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山雨欲來

  凌芷喬立即問道：「原來你們這麼安靜是在生我的氣？

  二憨顯然很不高興的回答道：「我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你對小太監比對我們好。」

  凌芷喬故意嚴厲的說道：「你們兩個聽好了，以後不准叫小太監，要叫金公公，在宮裡這是規矩，聽明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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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憨和二憨一起不情願的回答：「聽明白了。」凌芷喬不用看他們都知道現在兩個人一定是撅著嘴的。

  金貴兒笑著走出亭子，他繞到大憨二憨面前，做了個揖道：「我的兩位爺，幾日不見，我都想你們了，正好我也要出宮給齊公公辦事，不如我請兩位爺吃飯去，如何？」

  大憨立即露出大白牙笑道：「好啊，吃烤鴨去。」

  金貴兒瞧向凌芷喬意思是問，到哪裡去吃烤鴨？

  凌芷喬也起身走出亭子，她自顧自的朝園子外面走著，說道：「走吧！我來請，給我們的小金公公，慶祝一下。」

  大憨嘟囔一句：「就是對他好，還不承認。」

  金貴兒笑嘻嘻道：「那你去，不去可就沒的吃了。」

  二憨趕緊拉住大憨，搶在金貴兒的前頭跟著凌芷喬，金貴兒搖搖頭笑著也跟上隊伍，四個人朝皇宮外走去。

  他們在三清苑吃完烤鴨，凌芷喬又給小桃留了鴨腿，金貴兒去給齊公公辦事，她也就和大憨和二憨回將軍府了。

  凌芷喬回到夢園的時候，小桃也早就回去了，秦嬤嬤說的正室夫人留下的東西，小桃也找出來送到了閣樓上。

  凌芷喬回到閣樓上，打開油紙露出裡面的鴨腿對小桃說道：「給你帶的鴨腿，快吃吧！」

  小桃在秦嬤嬤那學了半天的正室夫人說話的語氣，又出去和車夫買說需要的穿著，回來的時候又去翻箱子找東西，還真是餓了。

  她嘴裡嚼著鴨腿肉問道：「小姐，那個珊瑚菊花簪子倒是保存的完好，只是那香膏可是都幹了。」

  凌芷喬拿起香膏打開聞了聞，可能是存放的時間太長了，蓋子又沒怎麼蓋嚴，裡面的膏體已經乾裂到完全不能用，把鼻子湊近之後，只能聞道一點點的香味。「

  小桃已經開始吃第二隻鴨腿道：「小姐，奴婢聞過了，好像是茉莉香，要不然我去胭脂鋪子再買一個吧！」

  凌芷喬又聞了聞笑著說道：「胭脂鋪子可沒有加了這麼多香料的香膏，茉莉加了些桂花，貌似還有丁香和薄荷，清雅中透著點甜，甜中又帶著點清爽，看來夫人還是個懂香的。」

  「小桃，你吃完了就去前院的廚房拿一點豬油回來，我先去樓下看看這些個香料是不是都有。」

  樓下的藥房裡，凌芷喬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原料，當初制辦這些藥材的時候，香料倒也是備了一些，剛剛好這幾種都有，她把香料剪碎了之後，混合在一個小缽里，等小桃取來豬油，她又仿佛小桃，把豬油也放進缽里，然後，在上面蒙上一層絲絹。

  凌芷喬對小桃說道：「讓大憨和二憨弄個炭火盆去。」

  小桃應聲出去之後，沒一會就跑回來道：「小姐，炭盆來了。」

  凌芷喬讓大憨和二憨在火炭盆上架了一個小架子，然後她把小缽放到架子上，慢慢的烘烤著裡面的香料，並讓小桃拿了雙筷子不斷的攪動。

  很快小缽里的香料就開始微微的冒出了小氣泡，就這麼一直烘烤了約半個時辰，那香料經過攪動之後變得越來越粘稠，凌芷喬直了直腰對大憨二憨說道：「把火盆拿走吧！」

  大憨奇怪的問道：「這是做好吃的麼？有點少。」

  「你就知道吃，你從哪裡能看出來這是吃的？」凌芷喬瞪了他一眼。

  小桃被逗笑道：「大憨哥，你要是把這個東西吃了，那你就變成香香人了。此時這香膏的香氣已經飄得滿夢園都是了。

  凌芷喬對小桃說道：「等了涼透了之後，那裡面的香料就能凝固了，你把它挖出來放到小盒子裡，晚上用的時候你在衣服上抹一抹，爭取做到走到哪香到哪？」

  小姐，現在我都覺得滿園子是這茉莉的香味，你說，二小姐和夫人她們現在能不能聞到？

  凌芷喬吸了吸鼻子笑盈盈道：「給她們提個醒也好，不過這個時候就算是聞到了，估計也不會那麼快的想起正室夫人的，我們還是要聲情並茂，才能夠一擊即中，小桃，你可學會秦嬤嬤教你的了？」

  小桃點點頭道：「行頭都準備好了，小姐，你晚上就瞧好吧！你就告訴我們怎麼做就可以了。」

  大憨二憨一聽凌芷喬和小桃的對話，也來了精神，二憨問道：「凌妹妹，是晚上又要嚇唬壞人麼？」

  凌芷喬指著小桃道：「這回換小桃當主角了，這次是去陸氏的院子，把上次那小帶軲轆的小板車別忘找出來，讓小桃站上面先體驗一下。」

  凌芷喬都布置完之後，突然想起還沒接到驛站的信，於是連忙讓夢園的守衛去府門打聽一下。

  很快守衛就回來了，他回稟道：「小姐，今天一天都沒有驛站的信使來報，老爺也還沒有回來。」

  凌芷喬頓時又開始不安起來，可是又怕表現的太明顯，她想著等蕭乾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親自去問問。

  還沒到亥時，凌芷喬就讓二憨和大憨去把宋司言接來了，見到宋司言之後，她問道：「宋姐姐，皇帝今日去誦經堂，你搬動的那個菩薩像可記得？」

  宋司言略有驚訝的回答道：「凌姑娘，你今日進宮了，聽金公公說的？你不會是又要打我念經的那個小屋子的主意吧！」

  「難道宋姐姐不好奇？」凌芷喬問道。

  「我可不好奇，從我接手誦經堂之後，陛下就來過這麼一次，我也是嚇了一跳，凌姑娘，我敢發誓，那小屋子裡真的就只有一個牌位，不過那聲響也確實是從裡面傳出來，而且我想可能除了皇帝陛下，任何人都不知道。」

  「所以奉勸凌姑娘你一句，就算我知道陛下挪動的是哪尊菩薩像，我也是不會告訴你的，因為陛下想隱瞞的事情，如果被別人知道了，會是有什麼的結果，保不齊你我可都是要掉腦袋的。」

  凌芷喬無奈的尬笑道：「我就是問問，隨便問問而已。」

  宋司言抿嘴笑道：「凌姑娘你可不只是問問而已，只不過就算你要探秘，也得等二殿下回來，不然的話闖了禍，可沒有人替你救場，這也是二殿下臨走的時候吩咐我的。」

  凌芷喬心想，暮雲寒你還真沒少叮囑人，我這身邊的人都被你囉嗦遍了，而我竟然不知道。

  宋司言去準備她最後一天念的經書時，已然黑了夜幕的天空中，竟然響起了轟隆隆的幾聲悶雷。

  將軍府的另一個院子裡，蕭沁雪這一天都在床上躺著，晚間的時候身體還多少有些發熱，她喝完靈兒端來的湯藥吩咐道：「靈兒，今晚你就在我屋子裡，我總覺得滲的慌兒。」

  靈兒心裡不情願，嘴裡還是答應道：」小姐，你放心睡吧，我就在屋門口守夜。」

  陸氏站在床邊對蕭沁雪安慰道：「放心吧，沁雪，白日裡我見到那小賤蹄子了，倒是對我怕的很，看來我這一巴掌是沒白打她，而且昨天晚上不也沒事麼？你不要害怕了，安心的睡覺，明天醒來就會好了。」

  蕭沁雪聽陸氏講了一堆，絲毫也提不起興趣和精神，她也不想說話，於是側身向里躺著，還不忘叮囑靈兒千萬別走。

  陸氏臨走也又囑咐靈兒道：「你好生在這守著，聽剛才的雷聲，這晚上一定會下雨，門窗都關好，別讓小姐受涼了。」

  靈兒答應著：「知道了，夫人。」

  心裡卻不滿道，想讓我當你們的替罪羊的時候，怎麼不把我看得這麼重要。

  要說陸氏不害怕其實是假的，她心裡也多少有些忐忑的很，身邊也是帶了一個伺候婆子，婆子在前面打著燈籠給她照著路，陸氏後面走著，不時的如驚弓之鳥般的四下張望，畢竟那天靈兒說的事情，著實有些讓人後怕。

  回院子的這一小段路，走的讓陸氏格外的累，平安的進屋之後，她長出了一口氣，外面已經淅淅瀝瀝的開始飄起了小雨，而且雷鳴聲中，又多出了幾道帶著些粉紅色的閃電，風一點一點的開始強勁的吹起來。

  陸氏吩咐婆子：「今日你也在我屋子裡守夜吧。」

  婆子答應著，就把燈籠掛在了架子上，然後搬了把凳子，放在了屋門口，接著婆子去服侍陸氏更衣，她邊忙活著邊問道：「夫人，今日你聞沒聞到將軍府里若有若無的香味，可我們又都品不出來是什麼香？不過就那一陣飄來的香味可是好聞了。」

  陸氏白日裡除了在蕭沁雪的屋子裡，基本上也是沒怎麼出屋，不過有幾次，她在院子裡也確實聞到了一股香味，說不上來的熟悉感若有若無的。

  陸氏換好衣服，坐到梳妝鏡前，婆子替她把頭上的各種首飾物件都摘了下來放好，這才開始給陸氏梳頭，陸氏審視著鏡中的自己，她的眼角也已然布滿皺紋，就連額頭上也是隱隱的能看見皺紋的痕跡。

  陸氏嘆了口氣道：「人到了這個年紀，就是再有風韻也是沒什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