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得了癔症

  這陸氏本來就是嚇暈的，剛才那婆子又死命的按著她的人中，也是差不多該醒過來了，對她施針，也只不過是在穴位上加強刺激陸氏一下罷了。

  凌芷喬在陸氏兩隻手的食指上分別施了針，接著擠出了血，然後她又在陸氏的人中上刺了一針，當陸氏的人中微微冒出一滴血珠的時候，陸氏的眼皮開始顫動了起來。

  

  凌芷喬使勁的拍了拍陸氏的臉頰，大聲喊道：「夫人醒醒，夫人你醒醒！」

  陸氏嘴裡吭了一聲，呼出一口味道難聞的濁氣，慢慢的睜開眼睛之後，倒也很安靜。

  凌芷喬捂著鼻子閃到了一邊去，對蕭沁雪說道：「你娘醒了，還不過去看看。」

  蕭沁雪示意靈兒上前扶陸氏起身，她開口問道：母親，您這是怎麼了？」

  陸氏並沒有說話，只是眼神發直的盯著蕭沁雪。

  這時蕭乾也走到床邊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蕭乾本來是要等她緩過來再問髮簪的事情，就已經被陸氏瞧見了他手裡的那個紅珊瑚菊花簪。

  猛然的陸氏就歇斯底里地大喊：「你別過來，不是我，我沒有殺你，你快給我滾開，沁雪救我，娘都是為了你，我沒殺大夫人，別來找我。」

  陸氏瘋了一樣手腳並用的抓起床上的枕頭、被子砸向蕭乾，蕭沁雪急忙上前捂住陸氏嘴，命令靈兒道：「快把被子撿回來，用被子摁住她。」

  好不容易，蕭沁雪和靈兒用被子把陸氏合力的摁在了床上，她趕緊替陸氏解釋道：「父親，母親就是受了驚嚇，冒了胡話，您可千萬別當真。」

  抱著陸氏扔過來的枕頭的蕭乾，臉色已經都快變成絳紫色了，他走到床前，面對一臉驚恐的陸氏，那陸氏竟然在躲他的眼神。

  蕭乾上前一手掐住陸氏的臉頰兩側，讓她看著他，厲聲問道：「是你害死了她？是不是，還有夢芝，說。」

  「我不知道，不是我，老爺，你饒了我吧！」陸氏反反覆覆的重複著這句話，果真就像個瘋子了。

  聽到蕭乾說起母親的名字，凌芷喬咬了咬嘴唇，卻並沒上前。

  蕭乾也好像突然明白了，凌芷喬為何會用這個主意，她就是要讓陸氏自己露出馬腳，他鬆開陸氏，看了看手中的髮簪，問凌芷喬道：「喬兒，難不成她這是得了癔症？」

  凌芷喬沒想到竟然給陸氏嚇成瘋子了，只不過她還是不太相信，陸氏到底是真瘋了還是裝瘋。

  她對蕭乾說道：「舅舅，照婆子說的，夫人大概是昨晚受了驚嚇，有時候人就會在短時間內出現這種情況，不過只要好生調養還是能恢復的，但有的人可能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蕭沁雪瞪了她一眼，惡狠狠道：「你是巴不得我母親變成瘋子吧！你算哪門子大夫，要不是你裝神弄鬼的，她至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蕭乾陰沉著臉道：「如果你不相信喬兒的話，就自己去請大夫，喬兒，你跟我來一趟。

  蕭乾現在根本就不想在陸氏的屋子裡多呆一刻鐘，他只想問清楚這簪子是怎麼跑到陸氏的院子裡的。

  回到正廳，蕭乾立即舉起那簪子問凌芷喬道：「說，它怎麼會在夫人的院子裡，夫人留下的東西沒幾樣，老夫記得連同你母親的東西，可是都教給秦嬤嬤了，你是懷疑她害死了我的正室夫人，才這麼做的，是麼？」

  凌芷喬示意小桃在廳外等她，這才原原本本的說道：「舅舅我不是懷疑，是前日嚇唬她們的時候，我在房頂上偷聽到的，所以我才讓秦嬤嬤把這個簪子找出來，大夫人就是被她毒死的，只不過我想讓她親口在您面前承認罷了。」

  此刻的蕭乾哪裡還有什麼大僵局的驍勇威風，凌芷喬的確定口氣，使他看起來頓覺蒼老。

  「她是怎麼毒死大夫人的？」蕭乾盯著手中的簪子，有氣無力的問道。

  凌芷喬走近蕭乾道：「夫人買了一種毒藥，每日只在吃食里放一點點，吃著無味，毒性散發的也慢，只不過日積月累之後，便會中毒身亡了。」

  「她本來給秦嬤嬤吃的也是這種毒藥，大概是因為太急於求成了吧！藥量下的比較大，所以秦嬤嬤吃過之後，反應也也比較大，就讓我瞧出來了。」

  「而且她去買毒藥的那個藥店喬兒也查出來了，就是京都城最大的藥店，現在的掌柜就是賣給她毒藥的人，只不過夫人買藥的藉口肯定不是要毒死人的，這個掌柜的就是人證。」

  「您要是還不信，就把靈兒叫來，秦嬤嬤喝的有毒的紅糖水可都是她端來的，只是喬兒不知道舅舅到底要怎麼處理，也就沒敢擅自做主，要是去藥鋪取了證，那就勢必要報官，這可不是小事情，能不能影響咱們找的東西也不好說，您說呢？」

  見蕭乾沒做聲，凌芷喬又說道：「我無非就是恨她們對秦嬤嬤下毒，就想著嚇唬嚇唬夫人，也好讓她自己說出來，誰知道她如驚弓之鳥，倒是經不住嚇。」

  「把靈兒叫來。」

  凌芷喬聽見蕭乾說要找靈兒，立即對門外的小桃吩咐道：「去把靈兒叫來，讓大憨和二憨和你一起去。」

  小桃去找大憨二憨的時候，凌芷喬走到蕭乾身邊坐下安慰道：「舅舅，對不起，我知道把正室夫人的遺物拿出來是大不敬，可是不這樣的話，也是套不出陸夫人的話，也得不到證據不是，總不能讓正室夫人和我母親一樣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吧！」

  椅子上端坐的蕭乾早已老淚縱橫，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來也是傷心透了。

  小桃這時在廳外輕聲說道：「小姐，靈兒來了！」

  這靈兒瞧見陸氏被嚇瘋了之後，這心就一直懸懸著，見小桃帶著大憨和二憨來叫她，知道也定是躲不過去，她也沒期望蕭沁雪會幫她說好話，因為她知道蕭沁雪是第一個主張把罪責賴在她身上的。

  而且現在陸氏又像瘋婆子一樣，更是無從對證，靈兒臨出屋子的時候還抱著一線希望的看了一眼蕭沁雪，只是她看見的卻是蕭沁雪無情的後背，連句話都沒和她交待。

  靈兒心一橫，也豁出去了，怎麼都是死，讓我死你也別想好過。

  看著跪在正廳里的靈兒一副恐慌至極的模樣，蕭乾手扶椅背啞著嗓音問道：「靈兒，你可知罪，還不從實招來。」

  靈兒趕緊雙手伏地，聲音顫抖的回答道：「回老爺的話，奴婢該死，是夫人讓奴婢接近秦嬤嬤，這才知道秦嬤嬤每日中午都要喝紅糖水，就讓奴婢在紅糖水裡下了藥。」

  「不過老爺，夫人告訴奴婢那是能讓人拉肚子的藥，她素來覺得大小姐和她作對，可是她又進不去夢園，也無法對大小姐的東西做手腳，夫人說，如果讓秦嬤嬤病倒了，大小姐就失去貼心人了，她才能好下手。」

  靈兒起身又用膝蓋在地上向前蹭了幾步，轉而對著凌芷喬道：「大小姐，奴婢是真不知道夫人讓奴婢下的是毒藥，就是給我多少個膽子，我也不敢殺人呀！」

  她說著說著就哭起來，又面向蕭乾道：「老爺，我也是一直跟著二小姐的，自從你讓凌姑娘當了嫡女，二小姐和夫人就非常的不樂意，而且，這次秦嬤嬤死了之後，奴婢竟然聽到她對夫人說，要是事情敗露了，就讓奴婢當替罪羊。」

  「老爺，奴婢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就是現在要奴婢給秦嬤嬤賠命，我也心甘情願，奴婢唯一難過的就是，為了夫人和二小姐，奴婢做什麼都願意，可是到頭來，她們卻要捨棄奴婢，哪像大小姐，無論是對哪個下人都是那麼和藹親切。」

  「奴婢不求老爺原諒，奴婢現在就給秦嬤嬤賠命！」說完，靈兒猛的就朝身旁的凳子角撞去。

  好在凌芷喬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了她，凌芷喬呵斥道：「我怎麼沒發現，你倒是挺能說的，這些話自從知道那娘倆要出賣你，在肚子裡憋好久了吧！可真願意去死？」

  靈兒抹了一把鼻涕眼淚，哽咽道：「我就是不願意去死，老爺和小姐難道能放過我麼？」

  凌芷喬蹲下，故意眼神兇狠的凝視著靈兒說道：「當然不能。」

  她起身走到蕭乾身邊坐下道：「舅舅，你說，怎麼處置她，是送官下大獄，還是送去妓院讓她嘗嘗人間疾苦呢？」

  「大小姐，你千萬別把奴婢送去妓院啊，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你還不如讓我死了呢。」靈兒乞求著不斷的磕著頭。

  蕭乾當然知道凌芷喬說的是玩笑話，他對凌芷喬說道：「喬兒，你來處置吧！老夫心裡不是滋味，明日我們再說蕭沁雪和她娘的事。」

  自從妹妹蕭夢芝出事，蕭乾就一直活在愧疚之中，他雖然沒找到陸氏偷兵符的證據，但他知道是陸氏非要蕭夢芝陪她進宮的，他這些年來心裡的話也沒個人說，他即想早日真相大白，又害怕知道真相那一天。

  陸氏竟然比他想像的還要惡毒，蕭乾突然就覺得心力憔悴，有些頭暈，而且自己唯一的女兒到頭來也和她母親一樣的惡毒，他覺得極度的失敗透頂。

  凌芷喬趕緊扶起蕭乾道：「舅舅，你趕緊回去歇著吧！來人。」

  服侍蕭乾的下人連忙跑進來，凌芷喬吩咐道：「快扶老爺回屋，準備完參湯給老爺服下，留個人守著。」

  「是，大小姐。」

  兩個下人把蕭乾扶下去之後，凌芷喬臉上露出一絲詭笑，靈兒忍不住的連忙給她磕頭道：「大小姐，你對別人都那麼好，求求你，給奴婢個痛快吧！」

  「好啊！今兒個，本小姐就讓你嘗嘗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