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惹火

2024-06-08 01:33:41 作者: 淇淇雪餅

  白婉柔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衣食無憂的建安王爺,竟然從來沒吃過這類甜點。

  當她意識到他咬了幾口桂花糕,便會偷偷瞥自己一眼之後,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說道:「青棠,我與你換個位置,這個椅子坐的有些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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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中除了王爺房間中有一把純木質的椅子,其他人大多都是從外面的鋪子裡一同購入的,質量無二。

  這會兒聽見她說這話,青棠下意識「啊」了一聲,與她的擠眉弄眼對視上,才後知後覺地換了位置。

  她原本坐的位置靠近房間最裡面,與陳儒之離得也最遠,現在換了位置便變成了白婉柔與他之間的距離。

  見狀,陳儒之哪裡還能不知道她是存了心的要躲自己。

  此時,她堅定的說要和離,以及不留情面地指責自己的過錯的模樣一一浮現在腦海中,讓陳儒之胸口有些發悶。

  他能察覺到自從白婉柔換了一個態度後,他對於她的情感越來越不單純了,也越來越濃烈了。

  可那又如何呢?

  他到現在仍然覺得,只要當年的真相找出來了,自己又真的能夠好好待她,二人之間就沒有什麼不能挽回的。

  這樣的想法讓陳儒之只是不舒服了一會兒,很快又恢復正常。

  也恰恰是因為滿腦子都想著白婉柔的這件事,他一向敏銳的洞察力竟然沒有發覺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一些異樣。

  房間外,一個婢女看著站在自己身後面色不善的二人,猶豫著抬手敲了敲房門。

  「王爺,有人過來找你,據說是有要事相商。」

  下人不知該如何稱呼月意,又怕自己說的惹她不滿了會受懲罰,索性直接略過去了。

  以至於陳儒之根本沒想到來人會是月意,還以為是派出去執行任務的林峰迴來了,毫無防備的拉開了房門。

  「王爺……」月意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容,沒有急著撒嬌,她知道自己的計劃不急於這一時,現在讓他對自己放下戒心才是最重要的。

  可陳儒之僅僅是一個動作,便讓她臉上掛著的得體的笑容瞬間僵在了嘴角——他回頭看了一眼白婉柔的反應。

  這還是頭一次月意感覺到他的變化,實在是太過於明顯了。

  從以前京城人人當做笑話來說的寵妾滅妻,到現在把她當做一個見不得光的侍妾對待,說到底不還是因為白婉柔麼。

  月意緊了緊自己的手掌,儘量讓臉上的神色不要露出太多陰狠。

  她還真是小看這個白婉柔了,原以為她即使坐在了王妃的位置上,也對自己沒有多大威脅。

  萬萬沒想到啊……她居然有這個本事在短時間內就讓陳儒之變心。

  月意在心底暗暗啐了一聲,只有她才知道,現在內心熊熊升起的烈火,不單單是因為憤怒,還有妒忌。

  往日在王府里所有下人都以為王爺最是寵她,可事實上他從未為她破過任何例,連每次的溫柔相待都像是逢場作戲。

  現在呢?他對白婉柔是怎樣截然不同的態度?不僅直接將貼身衣物給了她,甚至還主動去她的院子裡!

  想到自己沒被關禁閉之前,也是這樣上趕著去院子裡找陳儒之,她對於白婉柔的恨意就更多了幾分。

  「你來做什麼?」陳儒之聲音一向很冷淡,低沉的嗓音仿佛可以聽見輕軋而過的顆粒在摩擦,惑人得緊。

  月意被他的話語扯回了思緒,如同沒事人一樣勾起唇角,「我有些事與王爺商量,不知你現在可有時間?」

  「我還有事,過幾日再說吧。」他說完就想直接將房門關上。

  未曾想到過他會如此絕情的月意愣在了原地,似乎是被打擊的還沒回過神來,臨關門前才又淡然地拋出了一句話:

  「是有關於當年我救你那件事的,王爺不想知道更多相關事宜嗎?」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向外推著的門陡然停了下來,主人大概是猶豫了一瞬,而後才將門又拉開。

  「正好我也需要和你說一些事,走吧。」

  其實白婉柔的房間不大,他們站在門口對話,按理來說房間裡的人是可以聽見的。

  可陳儒之聲音本就低而輕,再加上她刻意換了位置坐在最裡面的地方,只能含含糊糊聽見幾個字。

  抬手去捻桂花糕的手指一頓,白婉柔故作不在乎的繼續把糕點往嘴巴裡面送,可卻總覺得這會兒再吃的少了些味道,都不甜了。

  陳儒之平日裡就莽撞慣了,哪裡會注意如此微小的細節,走之前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白婉柔。

  「關於當年的那件事,我已查出了一些眉目,若你自願說出真相,我或許還可以對你網開一面。」

  見已經快走到了月意的院子裡,四周也並沒有什麼人路過,陳儒之冷著嗓子說了一句。

  可他這樣的架勢不僅沒有嚇到月意,甚至能清晰的聽見她噗嗤一聲輕笑的聲音。

  推開房門,月意第一件事便是往桌子上的茶杯中倒了一杯水,就如同以前每一個她伺候他的日夜,看不出絲毫不對勁。

  而陳儒之剛吃下膩歪的糕點,這會兒正是缺水的時候,於是直接猛地灌了一大口,「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王爺,我能說出當年發生那件事情的詳細經過,你為何突然就不相信我了呢?」

  月意心情已經放鬆多了,她知道陳儒之吃了含藥的糕點,而她剛剛遞過去的那一杯水裡,還有無色無味的副藥,能加強藥效。

  想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便會渾身燥熱不已,被欲望磨滅了理智。

  月意用舌頭抵了抵後槽牙,她是一個正常的人,自懷了胎兒以來,已經數不清多長時間沒有和陳儒之親熱過了。

  這次好不容易被她逮到機會,她甚至還為此刻意買了藥效最強的迷藥,再失手可就說不過去了。

  而陳儒之就算是反應再慢,也逐漸感受到了身體的不對勁,他咬著牙說道:「你算計我?」

  「王爺實在是多慮了,只不過是王爺這幾日眼中除了王妃,便容不下任何人,妾身想要和……」

  話還沒說完,陳儒之已經抬手掃掉了桌上的瓶瓶罐罐,瓷器砸落在地上發出的清脆響聲讓他勉強能保持清醒。

  他喘著粗氣,寬厚的手掌無意識的攥緊,「我沒記錯的話,你上次設計陷害王妃時,她便剝奪了你的妾位。」

  月意愣了愣,像是沒想到那個一直讓自己跌落至現在的懲戒,他竟然還放在心上。

  「所以,伺候我?你配嗎?」陳儒之臉上已經泛起了潮紅,看著眼前的景象都會浮現出重影,雙腿也開始發軟打顫。

  以至於他說出的冷言冷語非但沒有讓月意退縮,反而還笑著靠近了他,柔弱無骨的手指攀上他的臂膀,「可……我也是怕王爺受不住呀。」

  她身上噴了香水,和迷藥是一套的,有催情的作用,方才二人離得遠還沒有多大效果,現在她一靠近,陳儒之明顯感覺到自己氣血又往上涌了幾分。

  他的確有些受不住了,也顧不上什麼憐香惜玉,直接粗暴地一把將月意推開。

  「我再給你最後的期限,你好好想想要不要繼續哄騙我,當年的事情我也會繼續查下去,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麼一大段話,陳儒之身子近乎虛脫了,抬起手卻連推門的力氣都沒有。

  他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如何離開的那個院子,但他知道屋外的冷風吹到身上的那一刻,他短暫地清醒著。

  最後陳儒之完全是憑藉著身體的本能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還沒踏入門檻,就癱軟在了地上。

  林軼被派出去執行任務,沒有這麼快回來,待他回到王府中時已臨近傍晚。

  「王爺?你怎麼會在這?」

  起初林軼壓根沒有注意到地上躺了個人,因為陳儒之的袍子隱在黑夜中是難以看清的,若不是他一腳踩在了陳儒之的靴子上,怕是能讓他在這躺上一天。

  「水……冷水。」

  陳儒之腦袋已經不是很清醒了,理智也被吞食的七七八八,再加上藥效沒有得到解決,這會說出來的話如同蚊蠅在輕嗡,根本聽不清楚。

  林軼把耳朵湊近了些,「王爺,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問話間他的手不知怎的碰到了陳儒之的小臂,灼熱的溫度燙的他立即收了回來。

  「怎麼會這麼燙……」林軼小聲咕噥著,他還是頭一次這麼慌亂,最後無奈之下只好把陳儒之先背進了房間。

  在外面沒有光亮,他看不清陳儒之的狀況,現在進了房間才驚覺事情的嚴重性。

  他滿面酡紅,身體的溫度高的不正常,顯然是中了藥。

  林軼雖然沒有任何經驗,但也知道這時候要給他降降溫,他手足無措地往桶里加著冷水,腦海中瘋狂思索著應對之策。

  純情歸純情,他並不是白痴,能知道陳儒之中的是什麼藥,於是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不如把王妃叫來吧?

  近日王爺對王妃的態度轉變明顯,想來定然不會抗拒她。

  更為重要的是,除了這個法子,他想不到其他任何途徑了。

  於是輕手輕腳把陳儒之浸泡在了冷水中之後,林軼便搓著手去了白婉柔的院子裡。

  一開始他還糾結著該如何解釋這件事,可當看到了白婉柔溫和的眉眼,他心裡的擔憂頓時化作了泡影。

  「王妃,勞煩您去救救我們家王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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