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懲戒
2024-06-08 01:32:21
作者: 淇淇雪餅
月意也知曉自己現在不是見面的最佳時機,在陳儒之來了之後,立刻掛上兩行晶瑩的熱淚。
「王爺,你莫要怪我今日說了謊,只是我這心中實在害怕,怕婉柔得寵後,你便不理我了……」
「月兒,你不必想如此之多,我心中的那個人始終都是你。」
話雖如此,但陳儒之本就不喜有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先前在月意面前隱忍多時。
今日他有些忍不下去了,眉間突突直跳,太陽穴也似擂鼓轟鳴般發疼。
「我還有要事需忙,你先睡下吧,三日一到你便可以來找我了。」
月意心中極為忐忑,她看陳儒之臉色不好,終究沒敢反駁,只自己在心中偷偷揣測。
陳儒之離開後,她心中怎麼也安定不下來,眼皮直跳,心中儘是不安。
「我不是讓你喚王爺來時多提及孩子嗎?你是不是又沒好生說話?」
她帶著幾分陰厲的眼神朝小桃的方向看去,直把後者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
「我……我沒有啊,小姐明鑑,我當真是字字句句沒離小殿下……」
「什么小姐,叫我王妃!」
月意將手中的東西一把甩到門上,這木門大概也是有些年頭了,東西砸上去之後發出吱呀的聲響,聽的人心裡難受。
以往她在王府過的是什麼日子?穿金戴銀,連白婉柔的嫁妝也是她的囊中之物。
自從那道聖旨下來以後,她天天討不到彩頭,還要給下面的人發獎賞,日子過的不知道有多麼艱難。
想到白婉柔,她眼神凝了凝,眸里如薄冰般冷冽,勾唇一笑間似魅惑似狠戾。
「白婉柔,你給我等著!」
就在月意壓抑著咒罵她的同時,白婉柔在房間中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尖,「這是誰在背後罵我呢……」
「小姐!看我今日給你送什麼來了,是御膳房做的糖炒栗子,我試了試,味道真的很不錯!」
綠竹平日裡在侯府里叫她小姐叫慣了,一時半會改不過來,白婉柔也沒想著她改。
她如玉脂般的手捻了塊栗子放在嘴裡,眼眸霎那間一亮,「竟與街市上那家的味道相差無幾!」
「快,這是哪位庖人做的,我要去與他偷師學藝!」
「哎等等!小姐,我還有事要稟報呢。」
見白婉柔打算邁步往外走,綠竹有些急了,連忙伸手攔人,那張嬌俏的小臉上還有幾分委屈。
見狀,白婉柔只是捏了捏她的臉頰,輕笑了一聲,這才說道:「有事便說吧,你我之間還顧忌什麼。」
綠竹這才鬆了口氣,而後想了想,接著說:「小姐你不是讓我問王爺近日的行蹤嗎?我發現他最近總出城去辦事。」
她抖了抖身上的衣裙,在白婉柔對面坐下,又喝了口茶,細細探查著白婉柔的臉色。
「小姐,你可莫要被那人給騙了去!他日日都出城,定是心裡盤算著什麼壞主意呢。」
白婉柔見綠竹重新站起來,說話說到滿臉通紅,也知曉之前的經歷讓她很是惶恐。
她心尖一疼,暗暗下決心以後絕不能讓自己身旁的人陪她一道吃虧受苦。
但同時心裡也在回味著綠竹說的話,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先前自己父親也總是出城。
難不成……他們是在忙一樣的事?
可陳儒之與父親是政敵啊!
怕是他在計劃著謀害自己父親還有可能。
白婉柔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到,也不顧現在已經入夜,語氣焦急道:「綠竹,快去備馬車,我現在要回侯府去!」
一直等在門外的青棠此刻也推門進來,「小姐這是怎麼了?」
她看向綠竹,後者滿臉疑惑,顯然也不知道白婉柔為何突然要去侯府。
「青棠來得正好,綠竹在院子裡歇息,幫我擋著那些不相干的人進來,青棠便隨我回府。」
綠竹本想拒絕一道跟隨,但思來想去又覺得自家小姐一定有她自己的安排,只好作罷。
在白婉柔的催促之下,原本至少也要半個時辰的車程硬生生被壓縮到了一刻鐘。
掀開車簾走下台階的那一瞬,白婉柔突然頓住了,愣在原地沒有動彈。
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坐了回去。
青棠有些詫異,「小姐,你先前便說要來,這會兒怎麼還未進去就回來了?」
「我應當先前就向父親問好這些事情的。」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究竟是什麼,但青棠還是安慰著她。
「無妨啊,現在去問也來得及。」
白婉柔搖了搖頭,這其中的利弊她雖然沒有和青棠說,但是她自己內心異常清楚。
現在無論自己在王府過得好不好,她都已經是皇上親指的准王妃了。
陳儒之與父親在政事上素來不合,無論有多疼愛自己,想來父親也是不會對她說真話的。
畢竟自己現在是王爺的人,他不得不防。
想到這裡,白婉柔眼眶一酸,豆大的淚珠險些滾落下來,好在她吸了吸鼻子,最終還是忍下去了。
「我們走吧。」
現在無論有多不情願,她也得回王府了,否則到時候必然又會被陳儒之冠以一個徹夜未歸的罪名。
白婉柔帶著青棠走小道進了院子,但她不知道,就在自己身後,陳儒之和林峰一直在看著她。
「王妃這是去做什麼了,今日還走小道回來?」
林峰無意提了一嘴,卻是讓陳儒之心中大怒。
果然白婉柔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蕩婦!
不僅新婚夜沒見紅,嫁與自己之後也不守婦道!
他本是因朝廷中事才與林峰在這兒交涉,沒想到老天給他一個這麼大的驚喜,恰好撞見自己的王妃回府。
「你提那個女人做什麼,她有什麼好在意的。」
林峰看見自家主子極為不滿的臉色,知道自己這話說錯了,立刻低頭裝鵪鶉。
另一邊的白婉柔進了院子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她招呼著青棠和綠竹二人,「你們快些來嘗嘗這栗子,味道可好了。」
她方才試了一下,放涼之後的栗子竟比熱乎時還要更好吃。
「我吃過了,剩下的就留給小姐和青棠姐姐吧。」
綠竹望著眼前的美食,有些垂涎欲滴,卻也只能婉拒。
她不想讓小姐覺得她是個很能吃的飯桶。
白婉柔大抵是看出了她的意思,笑了一聲,這才把她拉下來坐在自己身旁。
「你就莫要推辭了,這栗子放涼後味道更好,怎麼說你也要嘗嘗。」
綠竹這才笑著吃了一個,「嗯~味道果然不錯。」
她轉頭看見白婉柔似在笑她的神情,臉頰上又浮起兩抹紅霞。
青棠見狀知道主子故意在逗綠竹,也並不妒忌,反倒看得津津有味。
「你們二人來幫我抬一下這藤椅,實在是太重了,我一人拿不動。」
綠竹和青棠聞聲扭頭過去,瞧見白婉柔竟一人就想把角落裡那個藤椅搬起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小姐小姐,你快些去坐著吧,這粗活我們來做就是了。」
「是啊小姐,我們二人總比一人的力氣大,你坐著吃小食就好。」
白婉柔推拒了幾句,最後還是三人歪歪扭扭地將椅子搬出去了。
她躺在上面,暗嘆一聲這明月清風,月夜過的好不快活。
「綠竹,你將我屋子裡的小木桌搬來,我們便在這兒品品茶吃吃栗子,定是舒坦極了。」
綠竹聞言也一笑,和青棠一道把木桌搬了出來。
三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白婉柔還偶爾會吟幾句詩。
躲在樹後的林峰聽了,一邊羨慕她們三人的無憂無慮,一邊暗暗比對著白婉柔和月意二人。
「這王妃生性率真,近日來變化如此之大,如今倒是比月小姐也好上幾分。」
他只小聲嘀咕著,但陳儒之是什麼人,即使是蚊蠅般的低喃他也能聽清,更不要說是林峰的吐槽。
他咬了咬牙,這蛇蠍心腸的毒婦一天一個樣,怎麼配和單純的月意比?
看了眼瀟灑自如的白婉柔,又想到她這幾日的變化,陳儒之只覺心跳快了幾分,也更煩悶了些。
「林峰,你近來沒怎麼跟在我身邊做事,怕是手也生疏了,還是去後山加強一下訓練吧。」
林峰看著陳儒之一臉嚴肅認真,突然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出城是他陪著陳儒之一起出的,平日裡的任務也都是他做。
林軼那傢伙閒得天天和自己鬥嘴不加強訓練,怎麼自己還要?
林峰想了想,就怪他剛才嘴多,不該說那些話的。
但木已成舟,悔也悔不及了。
他只能低聲應是,而後似霜打的茄子走去了後山。
見月光照射出一個人影,林峰便知林軼也在訓練,邊走邊說。
「你說這王爺是不是不厚道,我日夜奔波勞累,他竟狠得下心來讓我加強訓練!」
「這次又是怎麼了?」林軼常年沉默寡言,聲音剛開口便有些沙啞,倒顯得格外低沉,也勾人心魂。
林峰將方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只見林軼勾唇一笑,弧度格外小,在這夜中更是藏匿得極好。
連聽力接受過特訓的林峰也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而後夜中傳來一道男聲,「你沒事插手主子們之間的感情,即使被懲戒也是意料之中的。」
林峰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但話里的內容讓他極為不滿。
罷了,這次就當長個記性,日後無論說什麼他也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