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不敬

  第二天一大早凌芷喬就去見蕭乾，她昨晚也是思慮了好久，要怎麼措辭恰當的，把在房頂上偷聽到的，關於正室夫人的事情告訴舅舅。

  凌芷喬進院子的時候，蕭乾正在練武，一套八卦棍法使的是虎虎生風，她就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一邊瞧著，一邊還在心裡偷偷的記著招數，她雖不知道蕭乾練的是什麼棍法，但想著自己學學也終歸能用的上。

  直到蕭乾把這套棍法練完，身體回歸平和之勢之後，凌芷喬立即鼓起掌來。

  

  她小手拍的相當起勁對蕭乾說道：「舅舅，你這使的是什麼棍法，喬兒還從沒看你演練過，眼花繚亂的！」

  蕭乾笑著把手中的棍子遞給下人道：「太極八卦棍，喬兒可知曉？你這好記性，多看幾遍也就能記住了，倒是不用老夫教你，怎麼樣，昨晚可有什麼收穫？」

  凌芷喬起身道：「喬兒也就是記住了招式，記不住精髓，還是得舅舅指點過才能學會。」她剛想把昨晚的事仔細的說給蕭乾聽，就見有下人進來稟報導：「老爺，驛站的信使送信來了。」

  蕭乾接過下人遞過來的信，打開看了之後，他笑著對一旁早就等的急不可耐的凌芷喬說道：「二殿下說他們已從熊州城啟程前往下一站庸風關，目前為止一路平安，你就不要擔心了？」

  凌芷喬點點頭說道：「這麼說庸風關之後就是出關了是吧，那舅舅記得給我一張地圖，我也好知道他到底走了多遠，那樣看起來更具體些。」

  蕭乾展顏一笑道：「看來你和二殿下是對彼此都不放心啊！老夫今日回來就給你帶地圖，先說昨天晚上的事吧！」

  蕭乾也非常想知道，她鬧這麼一出，究竟是引起了什麼反應。」

  凌芷喬又是話到嘴邊，剛要開口，下人又來報，都尉大人羅連成求見。

  蕭乾還納著悶，羅連成就進來了，見凌芷喬也在，拱手行禮道：「屬下拜見將軍，凌姑娘好。」

  「羅都尉，是軍中有事？我這一會兒不就去軍營了麼？」

  羅連成連忙回答道：「將軍，今日是軍中比武的日子，眾將士可都盼著將軍能親自監督他們，您是不是忘了？畢竟您在場的話，也能鼓舞一下他們的氣勢。」

  「哦，對了對了。」蕭乾還真是忽略了這件事，昨天晚間他也是心裡想了好多這些年發生的事，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忘的一乾二淨。

  凌芷喬連忙吩咐院裡的下人道：「給老爺更衣，趕緊的。」

  蕭乾進屋換衣服之際，凌芷喬問羅連成道：「都尉大人，這軍中比武要是拔得頭籌，可有記功？」

  羅連成笑道：「當然，不管是團練還是單人，拔得頭籌的是會有提撥的機會的。」

  凌芷喬眉毛一挑道：「那陪二殿下出使的那一隊人馬，不是吃虧了。」

  「哈哈！凌姑娘，李兵長的隊伍可是去年的頭籌，今天誰要是第一，是要等他們回來才能一決高下的，至於單人的，也會等到他們出使回來才開始比試，有才能的人我們是不會扔下他們的。」

  凌芷喬滿意道：「這還算公平。」

  已經換好衣服的蕭乾走了出來，指著凌芷喬笑著說道：「你這丫頭，是怕姜大威沒機會吧！」

  凌芷喬嘻嘻一笑：「那當然，總不能半途而廢吧！那喬兒就等晚間再向您匯報了，記得帶地圖哦。」

  她心裡想著既然被打斷了兩次要說的話，那就等晚上說好了，也不差這一個白天。

  凌芷喬又給蕭乾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軍服鎧甲，兵器配飾，並送蕭乾出了府門，她才折身哼著小曲蹦蹦跳跳往回走。

  冤家路窄的沒走多遠就碰見靈兒正端著水盆，朝蕭沁雪的院子走去，只是靈兒臉上的那道血口子，一點藥都沒擦，額頭上也隱約能看見頭皮上的血漬。

  靈兒瞧見走過來的人是凌芷喬之後，手一哆嗦，盆里的水就撒了些出來，凌芷喬問道：「靈兒，昨晚你是碰見什麼人了麼？那叫聲可真嚇人，你不會真撞見鬼了吧！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靈兒磕巴道：「沒，沒有，奴婢就是看花了眼而已，不小心跌倒了劃破的。」說完就飛快的端著水盆朝蕭沁雪的院子走去。

  凌芷喬在後面瞧著地上的水漬，她估計，靈兒盆里端著的水，等走到地方，也是該灑的差不多了。

  凌芷喬邊朝夢園走，邊盤算著晚上要怎麼和蕭將軍說，進了夢園一直等著她的小桃趕緊迎過來道：「小姐，韓侍衛來了。」

  韓離也上前道：「凌姑娘，您可是夠忙的，這一大早就出去了，不怕屬下告狀麼？」

  「我又沒出府，你告哪門子的狀，再說我手上的藥小桃也幫我換完了，韓侍衛，你要是敢和二殿下告我莫須有的狀，本姑娘可是敢去柳兒妹妹那裡說你的壞話，你怕不怕？」

  韓離立即拱手求饒道：「屬下就是開個玩笑，凌姑娘莫當真。」

  凌芷喬心裡得意著，我還治不了你了，嘴上卻故意拿腔作調的問韓離：「韓侍衛，你這麼早來所為何事啊！」

  韓離揚唇笑道：「剛才屬下到側門的時候，看見府門有驛站的快馬，想必凌姑娘已經知道二殿下到哪裡了。」

  「是呀！怎麼了？不會是二殿下又另外給你傳了口信了吧。」凌芷喬質疑道。

  「那倒不是，只是二殿下臨走的時候說了，等他到了庸風關，如果沒遇到先派出去的我們打前探的人，恐怕一來一回就要超過十日了，還請凌姑娘做事要低調謹慎才好。」

  凌芷喬無奈道：「就是怕我闖禍唄！是不是這個意思，他可真夠嘮叨的。」

  小桃臉上一驚，立即拽了拽凌芷喬的袖子，凌芷喬側頭看她道：「拽我幹嘛？」

  「小姐，你，你不能說二殿下嘮叨，那是大不敬。」小桃支吾道。

  凌芷喬轉頭看向韓離，韓離忍住笑道：「凌姑娘，小桃可是知曉宮中禮數的，你這是大不敬。」

  凌芷喬瞪了他一眼，突然話鋒一轉道：「韓侍衛，你在京城可發現什麼了？」

  韓離這才不再開玩笑道：「確實有事。」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凌芷喬：「凌姑娘，你看看，這個畫像可是你和金貴兒所見之人？」

  凌芷喬打開一看，果真畫像之人就是在冷宮的那晚，和姜皇后偷情的查書王爺，只不過不再是西域打扮，她驚喜道：「這麼說，他確實如金貴兒說的在京城？」

  韓離搖搖頭道：「想必之前確實就在京城，現在就不確定了，所以在等消息，而且京城最大的錢莊可能也和他有關。」

  凌芷喬奇怪道：「既然不在京城，怎有他的畫像，？」

  韓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是奉二殿下之命走訪麼？主要是我也沒見過這個王爺，就是找人打探的話，也沒有個具體描述也屬實是不好辦，想來想去，我就去了太尉府，找張大人去了。」

  「停。」

  凌芷喬打斷韓離的話，陰陽怪氣的笑道：「我不會聽錯了吧！你去找你的岳父大人了？」

  「什麼岳父大人，不是，不是還沒成親呢麼？」韓離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你磕巴什麼？這也很正常，你接著說，接著說。」凌芷喬一臉壞笑的示意道。

  韓離也只能接著說道：「我這和你說正事呢，你別笑，凌姑娘，你沒發現畫中人的服飾是我們京城的打扮麼？」

  「我當然發現了，這不是等著你說呢麼？我和金貴兒瞧見的那天，他可是西域的打扮。」

  韓離道：「張大人給畫師描述的，也是記憶中的王爺，他說王爺年輕時就愛著裝異於常人，再加上他的相貌，就更能讓他顯得與眾不同。」

  「本來我是就要拿著那張畫像走的，柳兒姑娘看過之後，卻說她也見過這個人。」

  「等等。」

  凌芷喬又打斷了韓離的話道：「韓侍衛，我們那邊坐，你這彎拐的有點大，我得好好分析分析。」

  說著她就走向不遠處的石頭凳子，坐下之後，她笑嘻嘻的問韓離：「韓侍衛，你剛才說去找張大人，那為何柳兒妹妹也在場？」

  韓離緊著解釋：「我確實是去找張大人的，不曾想柳兒在給張大人展示您和秦嬤嬤給她繡的嫁妝，所以我也就一併看見了，先謝謝凌姑娘，等見了秦嬤嬤也別忘了一併替韓離謝過。」

  「韓侍衛，你可真行，你開始就直說不就完了，趕緊接著說。」凌芷喬故意逗韓離道。

  韓離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能讓他緊張的話都說完了，剩下的就非常好解釋了。

  「柳兒說她在祈福宴上的月華殿看見過這個人，柳兒當時也不知道他是誰，只是偶然在人群中掃過一眼，畢竟王爺的容貌讓人記住很容易，凌姑娘你是不是也說過，在祈福宴上好像見過王爺。」

  凌芷喬嘟囔道：「原來柳兒妹妹也看見了，我還以為眼花兒了呢。」

  「所以畫師又照柳兒的描述改動了一下，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韓離說完長出了一口氣。

  凌芷喬看了看畫像又問道：「韓侍衛，可你剛才說的京城最大的錢莊和王爺有關，又是怎麼知道的？」

  韓離解釋道：「因為你如果拿張大人描述的那張畫像，暗中打探的話，沒人會確定這個人，而倘若拿柳兒描述的那張畫像去打探的話，凌姑娘你猜猜結果。」

  凌芷喬眉毛一挑道：「有人認出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