是那個查案的人,那是要用到的工具,讓你去拿你就去唄。」

  飛翼汗顏,這女人未免太大膽了些,他可是王爺身邊的一等侍衛,終身只供王爺驅使。

  他本以為寒君袂會發怒,卻沒想到自家王爺直接默許了沈長離的要求。

  早就聽無影說王爺對沈三小姐格外特殊,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王爺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子如此縱容呢!

  飛翼端來一盞龍井茶,沈長離接過就豪飲了一口。

  飛翼驚呆了,

  「三小姐不是說,這是用來查案的工具麼?」

  哪裡是工具根本就是她想喝而已!

  「耍本王?」寒君袂一臉冷凝,手中茶盞蓋子立刻化作粉末,隨風散落。

  「別衝動,別衝動啊!」沈長離連忙解釋,

  「這的確是工具,我只是嘗一下PH值夠不夠而已。」

  PH值?

  在二人疑惑的注視下,沈長離將茶盞中剩餘的茶水傾倒於浴池當中,眨眼間,那倒了茶水的地方就變成了黑色的一團,十分醒目。

  「怎麼會這樣?」飛翼驚呼出聲。

  寒君袂則是一臉平靜的看著沈長離,誰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內心洶湧澎湃。

  「很簡單,因為這池子裡常年浸染過綠礬。」

  「王爺,何為綠礬?」飛翼不解的問。

  寒君袂依舊波瀾不驚,

  「聽下去便知。」

  沈長離見寒君袂如此,倒是生出了幾分佩服。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怪不得能夠做到攝政王這位置。

  「綠礬,是一味中草藥,有清熱解毒,鎮痛止疼之功效。」

  「如此說來,是好東西?」

  「笨,好東西,我會挑出來說?」沈長離沒好氣的瞪了飛翼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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