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責備

  將喬錦書送到酒店後，白行簡原想直接回自己的房子，可車剛開出去沒多遠，白母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仿佛刻意掐準的時間，竟來得這麼及時。

  接通的同時也打開了免提，白母聲音清晰的傳出：「把錦書送到酒店了嗎？」

  「剛下車不久。」

  「那你現在回家一趟。」

  白母說話的語氣不容置疑，沒有半點可商量的意思，等同於一種命令。

  這也在白行簡意料之中，電話掛斷後，他默不作聲地打著方向盤，將車往相反的方向行駛而去。

  而此刻家裡除了白母之外，還有白星帆和他母親兩人，他們在酒店門口坐了同一輛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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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行簡剛進家門，白星帆就提醒似的叫了聲哥，同時用眼神往裡瞥了瞥，大有一種讓他自行保重的意思。

  剛剛回來時，白星帆就明顯感覺氣壓偏低，而這會兒大概就是要發作的時候。

  白行簡面色如常地走進去，脫掉外套剛坐到他們對面的單人沙發凳上，就聽白母開門見山道：「回去路上，你和錦書好好聊過了嗎？」

  「已經聊過了。」白行簡更為直接的道，「我們並不合適，所以已經說清楚了，以後也只會是普通朋友。」

  白母連鬆口氣都來不及，皺眉道：「我讓你好好和錦書聊，你都說了些什麼東西？剛才在酒店我還沒有說你，你說得那叫什麼話，有沒有考慮到錦書的心情？」

  「這件事的確是我考慮得不周到，但我說的的確是我想的。」白行簡堅持道。

  「你說這是你想的，那之前你是怎麼和我說的？」白母繃著臉，不滿的說，「要不是你親口說想和錦書處處看，我怎麼會叫她一起去你爺爺生日宴，而且當時你聽到也沒有反對啊？」

  「我說的是試著接觸，我們接觸過了，是真的不適合。」白行簡聲音清冷地道，「關於爺爺的生日宴，我並沒有預料到您會告訴她，如果當時我提出質疑，無論是誰都會尷尬。」

  白母胸口處騰地竄上來一股怒火，話語裡滿是責備之意：「你現在是在和我咬文嚼字麼？感情弄到最後是我一廂情願地撮合你們，不合適不合適，你總是這麼敷衍我，錦書哪裡到底哪裡不好，哪一點配不上你？」

  白星帆母親連忙拉住白母的胳膊，幫忙勸和道：「你消消氣，終身大事不能草率是對的，行簡一向懂事，從來都不讓家裡人操心，你也得心平氣和下來好好和孩子說啊。」

  然後，她又向白行簡輕聲慢語的說：「行簡，都說三十而立，也別怪你媽跟著著急，她的某些做法可能是有些不妥，但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好。」

  「你們年輕人的觀念和我們那時不太一樣了，追求的是感覺、靈魂上的契合，通俗來講就是一見鍾情。但別忘了還有一個成語，叫日久生情。」她停頓了下，接著道，「今天我也是第一次接觸錦書那孩子，模樣脾氣都挺好，當時那種情況下也沒不高興，反而還幫著圓場，這一點真的很難得。你們現在接觸的時間還短，都還不怎麼了解對方，何不再試著交往一段時間看看呢？」

  這樣娓娓道來似勸說，也並沒能說動白行簡改變主意，不卑不亢道：「她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是我的問題。而我也做不到明知沒有結果，還要給人虛無縹緲的希望。」

  「給你介紹不願意看，好不容易有個錦書這樣的，你又推脫說不合適。」白母忍著火氣道，「也不知道你究竟怎麼想的，是想要孤獨終老還是怎麼著？」

  這話說得實在有些重，白星帆母親連忙暗示般地推了下白母的胳膊，但已是來不及。

  白行簡安靜地沒說話，只有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秉著「神仙打架，凡人看戲」的想法，白星帆一直躲在玄關待著，心想說真是難得看見他哥挨一回訓。

  有一種童年陰影都是別人家孩子，而他的陰影則是白行簡，因為頭上的哥哥實在是樣樣出挑，很容易就成為父母所比較的對象。

  這麼多年，白星帆是第一次見白行簡公然與他母親唱反調，真是忍不住想豎個大拇指。

  「大伯母這麼說多委屈我哥啊！」他走過去，試圖用玩笑緩解此刻的氣氛，「就我哥這模樣，這長相，在外面隨便一站，不得一群人撲上來啊，哪還用愁！」

  「星帆，別亂說話。」白星帆母親道。

  白星帆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語氣歡快地說：「而且爺爺剛才不也說了麼，感情的事不能急，說不準是緣分還沒到呢，再說——」

  他伸手去扶白行簡的肩膀，接著說：「我還想向我哥取取經，問問關於考研的事呢，正好今天我媽不回家，我去哥家裡住，順便聽你好好說說。」

  「你們倆專業都不一樣，他也給不了你什麼有用的建議。」白母道。

  「行行行，讓他去吧。」白星帆母親緊跟著說，「星帆難得好學一回，讓行簡看著他趕緊把考研的事定下來，去吧去吧，現在就回去。」

  母子兩人在無聲間達成了默契，就是先把旁邊這對有隔閡的母子分開。

  白星帆連拉帶拽地，總算將白行簡拖出了家門，等進了電梯之後，他才像鬆了口氣似的說：「不行，大伯母臉色一沉簡直太嚇人了，還好我媽不這樣。」

  白行簡正用手整理著衣服，並沒有搭話。

  「我可是幫了你一次哦！」白星帆撞了一下他的肩道。

  白行簡偏頭看向白星帆，臉上神色是一貫的溫和，看起來仿佛並沒有被剛才發生的事所擾。

  「不是說想要了解考研的事？」他的語速不快，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那等會兒就先制定個計劃下來，然後再按部就班地一步步走。」

  電梯門打開，白行簡舉步邁了出去，絲毫沒有管顧後面哀嚎的人——

  「不是吧哥，那只是個藉口啊，你怎麼還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