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不怕無意，就怕有心

  鳳承羿和唐棠對視一眼，臉色難看。

  兩人也沒了逛書局的心情，把事情安排好之後，就帶著沉風離開了。

  李亭做事頗為認真，唐棠對他也還算放心。

  回府的馬車上，唐棠眉頭緊皺。

  「沒想到父皇這麼迫不及待，竟直接把皇后放了出來。」

  「朝中也有人給了壓力，父皇尤其重視顏面，不可能不顧忌名聲。」

  鳳承羿雙眸微眯，瞳仁漆黑，像是化不開的濃墨。

  「太過注重名聲，只會被人拿捏。」

  唐棠冷笑，「皇后這次出來，勢必會猛烈反撲，羿王府和父皇，都該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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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羿王府搞垮了溫家，寒帝親自下了斬殺令，把溫忠全問斬。

  而溫家的其餘人等，也都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沒有一個逃出生天的。

  皇后心頭必然恨極了羿王府，卻不知敢不敢恨寒帝。

  鳳承羿緊緊地握住了拳頭，看向唐棠。

  「你我都明白的道理，不知父皇是沒想到，還是不願意想到。」

  唐棠意味深長地看著鳳承羿，冷嗤道：「興許是有心也不一定。」

  可如果寒帝真的是故意引皇后和羿王府相爭……

  那就太可怕了。

  馬車裡，一片寂靜。

  鳳承羿和唐棠安靜地坐在一起，心情複雜。

  鳴鸞宮。

  皇后回到久違的宮殿，心潮澎湃。

  金嬤嬤取出華貴的衣裳，讓人送來熱水，伺候皇后焚香沐浴。

  皇后泡在撒著花瓣的溫水裡，閉眸小憩。

  一炷香燃盡，金嬤嬤過來伺候她穿衣。

  「皇后娘娘，肅王殿下來了。」

  「讓他候著。」

  皇后聲音聽起來溫和，可仔細聽，卻暗藏鋒芒。

  金嬤嬤笑了笑，道：「肅王殿下還是孝順的，一聽說您出了冷宮，就趕緊過來了。」

  「什麼孝順不孝順的，本宮看他是無路可走了。」

  皇后不陰不陽地說了一聲，微微勾起的狐狸眼裡閃過冷厲。

  金嬤嬤不再說什麼，恭敬地跟在皇后身後，去了大殿。

  「兒臣見過母后。」

  皇后臉色陰沉，冷冷地望著他：「肅王，本宮早就說過，那唐仙兒不是什麼善類，如今你可後悔了？」

  肅王掀起袍子，跪在地上。

  「母后，兒臣錯信了那賤蹄子，以為她是真正的神女…… 」

  說著，他把額頭貼在冰涼的地磚上，愧疚地道：「兒臣讓您蒙羞了。」

  皇后冷嗤：「豈止是蒙羞？為了你們兩個的前途，溫家都沒了，本宮也被關在後宮裡被人嗤笑！

  肅王啊肅王，你如今淪為天下人的笑柄，從此之後還如何抬得起頭？！」

  肅王緊緊地握著拳頭，臉色陰沉狠厲。

  「母后，是唐仙兒騙了天下人，是那賤蹄子的錯。」

  「如今她已死，再過上一段時間，天下人就會徹底把此事忘卻。」

  皇后狐狸眸眯起，不陰不陽地笑著道：「你說的倒是輕巧。」

  肅王有些不耐煩，蹙眉問：「母后，既然您都已經出來了，那我們母子該齊心往前看，而不是反覆琢磨這些糟心事。」

  他才是最丟人的那個。

  皇后不過是被連帶而已。

  皇后深吸了口氣，凝聲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既然唐仙兒已死，目前我們要對付的就是羿王府，本宮和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

  溫忠全是她的依仗，是她的家人。

  溫忠全被處死，整個溫家都倒下，甚至連她被關進冷宮受辱，都是拜羿王府所賜！

  她一定要讓這兩人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肅王道，「母后，最遲明天，若空大師和追雲大師就會出現在京城，辨明唐棠是否是神女。」

  他眼神陰鷙，「如果唐棠真的是神女，那我們的地位恐怕真的要一落千丈了。」

  甚至，他和皇后在寒帝心中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了。

  「放心，她做不成神女的。」

  皇后狐狸眼裡目光詭異，陰惻惻地笑了。

  皇后和肅王母子又密謀半天，肅王才回了羿王府。

  凝香穿著華貴的衣裳，款款地迎了出來。

  「王爺，您可算是回來了，累不累？奴婢給您倒茶。」

  肅王陰鷙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接過凝香遞過來的茶水。

  「你身上的衣裳是唐仙兒的吧？脫掉，本王不喜歡。」

  凝香一愣，委屈又膽怯地把外衣脫了，只著單薄的裡衣，侷促地站著 。

  肅王喝完茶，扔下一句話起身往書房走去。

  「去告訴管家，讓他給你做幾身新衣裳。」

  凝香頓時歡喜無比，激動地道：「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肅王臉色陰沉地去了書房，關上了門，打開了密室的石門。

  唐仙兒趴在石榻上，渾身衣裳被剝的精光，昏迷不醒。

  肅王走過去，欣賞著她傷痕累累的身體，唇角揚起獰笑。

  肅王帶上特質的羊腸手套，動作優雅地拿起大夫開的藥膏，細細地抹在唐仙兒的傷口上。

  唐仙兒身上被打過的地方，破裂紅腫，往外滲血。

  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即便肅王動作輕柔，依然疼醒了唐仙兒。

  唐仙兒自從昨晚被關進密室，已經三次昏迷三次驚醒。

  睜眼看見陌生密封的石室，以及鳳承肅那張詭異陰險的臉，唐仙兒嚇的一陣瑟縮，掙扎著要爬走。

  「王爺，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將來做牛做馬……」

  昨天醒來的時候，她看到了府醫李大夫。

  本該回鄉了的李大夫，被困在石室里。

  全身上下都是被肅王割開又縫合的傷口。

  那些傷口，有的癒合，有的依然在流血。

  更多的，卻流膿生蛆，腐爛潰膿。

  噁心至極。

  想到那畫面，唐仙兒就嚇的魂魄離體。

  只是，她一天沒吃飯，又病痛發燒，雙腿更是接近殘廢。

  肅王任由她爬了許久，她也只是如同蝸牛一樣，沒挪動出一步。

  肅王抓著她的雙腳，陰沉無比地笑了。

  「仙兒，事已至此，本王已經不怪你了，接下來，你只需要配合本王，讓本王練習手術即可。」

  唐仙兒毛骨悚然，驚懼地搖頭。

  又咸又苦的淚水流過紅腫的臉，帶來一陣陣的刺痛。

  如同傷口上撒鹽。

  「不，不，王爺，你放我走吧……」

  肅王面色猙獰，把她按在石床之上，陰狠地笑著道：「走？你想走去哪裡？」

  「唐仙兒，本王實話告訴你，如今全天下都以為你死了，李大夫代替你去了亂葬崗，本王把你關在這裡，無論怎麼折磨你，都不會有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