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嘴硬心軟

  「好吧，我知道了。」少年抿緊嘴角，「不過那是最後的考核，現在我依舊有參與考核的資格，不是嗎？」

  「明知道沒有結果，你何必浪費自己的時間？」季微涼皺眉。「因為我不止是為了你而來。」少年語氣堅決，「我絕對不能就這樣離開！」

  「好吧好吧，隨便你吧。」季微涼懶得繼續勸了，「你自己要賭命，誰攔得住？但是，我可警告你，我這人討厭髒東西，你要是弄髒了我季家的地，我可不會放過你！」

  眩暈再次感猛然而至，幸好只是一瞬間，下一刻，少年便回到了剛剛他所在的冰面，那隻被他救下的小甲蟲還在不遠處慢悠悠的爬行。

  果然是越州魁首，不愧是虞城第一天才！

  凌瑾晞咽下口中的血腥味，他修為太差，便是季微涼無意傷人，他也承受不了季微涼金丹修為的速度。

  凌瑾晞心裡很清楚，季微涼三十歲就這麼強，她完全可能修成元嬰，化神，返虛，甚至有可能證道飛升。

  「要認輸了嗎？被人徹底無視，這種感覺，真是比死還難受啊！」凌瑾晞抬手捂住額角，即使是面對越州魁首，他還是不想低頭啊。

  片刻之後，清雋的少年起身，緩慢但是堅定地走進了淺魚林。

  他身後不遠處，小甲蟲正趴在一朵粉白的梅花上。只能說可惜，凌瑾晞眼盲，而季微涼霸道的靈力又擾亂了他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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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凌瑾晞就會是第一個通過考核，找到帶有靈力的梅花的人。

  ***

  淺魚林和鏡湖，算是虞城附近有名的福地，但是到了冬日，其實沒什麼看頭，那麼多奼紫嫣紅，到了凜冬，也只剩下高大的樹木，迎著天空高舉枯枝承載落雪。

  一眾青年才俊，甫一入淺魚林便聽到了考核的規矩。

  「林中，有珍寶，亦有異獸，諸位隨緣可取。」

  藺奚皺了皺眉，「只是尋寶？應該不可能吧。」

  另一個青年卻是大笑，「這個年紀，能和季微涼比修為的，估計只有東西洲的名門高徒了，季微涼本來就不可能考我們打架鬥法的功夫。」

  這兩人這樣一說，其它人都明白過來了，這個關卡還真就是考他們找東西。

  頓時所有人都四散開來，找東西嘛，要麼拼質，要麼拼量，都得速度快！

  至於腦子好的，也已經想到了關竅，規則是說隨緣，這裡的緣，自然也指與季微涼的緣分。

  所以這一關要找的，是與季微涼有關的東西。

  等蒙眼少年進入淺魚林，大部分人都已散開去尋物了。

  凌瑾晞也聽見了規則，終究只是一聲苦笑，然後便瑀瑀行於林中。

  「哈哈哈，你們看，一個瞎子，哈哈哈，瞎子找東西！」不知何處突然冒出幾個少年，他們約莫也是在附近尋寶，恰巧看到了凌瑾晞。

  少年們交換了幾個眼色，「一個瞎子，也配求娶越州魁首？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少年們嬉笑著，一邊用言語羞辱凌瑾晞，一邊撿起地上的石頭砸他。

  「臭瞎子，給你指路呢！往那邊走！」少年們嘻哈笑著，他們還太年輕，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什麼錯。

  季微涼站在樹頂，默默看著。

  「五小姐，要不要……」老管家看向季微涼。

  季微涼卻只是冷冷看著腳下發生的一切，兇巴巴地說道，「修真界，說來那麼高高在上，還不是烏煙瘴氣，我還當一個個有點修者的修養，結果呢？這不照樣有一群沒道德的潑皮，到處為非作歹耍無賴麼。」

  老管家聽而不聞，他早已習慣了，季微涼一直都是這樣，語不驚人死不休，不然不會被人說是瘋子。

  季家也是怕了她這口無遮攔的性子，金丹之前，殺死一個天才是很簡單的，一個沒什麼天賦的普通高手，只需要一彈指，就能毀掉一個家族百年千年的希望。

  所以季家寧可季微涼被人說是瘋子，把她關起來，也不想讓她早早把自己害死。

  「所以……」老管家岔開話題，「幫不幫那個考核者。」

  「幫什麼！來到這裡，難道就沒有點心理準備麼？」季微涼不喜歡看這些，她一踏枯枝飛向另一端樹林。

  老管家紋絲不動，只是微笑。

  這個五小姐，嘴硬心軟，當真是從小到大一點沒變。

  樹下，那幾個欺負凌瑾晞的少年正得意呢，突的頭頂的樹上落下一堆積雪，幾人甚至來不及躲閃，已然被突然掉落的積雪打暈。

  老管家飛身而下，提起暈倒的幾個少年，就像提起幾隻小雞仔，「這幾位公子昏迷，失去考核資格。」

  凌瑾晞退了半步，暗暗記住了這個幫助過他的人的聲音。

  老管家看向蒙著眼的凌瑾晞，猶豫了片刻，終究忍不住開口，「小友，你可有不適？可要同我一起出去飲杯茶水？」

  「多謝前輩了。」凌瑾晞順著聲音的方向彎腰行禮，「我的考核還在繼續，不是麼？」

  「那小友自便吧！」老管家的聲音已然遠去，他本就是隨口一問，這小子不知死活便由得他去好了。重要的是季微涼，老管家可不放心季微涼一人。

  老管家很快找到季微涼，她還是和過去一樣，喜歡面朝鏡湖，坐在高高的樹梢。

  放下那幾個被淘汰的傢伙，老管家趕緊回到季微涼身邊，暗自慶幸，季微涼沒有因為心緒不佳，一口氣把林中的人都打出去。

  純黑的長刀涼微懸浮在季微涼身旁，劍鋒帶著一絲青綠，如同映照春日的鏡湖。

  季微涼閉著眼，通過她的涼微，她可以感知淺魚林和鏡湖附近發生的所有事。

  「我不是幫他。」季微涼不忘對老管家解釋，「我只是看不上那些人，欺負殘疾人算什麼本事，哼，就他們也配踏足我的淺魚林？！」

  「當然當然。」管家含笑，他本來就沒有多想，不論如何，季家也不可能讓季微涼嫁給一個瞎子。

  「你也覺得他眼盲，所以我絕對看不上他嗎？」季微涼翹了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