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京城第一美坐不住了

  將軍府門口兩座墨黑鐵獅猙獰著獠牙，威嚴中帶著殺氣！守院護衛也絲毫不懈怠，腰間掛著盤虎紋刀，注視著緩緩駛過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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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小門，門口站著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見馬車駛來招了招手。

  凌芷喬跟在最後，從進去的院子她辨別了下方位，這將軍府都這麼大，皇宮更別說了。

  在管家老者的引領下，穿過一道拱形門，門上寫著「夢園」，又經過一處荷花池塘，來到一處有閣樓的庭院。

  管家老者在外稟報：「將軍，他們到了。」 老將軍蕭乾已等候多時，輕喚了聲：「殿下。」趕緊迎出門。

  暮雲寒攔住蕭乾行禮的手，「將軍不必多禮。」

  「殿下平安，老臣就放心了，只是太子易位，回宮以後更要萬事謹慎。」

  暮雲寒也略顯凝重：「只要母妃無事，其它將軍不用擔心。」

  「殿下，那你說的人呢？」蕭乾顯得有些焦急。

  凌芷喬跟在暮雲寒身後被擋了個嚴嚴實實，從進了屋子她就打量著蕭乾，不愧是開國武將，燕頷虎鬚 滿面紅光，渾身上下透著驍勇之風。

  凌芷喬慢慢從暮雲寒身後挪步出來：「舅舅，喬兒在此。」

  老將軍蕭乾見二皇子慕雲寒身後閃出來一個小廝，分明是個男子，走進細端詳，也還是有些遲疑。

  凌芷喬料想自己的裝扮讓老爺子迷糊了，臉也屬實髒了些，環顧看了看，徑直走到桌前，從茶壺裡倒了些水，洗了把臉，又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再走到蕭乾面前，把臉湊過去，「這回您再看看。」

  蕭乾仔細一瞧，竟有幾分夢芝的神韻，雙手立時微微顫抖拉住凌芷喬：「你當真是夢芝的女兒，我的親外甥女。」

  「如假包換，喬兒，拜見舅舅。」原主淚窩子淺，凌芷喬也跟著思緒洶湧，眼淚還真忍不住了。

  老將軍蕭乾瞬間濕了眼眶：「這些年，老夫是一直派人尋找，沒想到只剩你一個人了。」

  暮雲寒雖已告知蕭乾來龍去脈，但他並沒有說凌閣老還活著。

  「以後將軍府就是你的家，只是可憐了你爹娘了。」

  凌芷喬被蕭乾摟在懷裡，她偷瞧暮雲寒，為何豫王沒對舅舅說我爹還活著。

  蕭乾感慨過後，恢復了些平靜，又拜謝了暮雲寒，並叫來管家老者，讓他把秦嬤嬤叫來。

  等待的功夫暮雲寒和蕭乾在院中商議著什麼事情，凌芷喬也不好過去偷聽。過了好一會兒，兩人商議妥當，慕雲寒看似就要告辭，走了幾步停頓了一下，轉身來到凌芷喬身前。

  「凌姑娘，你不是說要做什麼東西，畫好了嗎？」

  凌芷喬從懷裡掏出在金駝寺就畫好的圖紙，遞給暮雲寒：「還以為豫王忘了，看來你也還不是那麼壞，那就麻煩了，越快越好。」

  慕雲寒接過去，注視凌芷喬，語氣溫柔的叮囑起來：「以後你自己在將軍府不要莽撞，這不比外面，府里的規矩自然是多了些，管好自己的嘴，別總胡言亂語，你的言行可是代表將軍府。」

  「豫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我還挺不習慣的。」

  老將軍蕭乾聽凌芷喬說完，險些鬍子嚇的立起來，連忙拱手：「殿下息怒，這孩子不懂事。」

  暮雲寒只是淡淡一笑，絲毫沒有惱怒：「東西做好了，有人會給你送來，至於我和蕭將軍找的東西，探明了位置，自會帶你進宮。」

  暮雲寒走後凌芷喬心裡還是多少有一點失落，蕭乾見秦嬤嬤來了，馬上給凌芷喬引見：「喬兒，這院子就是你母親閨閣時住的，這是秦嬤嬤，是你母親以前的侍女，以後就讓嬤嬤伺候你吧！」

  慈眉善目的秦嬤嬤聽老將軍說完就愣住了，她第一反應也是嚇了一跳，不過之後是喜極而泣，

  仔細瞧眼前這小廝，止不住眼淚嘩嘩而下道：「是我家小姐的孩子，沒錯，可真像。」

  秦嬤嬤一番話又給凌芷喬感動哭了，她也分不清是自己哭還是原主的記憶讓她哭，總之這一晚上也沒怎麼睡，秦嬤嬤好像對她有說不完的話。

  自從小姐失蹤之後，她除了帶府里新來的下人，教些規矩，剩下就是打掃小姐曾經住過的後院。一花一木，一草一房，都是她紀念小姐的方式。

  秦嬤嬤也不管凌芷喬記不記的住，竹筒倒豆子似的一晚上就把府里各種關係講了個明白，凌芷喬邊聽邊想，如果秦嬤嬤在前世一定是個製作思維導圖的高手，讓她這麼一總結，一切門兒清。

  將軍府的蕭大小姐，蕭沁雪自戀的欣賞著鏡中的美人，盈盈笑眼，淡娥凝脂，她挑出一支玉翠簪子輕插在髻邊。

  再過幾日，就到了為太子定妃的日子，她可是要拔了頭籌，只可惜了二皇子暮雲寒，非出去找野女人，命喪宮外不說，害的本姑娘白下了功夫。

  蕭沁雪正欣賞的無可自拔，丫鬟靈兒急三火四跑進來。

  「小姐，昨夜老爺在後院好像見了什麼人？閣樓也亮起了燈，還把秦嬤嬤叫了過去。」

  蕭沁雪一皺眉：「再去打聽仔細了。」她又照了照鏡子，起身往母親陸氏的院子去了，陸氏也得知此事，在將軍府里沒有什麼消息能瞞過她，昨晚老爺並沒在她房裡過夜。

  秦嬤嬤可是當年蕭夢芝的貼身侍婢，那可是府里的老人，自從蕭夢芝失蹤，後院的閣樓只有這個秦嬤嬤去打掃，連老爺也很少去，就怕睹物思情。

  老爺到底見了什麼人？陸氏不安起來。

  蕭夢芝一家的失蹤是老爺心中的痛，但卻是陸氏心裡的一根刺。

  蕭沁雪前腳進屋，後腳有門外小廝稟報：「剛才管家帶話來說，老爺一會有重要事情要宣布，不得缺席。」

  「知道了。」

  看見母親心神不寧的表情，蕭沁雪寬慰起來：「娘，我已讓靈兒再去探聽了，只是說見了幾個男人。」

  「男人？那為何叫秦嬤嬤過去。」

  老將軍蕭乾這幾年除了身邊的親信，幾乎把府里的下人都換了，肯定是懷疑府里有了奸細，蕭夢芝都失蹤這麼長時間，卻唯獨留下秦嬤嬤。

  難道她還活著？想到這陸氏更坐不住了。

  「娘，你可知道是什麼重要事？」

  陸氏心裡憂心忡忡，嘴上若無其事道：「等去了就知道了，到時候你看我臉上行事，不能讓老爺把不明不白的人帶進府里來。」

  蕭沁雪完全繼承了陸氏的性格，眼睛裡容不得別人，尤其是在將軍府，她輕撫髮髻前垂下的一縷青絲：「我才不管是誰，誰也別想擋我的道。」

  陸氏凝目注視著蕭沁雪，心裡依舊不安。

  娘倆漫步來到正廳，只見老將軍蕭乾身穿虎紋紫金袍，顯得氣度非凡，威氣凜凜，滿面春光，甚是高興。

  廳里的桌子上已擺滿酒菜，都是些沒見過的新鮮花樣兒。

  「沁雪，你們快點過來，今日為父特意找了京都最有名的酒樓，定製了上好的酒菜。」

  「老爺，究竟是何事？」陸氏等不急的問道。

  蕭將軍撫掌大笑，聲音洪亮：「秦嬤嬤，小姐準備好了沒有？」

  小姐！

  蕭沁雪和陸氏同時一驚。

  秦嬤嬤應了一聲，緊接著屏風後的珠簾一陣響動，凌芷喬款款而出，一身透明絲帛衣下鵝黃的絲緞，襯托出她輕盈的腰身，雲堆翠髻、面若桃兮、粉嫩嬌唇帶著淡淡笑意，徐步走到桌前，秦嬤嬤緊隨其後，

  蕭沁雪呆怔的眼珠凝矚不轉，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上，怎麼會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好看的女人！和她蕭沁雪比起來是絲毫不遜色呢。

  這京都竟會有如此美貌之人？

  陸氏本來正在喝茶，抬頭見凌芷喬走出來，手中茶杯一個沒拿穩掉在地上，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她感覺是自己眼花了，站在面前的分明是蕭夢芝。

  定睛細看，確定又不是，陸氏的心稍感安穩，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今兒這茶怎麼這麼燙，還不趕緊收拾了。」

  老將軍蕭乾根本沒在意她的驚慌，對陸氏說道：「這孩子是不是和夢芝特別像。」

  陸氏尷尬回話道：「老爺，確實有幾分相像。」

  「哈哈，她就是夢芝的孩子。」

  「老夫這些年終於找到她了，不負所望。」

  陸氏剛平穩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兒了：「那夢芝妹妹？」

  蕭乾神色又轉瞬間黯淡下來：「已經不在了。」陸氏的心終於不懸著了。

  蕭乾拉著凌芷喬的手，「喬兒，你挨著老夫坐。」並示意蕭沁雪讓了位置，陸氏母女的所有表情都沒逃過凌芷喬的眼睛，而且昨晚秦嬤嬤可是拉著她哭了一晚呢。

  所以從現在開始，每個新認識的人，凌芷喬都能在秦嬤嬤給她講的思維導圖里對上號。

  陸氏只是個妾室，派頭可不小，聽秦嬤嬤說老將軍的正室夫人在娶進陸氏沒一年就病死了。而且凌閣老叮囑過，陸氏是個挑撥是非的主兒。

  只是陸氏給凌芷喬的感覺就如杯弓蛇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