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擁擠的舞家（下）

  舞家會議廳外，源源不斷的來人排起了長龍，所有人都翹首以盼。

  隊伍後面的人則是有些忐忑，擔心丹藥被前面的人兌換完，以至於輪到他們的時候，沒有丹藥可兌換。

  「前面的，快點。」後方的人不時地催促著，眼看著裝著丹藥的木盒子一點一點減少，他們心裡更著急了，恨不得立馬衝到隊伍前頭，將前面那些人取而代之。

  舞塵全程親自負責，儘管手記錄得發酸，可看著會議廳外的長龍，絲毫顧不得休息，剛打發走一個族長，立馬又對著外面喊道：「下一位。」

  聽到舞塵的話音，一位中年男子頓時興奮道：「輪到我了！」

  然而他身旁一位老者卻是皺了皺眉：「應該是輪到我了才對！」

  「你放屁！」那中年男子眼睛一瞪，「明明就是我排在你前面！」

  「李清燁，你還要不要臉了？明明就是我排在前面，大家可都是看著的！」老者毫不服輸，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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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退縮一步。

  堂堂兩個荒城二流家族的族長，卻是像小孩子鬥氣一樣，身上也是全然沒有一族之長應有的威嚴和氣度。

  後面的人一看，罵罵咧咧道：「你們倆到底還進不進去？不進去就讓我先進去！」說話間，這人直接繞過兩人，往會議廳走去。

  然而這人才剛出兩步，就被中年男子和老者同時拉住，只見兩人用著惡狠狠的眼神盯著這人：「你想幹什麼？插隊？」

  這人被兩人惡狠狠的目光盯著，心頭不禁一陣發毛，他咽了一口唾沫，硬著頭皮道：「得，兩位大佬，我道歉，你們繼續……」說完，這人便施施然退了回去。

  退回去以後，這人再度咽了一口唾沫，頗有些心有餘悸，確認過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將插隊者喝退後，兩人再度轉過頭，互相對峙著，猶如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讓！

  會議廳里，舞塵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旋即疑惑地朝著會議廳外看去，沉聲道：「要換丹藥就趕緊，別耽誤時間！」

  聽得此言，中年男子和老者齊聲道：「舞族長稍等，我馬上來！」

  話音剛落，兩人便爭搶著往會議廳里衝去，最後還是中年男子技高一籌，搶著老者進門之前，進入了會議廳，留下老者一個人在門外乾瞪眼。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老者孤零零地站在門口，仰頭悲嘆。

  ……

  舞家搞出的動靜不小，顯然是瞞不過有心人的注意。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舞塵也從未想過保密，因此林海崖、羅岳山等人很快便知道了舞家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了前因後果。

  蒼穹學院院長辦公室里。

  「一門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換一顆丹藥？」林海崖不可置信道：「舞塵這傢伙瘋了！這麼虧本的買賣，他也敢做？」

  別說一門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換一顆丹藥，就是三門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換一顆丹藥，那也是血虧啊！

  羅岳山也是深深地皺著眉頭：「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的目的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門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換一顆丹藥，那些傢伙賺大了！」林海崖的語氣中夾著一絲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

  要不是晨光學院的功法和武技幾乎被張煜搬空，他恐怕現在都提著一袋子武技衝去舞家了。

  與林海崖相比，羅岳山更冷靜一些，他沉聲道：「能查到丹藥來源嗎？」

  「丹藥來源……」林海崖冷靜下來，眼睛微微眯起，「莫非……又是張煜那小子？」據他們之前獲得的情報分析，張煜極有可能是一位煉丹師，而且是一位極為厲害的一星煉丹師，除了張煜，林海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給舞塵這麼多丹藥。

  「如果是張煜，那他要那麼多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來幹什麼？」羅岳山百思不得其解。

  他才不相信張煜是為了充實藏書閣，這種說法，騙鬼還差不多！

  林海崖搖搖頭：「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換那麼多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除了堆在藏書閣裡面發霉以外，還能拿來做什麼？」

  他們摳破腦袋都想不通，張煜到底有著什麼目的，畢竟，一門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換一顆丹藥，怎麼看都是張煜吃虧啊！

  越是想不通，他們就越是想要知道張煜的目的，尤其是在荒淵試煉即將開始的時候，他們不允許任何意外發生。

  可直到他們鬍子抓掉一大把，都無法理解張煜的做法。

  「莫非是為了拉攏各大家族？方便明年從各大家族裡招收學員？」林海崖沉思半晌，才勉強得出一個符合邏輯的結論。

  羅岳山卻是顯然不認同這觀點：「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僅僅是為了方便招收學員？」

  張煜的目的，絕不止這麼簡單！

  沉默了一下，林海崖忽然冷笑道：「管他有什麼目的。反正有周大人在此，我們沒什麼可擔心的！至於張煜那小子，就任他蹦躂吧。現在蹦躂得越歡，荒淵試煉的時候，他便會死得多慘！」

  他對周尋充滿了信心，他堅信，只要周尋出手，張煜必死無疑！

  ……

  武技兌換丹藥的熱潮，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僅沒有消停下來，反而愈演愈烈，蔓延至整個荒城，甚至荒城之外的地方。

  到了傍晚，各大家族的人幾乎將荒城翻了個底朝天，一門門不知被埋藏了多久的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被他們一一找出，就連一些因為未知原因被埋在地底多年的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都被他們通過各種渠道找到，最終送往舞家，換取丹藥。

  除此之外，荒城周邊的三大宗門，也是將宗門內的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一一抄寫一遍，然後送往舞家換取丹藥。

  這一下午，舞家成了荒城最熱鬧的地方，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進出，舞家府邸外，也是時刻都擠滿了人。

  一天，短短一天，荒城的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便被搜颳得乾乾淨淨，一門不落！

  群眾的力量是可怕的，這句話的含義，舞塵總算是深深體會到了，這天他別的什麼事都沒做，光是負責記錄武技的名稱、來源，就累得手都快斷了，現在一聽到別人提起凡級高等武技，他就手抖，也不知這算不算職業病。

  夜裡，舞塵把最後收集到的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送到蒼穹學院藏書閣，並對張煜問道：「院長，收集了這麼多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應該夠了吧？」現在一提到這個名字，舞塵都膩得想吐。

  張煜掃了一眼身前的三個大箱子，裡面裝著滿滿當當的凡級高等指法類武技，數量應該不下於兩百門，驚訝道：「這麼多？嘖嘖，舞塵，想不到你做事的效率這麼高！」他中午才安排的事情，舞塵一下午就給辦好了，而且結果讓他十分滿意。

  見張煜露出滿意的笑容，舞塵心底總算鬆了一口氣，趕忙謙虛地笑道：「還好，還好。」

  頓了頓，舞塵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您看，還要不要繼續……」

  「不用了。兩百多門，足夠了！」張煜揮了揮手，笑著說道：「對了，我說過，只要你辦好這件事，我便不會虧待你。我讓你收購的藥材，帶來了嗎？」

  舞塵忙不迭地點頭：「帶了，帶了，我讓人直接送到教室去了。」

  張煜活動了一下筋骨，旋即邁步走出藏書閣，慵懶地道：「走吧，去教室。」

  片刻之後，兩人出現在教室中。

  將教室的油燈點燃，張煜檢查了一下舞塵送來的藥材，點頭道：「不錯，這批藥材還算新鮮，只是採摘手法不對，也沒保存好，以至於藥效稍微差了點，不過，影響不大。」檢查完藥材以後，張煜瞥了瞥身旁面帶好奇的舞塵，淡笑道：「你先等一下。」

  沒等舞塵開口，張煜直接在火爐前盤腿坐下，將爐火點燃。

  「轟！」

  伴隨著一道猶如狂風般的聲音響起，火爐中頓時燃起了高溫火焰，灼熱的氣浪猶如海邊的波濤，一浪接著一浪，很快便將整個教室的溫度，都提升了不少。

  只見張煜就像吃飯喝水一般隨意地搗鼓著，其體內的神秘力量，透過十指，交替地激射而出，給人一種輕鬆寫意的感覺……

  「院長莫非是在煉製啟旋丹？」舞塵有些期待，又有些疑惑，「可是……這藥材分明和之前院長煉製啟旋丹時所用的藥材不同，價格起碼高了三倍，其中幾種甚至高了十倍。」他不懂煉丹，自然不知道張煜到底在煉製什麼丹藥，他只知道，張煜的煉丹造詣極高，每一次煉丹，都十分輕鬆，就好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就在舞塵胡思亂想的時候，張煜已經結束了煉丹，成丹的數量，依然是一爐的極限—九九八十一顆。

  頓時間，教室里瀰漫著一股誘人的清香，這一股清香，甚至令舞塵體內的真力都隱隱顫動。

  「這是什麼丹藥！」舞塵眼皮子狂跳，「光是聞一口，我體內的真力都隱約增長了一絲。」

  這時，張煜取出一顆丹藥，遞給舞塵：「你不是想更快地提升修為嗎？諾，拿著，這丹藥的效果，可比啟旋丹強多了，不過，你如果不想被撐得爆體而亡，最好別一整顆直接吞下。修煉的時候，稍微刮一點粉末，或者舔上一口，效果保證讓你滿意！」

  一邊說著，張煜一邊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顆，咀嚼了幾下，含糊不清地道：「唔，味道還不錯，比啟旋丹好多了。正好啟旋丹吃膩了，也該換一個口味了。」

  「院長，這是什麼丹藥？」舞塵小心翼翼地接過丹藥，低聲問道。

  「渦旋丹，你聽過吧？」張煜渾不在意地道。

  渦旋丹，傳說中的渦旋丹，價值千金的渦旋丹！

  舞塵睜大了眼睛，眼睛死死地盯著手中的丹藥，手指都在顫抖。

  「所以……院長剛剛隨口當零食一樣吃下的，也是渦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