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皇子沒死

  凌芷喬在坐下之前，對陸氏行了個大禮，「見過舅母。」即不枉秦嬤嬤口乾舌燥的教她禮數，也是現學現賣，她想著怎麼也不能給娘親掉份兒不是，可她並不知道陸氏還沒被扶正，是稱呼她舅母是太抬舉她了。

  陸氏皮笑肉不笑的：「找到就好，你肯定是比沁雪年紀小，就叫她姐姐吧，她是將軍唯一的女兒。」

  陸氏特別強調了下『唯一』自始至終蕭沁雪都臉如冰霜。

  「見過姐姐。」凌芷喬行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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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沁雪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喬兒，以後你就如老夫的親生女兒一樣，在府里有任何不習慣，只管吩咐秦嬤嬤就是了。」

  「舅舅，喬兒可就你一個親人了！」凌芷喬覺得此刻必須帶著點情緒。

  眼見凌芷喬梨花帶雨顯得柔弱無比，讓蕭乾心疼的不行：「不怕，不怕，我已吩咐下去，對外就說你是我外室的女兒，現如今你就是將軍府的嫡女。」

  「你們母女也要照這麼說，對外不能透露半點風聲。」蕭乾如洪鐘般的聲音聽的陸氏母女心上猶如萬刀扎心一樣。

  秦嬤嬤也跟著抹眼淚，凌芷喬偷瞧陸氏母女，還真讓她試探出來了。

  蕭沁雪猛的起身，她娘親這麼些年也沒扶正，就是因為自己是個庶女，才不得不費盡心思去討好二皇子，二皇子死了又得去獻媚皇后娘娘。

  現在倒好，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不僅一出場就把她比下去了，還要來搶她的位置。

  「爹，我才是你女兒，她只不過是蕭姨母所生，再說誰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真的，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

  「休得胡說！」蕭乾訓斥道。

  「看來老夫是慣壞你了。」

  看舅舅氣的臉色漲紅，凌芷喬插了一句道：「姐姐多慮了，什麼嫡女不嫡女的，妹妹只要能和家人們在一起，就覺很幸福了。」一句話聽的老將軍蕭乾很是滿意。

  陸氏對蕭沁雪使了個眼色，站起身說道：「老爺，你莫要生沁雪的氣，要說慣壞還不都是老爺慣的。」

  「來來，再不吃這飯菜都要涼了，快些給老爺倒酒。」陸氏說完，即給了老爺面子，又免了大家的尷尬。

  凌芷喬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心裡倒對陸氏格外的留意了，看來還真不是個好對付的。她儘量控制自己的儀態不狼吞虎咽，她以前可吃的都是大鍋飯，慢一點都吃不飽。

  秦嬤嬤倒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眼中盡顯疼愛，一個勁兒的往凌芷喬面前的盤子裡夾菜，好吃的堆的老高。

  那陸氏母女被她的吃相驚得乾瞪眼，猶如凌芷喬是個餓死鬼投胎。

  酒足飯飽之後凌芷喬一個沒忍住打了個嗝兒，蕭沁雪立馬掏出帕子遮住口鼻：「沒教養。」

  凌芷喬也拿過帕子擦擦嘴：「舅舅，今天是我這輩子吃的最好吃的一桌酒菜了，恕喬兒失理了。

  蕭乾爽朗大笑：「喬兒，不要在乎那些繁文縟禮，你高興就行。」

  「那我陪舅舅到後院散散步，你也給我講講我母親的故事。」

  「好好。」蕭乾是一萬個願意，當下就拉著凌芷喬出了正廳，把一干人等拋之腦後。

  自出生以來，蕭沁雪在將軍府就如被眾星捧月一般，哪能受得如此冷漠，失心瘋一樣的把面前一口未動的酒菜掀翻在地。

  「你怎能這等沉不住氣，老爺失而復得正是興頭上，你這樣鬧，反倒讓人覺得是你蕭沁雪沒了教養。」

  「既然是要在將軍府常住，我們從長計議就好。」

  「如果她真是蕭夢芝所生，那為娘可要好好為你籌謀籌謀了，再怎麼說，她也不能頂了將軍府嫡女的位置。

  「靈兒，後院派人給我盯緊點，再找人打聽打聽，昨晚不是說進來的是幾個男人嗎？看看到底是誰帶她入府的。」

  「是，夫人。」

  丫鬟靈兒平時仗著是小姐的心腹，在府里也是橫行慣了，當然不希望凌芷橋把自家小姐比下去，那樣的話她在將軍府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蕭沁雪也感覺自己剛才有些失態：「娘，所言甚是，是女兒沉不住氣了。」

  陸氏沉聲又道：「蕭夢芝那軟弱性子生出來的女兒，也不會強到哪裡去。你可先與她假意交好，摸摸底細，看她是真認親還是另有所圖。」

  「再過幾日新太子選妃，反正她也不在選妃之列里，你只要勝券在握，就什麼也不用怕了。」

  「娘，就算這個丫頭在場，難道女兒還用得著害怕她。」蕭沁雪自負的說。

  陸氏心裡很明白，女兒蕭沁雪能贏得京都第一美的稱號，自然不是虛名，可如今凌芷喬的出現，她還真是起了擔憂之心。

  陸氏當然不能打擊自己的女兒，「為娘不是說你怕她，而是別不必要生了事端，誤了大事。」

  蕭沁雪點了點頭：「娘放心，女兒記住了。」

  安撫了蕭沁雪，陸氏內心的那份忐忑與不安卻是別人不知的。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叫來心腹，叮囑今日務必給宮中皇后傳信，告之蕭夢芝的女兒出現在將軍府。

  回想十幾年前，自己只是拉蕭夢芝當個掩護，被她無意發現了偷兵符的秘密，悄悄給調了包，人在宮裡就莫名奇妙的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這麼些年，老爺丟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卻三緘其口，對她也好似從沒懷疑過。皇后娘娘倒是沒有怪罪她，只是告之她有任何異常隨時稟報。

  皇后娘娘與老爺都這麼靜默著，難道都是在找蕭夢芝帶走的兵符。

  只是現在蕭夢芝夫婦已死，憑空冒出個女兒凌芷喬，看來以後要想睡個安穩覺是不可能了。

  只一會兒，派去給宮裡皇后送信的心腹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驚天的消息。

  二皇子暮雲寒，不但沒有死，還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朝堂之上，把滿朝文武嚇得亂成一團，還以為是二皇子詐屍還魂了。

  凌芷喬那日在將軍府給暮雲寒圖紙的時候，還額外塞了個紙條給他，上面畫著皇宮的一個密道入口。

  紙條上字跡雋秀的四個大字『互不相欠』

  沒有凌芷橋的密道圖紙，慕雲寒也能大搖大擺的進宮，二皇子誰會敢攔，只不過到時一定會讓姜皇后得了先機，以母妃相要挾，拿捏住了他。

  凌芷喬那四個字雖寫沒帶什麼情義，但也著實讓暮雲寒感到心裡一熱。

  當夜慕雲寒離開將軍府，按著密道標記，悄悄潛入宮中，只是母妃宮外都是東廠人把守，他並沒有輕舉妄動。

  轉爾又悄然去了陛下的宮殿，倒是沒見到東廠的人，只一群太醫守候在殿外，想必也是隨時準備被召喚。暮雲寒心想：「等明日朝堂上來個措手不及，自然就見到父皇和母妃了，現下只能稍作忍耐。

  暮雲寒全須全尾的出現在朝堂之上面前，皇后娘娘倒是並無太多驚詫。

  東廠的都督南宮影可是她手下最得力的鷹犬，他不但沒有殺了暮雲寒，還受了重傷，可見這個二皇子平日裡都放的是障眼法，是在韜光養晦了。

  太子暮雲飛還是略有喜悅，只是沒有表露出來，他比暮雲寒長兩歲，這個皇弟生性瀟灑，不喜爭強，本來兩兄弟間並無芥蒂，自從父皇封了暮雲寒為太子，母后就不再讓他與暮雲寒來往，天天提爾面命的告誡，皇子之間就無親情。

  久而久之，兄弟之間也越來越冷漠了，傳聞他暴斃，太子暮雲飛還暗暗傷心了一段時間。

  皇后娘娘在珠簾後面，清了清嗓子：「眾臣勿要驚慌，難道二皇子是鬼不成，也不知哪個混帳聽了瞎話，一傳十，十傳百，二皇子，哀家還真以為你死在外面了。」

  「只可惜你父皇改立了暮雲飛為太子之後，就突然舊疾復發，不醒人世。太醫們如今也是束手無策，本宮也發布告示下去，懸賞名醫良方，好讓皇帝陛下早日醒來。」

  「想必二皇子能體諒你父皇，國不能一日無君啊！」皇后娘娘此番話是有備而來，暮雲寒不用看都知道，此時她臉上定是得意的神態。

  「兒臣只是病了幾日，就被人傳出死訊，真是荒唐，哥哥既已被立為太子，以後臣弟定當好好鋪佐就是，母后也應該回到後宮，頤養天年了。」

  朝臣中響起一片細碎議論之聲，二皇子竟敢當面讓皇后娘娘回後宮，這還了得。

  一群朝臣中走出一人：「二皇子此言差矣！這些日子內憂外患，要不是皇后娘娘，恐怕早就亂成一團了。」

  能在這個時候替皇后娘娘美言的，除了吃的肥溜滿圓的丞相姜青雲還會有誰。

  皇后娘娘可是她的親女兒，姜青雲根本沒把暮雲寒放在眼裡，一個失了勢的皇子就如個冷宮裡的妃子沒什麼兩樣。

  「哦，姜丞相的意思是說，都是母后的功勞了，看來皇兄也是清閒的很呢。」

  暮雲寒的一語雙關，皇后娘娘馬上留意了太子暮雲飛，看著暮雲飛握緊的拳頭，皇后娘娘覺得他照比二皇子還是嫩了些。

  不能讓這個眼中盯挑撥我們母子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