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報

  而且，這些饑民的力氣有限，常年的飢餓已經瓦解了他們身體的大部分肌肉和脂肪，讓他們缺乏力量。

  宋子瑜估計，即便是有滑輪組幫忙卸力減力，這些骨瘦如柴的傢伙能開弓幾次就算了不錯了，每個人配十支箭都顯得多餘。

  所以橫豎估量下來，真正能夠依仗的還是三巨頭手中的三百好手！

  這樣能擋得住北方商會的報復嗎？

  宋子瑜沒有把握。

  好在現在自己還有一手牌可以打！

  宋子瑜找到徐英男說道：「現在是需要賞金獵人協會的幫助了，我需要人手和情報。」

  「沒問題，你跟我來，我們去找老高。」

  徐英男滿口答應下來，然後拉著宋子瑜來到大友回收，找到了正在研究手機數據線的老高。

  作為賞金獵人組織在龍山聚居地的負責人，老高聽了宋子瑜的所求，然後滿臉責怪的看著徐英男道：「我說閨女，這渾水哪裡是你能淌的？還是差不多見好就收吧！我要是你的話，差不多就該走人了。」

  

  徐英男聞言臉色迅速冷下來：「老傢伙，你幫還是不幫？」

  老高攤開手說道：「你真是被迷了心竅，你讓我幫，你說怎麼幫呢？你以為現在的情況是僱傭幾個獵人的事情嗎？你要搞清楚性質，這是戰爭！戰爭啊！」

  聽到這一番話，宋子瑜的心情又更加沉重了一點。

  此時老高又道：「我問你們兩個，都說打仗要知己知彼，你們現在知道北方商會有多少人嗎？」

  宋子瑜茫然搖頭。

  老高又問：「那你又知道北方商會的地盤輻射範圍有多大嗎？」

  宋子瑜還是搖頭。

  「那你知道荒原商會有多少兵力？」老高又問。

  宋子瑜還是搖頭。

  「你什麼都不知道，這不等於兩眼一抹黑嗎？你拿什麼去打這場戰爭？」老高嗤之以鼻。

  宋子瑜給說得頓時沒有了心氣兒，連帶信心都有所動搖。

  徐英男一拍桌子吼道：「老高，你唬得住宋子瑜唬不住我！別賣關子了，我知道你當年可是獵人協會的首腦之一，素來有智多星的美譽，今天你必須給我拿個主意！不然的話……」

  徐英男一把摸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老高的面前晃來晃去。

  「你這丫頭，真是無法無天了，還賴上我了！」老高白眼一翻，感覺沒法說理了。

  「喲，刀子頂著你你都無動於衷嗎？你說不說？不說我就一把火把你這店給點了。」徐英男威脅道。

  「唉。」

  高仲平嘆了口氣說道：「閨女，你別胡鬧了，我就問你一句，現在就算我能給你們招人，但要把外地的獵人調集到龍山來，你覺得來得及嗎？」

  聽到這話，徐英男也有些泄氣了。

  老高這話沒錯，賞金獵人組織與其說是一個組織，不如說回事一個平台。

  平台隸屬的獵人並不多，給廣大的獵人提供工作的平台罷了。

  這就像是賣二手車的平台，平台本身是沒有車，車都是別人滴……

  老高感覺意猶未盡，又開口說道：「況且，北方商會有自己的情報組織，你這邊大張旗鼓的招募人，別人難道就不會有應對的辦法？我可以給你們保證，一旦對手反制你們，招募十個獵人能順利抵達龍山的絕對不會超過三個！」

  老高敲了敲桌子說道：「你們要搞清楚，沱地的出入口都掌握在北方商會所在的聚居地手中，獵人過來可是有巨大的風險的。」

  「難道就真的沒辦法嗎？」宋子瑜問道。

  「給我來根兒煙。」老高舔了舔嘴唇。

  宋子瑜趕緊摸出煙給老高點上。

  高仲平美滋滋抽完了一整根香菸，這才意猶未盡的說道：「我有上中下三策，看你選哪一個。」

  「請講。」宋子瑜心中暗喜，老高真的是高人，如此局面之下居然還有上中下三策，這不是諸葛孔明異界重生嗎？

  老高侃侃而談：「上策跑路、中策求和、下策投靠。」

  「就這？這是什麼狗屁三策！」徐英男問道：「為什麼不能打？」

  「姑奶奶你還想打啊？等我回了洪城我得親自問問你老娘，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你可愛的小腦瓜給擠壞了。」老高氣得頭都要裂開了。

  宋子瑜聽完老高的話，陷入了沉默。

  老高的話說的一點兒都沒錯，眼下局面還要和北方商會對抗，實屬不明智。

  但老高說的三策，的確不是自己想要的方式。

  宋子瑜抬起頭問道：「高老，你能不能幫我搞一份詳細的北方商會情報。」

  「這個倒沒有問題，我有現成的。」說著，老高打開了自己破舊的保險柜，從裡面拿出了一袋獸皮檔案。

  宋子瑜眼睛一眯，心想老高真的是雞賊，這老傢伙足不出戶沒想到早就盯上了局勢的動態。

  宋子瑜伸手就要去接，但高老很雞賊縮回手道：「這可是賞金獵人組織花費重金刺探的機密，你要看我得收錢的……這是規矩。」

  「你儘管開口。」宋子瑜說。

  「剛才那種香菸，五包！」高仲平坐地起價。

  「沒問題，等下就給你送過來！」宋子瑜豪爽答應。

  區區五包香菸，宋子瑜毫不在乎。

  高仲平這才心滿意足，將情報交到宋子瑜的手上。

  拿到情報的宋子瑜開始仔細研讀起來。

  從情報上自己方才得知，這北方商會是一個覆蓋了數百個大大小小聚居地的龐然大物！

  所謂「北方」，其實一個代稱泛稱，並不是指某個地域。

  這個區域的概念宋子瑜拿捏不准，但看到「囊括數百個聚居地」這句話時候，宋子瑜就知道，憑藉龍山的幾百條槍和一千多把弓箭，自己是不可能打贏這場戰爭的。

  就如高老所言一樣，這完全不是一個體量級別的對抗。

  人家只需要一根小指頭，就足以碾壓自己。

  這是不可抗力，一旦落實下來，迎接自己的必然是毀滅。

  宋子瑜生出了無力之感，難道龍山的基業就要拱手相讓了？

  自己不甘心啊。

  ……

  收起失落的心情，宋子瑜又重新翻看著情報。

  自己一定要想到一個足以解決問題的辦法！

  很快，宋子瑜又在情報之中發現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這個北方商會的構成有些問題！

  北方商會是有幾個巨大的集合體組成，比如說掌管沱地貿易的荒原分會，掌管鬼域的黑暗分會，掌管赤水地區的紅龍分會……

  雖然不知道這些地名具體指代哪裡，但諸如荒原分會這樣的分會，北方商會內部有十幾個之多。

  這些分會各自管理一部區域，互相之間又互不統屬，相鄰地區甚至還有利益衝突。

  分會之間沒有從屬關係，只會聽從總部的調遣，而有些勢力已經做大的分會，有聽調不聽宣的苗頭。

  甚至有些分會還會和北方商會的死對頭們勾肩搭背，經常為了利益干出一些出賣自己人的勾當……

  合上資料，宋子瑜腦子裡對這個龐然大物有了較為清晰的認知。

  這是一個腐朽的用金錢堆砌的搖搖欲墜的帝國！

  它雖然體量龐大手下封臣眾多，但這些封臣已經處於離心離德的狀態，導致這個帝國不可能集中力量辦一件事情。

  它之所以沒有分崩離析，是因為有巨大的利益綁定。

  但它註定了內部的內耗。

  另外，宋子瑜還注意到一個問題。

  這北方商會歸根到底終究還是一個商會。

  他們雖然輻射範圍巨大，但這個組織有著天生的巨大缺陷。

  情報顯示，除了商會總部和核心分部之外，其他分會都並沒有自己的武裝力量。

  所有分會都是寄居在各個聚居地之中的。

  這就註定了那些聚居地不可能給商會從容發展軍事力量的機會。

  所以北方商會可以在當地賺錢，也要向當地交稅，他們最大的力量是貿易而不是拳頭……

  想到這裡！

  宋子瑜眼睛一亮！

  自己找到了為什麼荒原分會遲遲沒有對自己動手的原因找到了！

  那就是……

  他們需要招募人手。

  他們自己沒人。

  想到這裡，宋子瑜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

  自己不是沒有破局的可能性。

  「高老，你能不能幫我探聽一下，這次荒原分會準備出動多少人來打我們？」宋子瑜問。

  「你還想要打？」高仲平臉上露出了耐以尋味的表情。

  宋子瑜點頭道：「打肯定是要打的，不過打的目的不是為了和北方商會對抗，而是為了有足夠的籌碼加入他們！」

  高仲平的眉毛揚起：「這話怎麼說？」

  宋子瑜道：「高老，您想想，如果我一受到荒原商會的威脅就立馬認慫，他們肯定會覺得我好欺負。只要有了這個印象，就算我想和他們談條件，我也沒有談條件的資格……但是如果我下狠手打疼了他們，讓他們把狗爪子縮回去，我再攜大勝之威跟他們談條件，我的價碼會不會更高？」

  「小子，你的思維很先進啊！」高仲平拍手稱讚道：「沒看出你還有這種權謀。」

  宋子瑜繼續說道：「我加入他們的方式必須是值得他們尊重的，如果做不到這第一點，我肯定會被他們蠶食！我必須要告訴他們一個道理，與我合作比打掉我，他們會得到更多利益。」

  宋子瑜把利益兩個字要得很重。

  「沒問題，我現在就給你搞情報，幾天之內就可以交付給你！」高老說道。

  「另外，我想知道，北方商會內部有哪個分會和荒原分會是敵對關係。」宋子瑜說道。

  「小子，我知道你想什麼，真有你的的，這事兒包在我身上。」高老拍著胸口說道。

  「但求越快越好！」宋子瑜叮囑道。

  「嘿嘿，小宋，只要你出得起錢，說不定明天就有情報呢！」高仲平狡黠一笑。

  宋子瑜道：「你只管報價！」

  高仲平笑道：「剛才那種煙，我要五十包！」

  宋子瑜有點兒震驚了：「你不怕抽死了嗎？」

  「我怕個球！」高仲平罵道：「一口價的哦！」

  「成交！」宋子瑜咬著牙說道：「回頭就給你。」

  「那你回去等消息，明天一手交貨一手交情報。」老高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

  「沒問題。」宋子瑜道。

  「送客！」老高就要關鋪子了。

  見老高這副模樣，宋子瑜非常納悶。

  這個神通廣大的老頭兒到底身上還有多少秘密呢？

  ……

  等宋子瑜和徐英男離開之後，高仲平馬上關了店鋪然後轉身回到後屋。

  來到後屋牆邊，老高打開了隱藏在牆壁之中的密室。

  密室大小有三平方的樣子，裡面放著一張桌子和一台黑色機械設備以及大量的零部件。

  如果有有懂行的人在這裡，一定會驚呼這居然是一台拼裝而成的短波頻的電報機！

  「是時候讓手下孩兒們動起來了。」看著電報機，高仲平眼神逐漸尖銳起來。

  ……

  第二天下午，宋子瑜拿到了一份詳細的情報。

  「荒原商會招募的討伐軍正在蛇耳聚居地集結，人數大概有五百人。」高老口述情報。

  「蛇耳聚居地！」宋子瑜想起了那個在龍山商會成立的時候故意找茬的傢伙。

  看來他們就是蛇鼠一窩啊。

  「就這麼點兒人？他們哪兒來的膽子！」宋子瑜有點兒出離了憤怒，自己這邊擔驚受怕，發了瘋一樣擴充軍備……敵人居然才五百多人！

  這是沒把自己當一回事啊。

  宋子瑜快速權衡了一下，區區五百敵人，自己以聚居地的兵力完全可以防守！

  一千五打五百，優勢在我！

  想到這裡，宋子瑜一顆選擇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高仲平點頭說道：「從目前荒原分會調集兵力來看，基本上可以判定這次出手和總部無關，這完全是荒原分會自己主導的一次行動。」

  「那就好辦了！！」宋子瑜如釋重負。

  北方商會畢竟只是商業聯盟，能夠招募到五百多人已經算是大規模了。

  龍山聚居地雖然貧窮，但好歹也是一個主權聚居地，雙方動員能力不可比。

  宋子瑜自行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