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是不是欺負我娘親了？

  皎潔澄澈的月亮悄悄地鑽進雲層，似乎有些害羞。

  鳳承羿的唇吻過來一瞬，唐棠大腦宕機，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戰場上的敏銳，讓鳳承羿察覺到她似乎要逃離，大手握住了她的纖細腰肢，往懷中攬了過來。

  「鳳承羿，你個混蛋！又占我便宜！」

  

  唐棠心跳慌張，手忙腳亂的抬起手。

  「啪」的一聲清響，唐棠的手落在鳳承羿臉上。

  鳳承羿驚了，唐棠也驚了。

  她眨了眨大眼睛，警惕地望著鳳承羿，腦子也飛快旋轉。

  她這一巴掌，打在了鳳承羿這個英勇矜貴的戰神臉上。

  這些古代男人的尊嚴那麼重要……

  如今兩人又深處荒郊野外，鳳承羿若是發起怒來，把她殺了往路邊一埋，似乎也沒人知道……

  若是她奮起反抗，失手殺了鳳承羿……似乎也不大好。

  對小芽小花兒來說，不是爹爹殺了娘親，就是娘親殺了爹爹的人間慘劇。

  小芽小花兒以後恐怕都要活在陰影之中。

  斟酌過後，唐棠委屈地眨了眨大眼睛，決定暫時認慫。

  可放在膝上的手指，也輕輕地擦了擦芥子空間，一根毒針出現在著掌心。

  她委屈巴巴，擠出兩滴鱷魚的眼淚：「那個，鳳承羿，我不是有意的……」

  鳳承羿動了動有些生疼的俊臉，黑眸複雜地看著唐棠。

  有那麼一瞬間，他看到了唐棠眼底一閃而過的擔心。

  鳳承羿的心底浮上細細密密的疼痛。

  眼前，浮現了當年誤解她的時候，他把她推到在地，磕的鮮血直流的模樣。

  鳳承羿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大手緊緊地攥住，心底愧疚不已。

  「沒事，本王不疼。」

  他聲音低沉，有些不敢看唐棠那濕漉漉的大眼睛。

  無限的愧疚把他拽入黑洞，讓他難受的近乎窒息。

  「真的？」

  唐棠懷疑地看著鳳承羿，「那你為什麼不看我？」

  鳳承羿這廝，表面上說著不疼，不記仇。

  可恐怕低著頭咬牙切齒呢！

  鳳承羿只好抬起眸子，黑沉的深眸子裡滿是愧疚。

  「棠棠，當年是本王愚蠢，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毫無怨言。」

  唐棠沒想到竟有如此反轉。

  她靜靜地看著鳳承羿，鳳眸里眼神有些複雜。

  圓月不知何時鑽出雲層，皎潔的月華灑下，給世間萬物都鍍上一層光芒。

  唐棠望著鳳承羿那稜角分明的俊臉，突然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能感覺到，鳳承羿是在真心悔過。

  這些天她能感覺到，鳳承羿知錯就改，有很強的責任感，對家人也很寬容愛護。

  這些在古代，在這以男人為尊的世界，都是難能可貴的品質。

  唐棠不無動容。

  只是，她沒有辦法代替原主去原諒他。

  「棠棠，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唐棠不說話，馬車裡寂靜無比，只聽得見車輪滾動的聲音。

  鳳承羿的心提起，黑瞳複雜地看著她，委屈誠懇的仿佛做錯事情的大狗勾。

  「本王真的知道錯了，我會用一生去證明，我是真心悔過。」

  唐棠心底萬般糾結，眼底有些酸澀。

  她深吸了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別開了視線。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鳳承羿察覺出她情緒不對，有些手足無措，卻也不知道怎麼安撫。

  此刻，他只恨自己嘴笨的厲害。

  「王爺王妃，到家了。」

  車夫恭敬的聲音裡帶著試探，在羿王府門口響了起來。

  唐棠逃也似的下了馬車，翻湧的紅裙在皎潔的月光下翻飛，像極了精靈。

  鳳承羿幽沉的黑瞳深深地望著她的背影，緊緊地握住了微涼的手掌。

  月華如水，烏髮紅裙。

  衣袂翻飛，心隨她動。

  唐棠一路跑到清風閣，心底才算是安慰了些。

  她白皙的小臉兒紅紅的，鳳眸也有些發紅。

  清風閣，燈火通明，溫馨至極。

  小芽小花兒正在燈下看書，一個看的是兵法，一個看的是藥典。

  小芽小花兒從未齊齊回首，看見唐棠，頓時放下書跑了過來。

  小芽從未見過唐棠如此失魂落魄又慌張，小小的俊臉緊繃，握緊了拳頭問。

  「娘親，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嗎？」

  小花兒也很擔心，軟軟的小手兒緊緊地握住唐棠的手指：「娘親……」

  唐棠蹲下，揉了揉兩個乖寶兒的腦袋，聲音乾澀地安撫。

  「娘親沒事，你們都餓了嗎？我讓人去準備晚膳。」

  母子三人相依為命多年，唐棠很清楚，她若是沒有安全回來，小芽小花兒是吃不下飯的。

  小芽微微頷首，抬步往外走去：「娘親先歇息片刻，我去傳飯。」

  唐棠不疑有他。

  小芽出了清風閣，卻沒有去廚房。

  他小小的身影清冷桀驁，步伐堅定地去了前院。

  鳳承羿剛回來，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大殿裡，英俊的右臉上，還印著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小芽大步進來，一雙清冷的寒眸盯著鳳承羿，渾身散發著寒氣。

  那模樣，簡直和鳳承羿不悅的時候一模一樣！

  「小芽，你怎麼來了？你娘親她……」

  鳳承羿察覺到有道冷銳的氣息，抬眸看著生氣的小芽。

  「你是不是欺負我娘親了？」

  小芽清冽的黑瞳望著鳳承羿，一隻手負在背後，緊緊地拿著用來練劍的棍子。

  他氣勢凜然，那長棍似乎也化為一柄鋒利的長劍，不容人小覷。

  鳳承羿半蹲下，認真地看著小芽那冷峻的小臉兒。

  「爹爹沒有欺負你娘親，不過爹爹從前做過一些錯事，惹了她生氣。」

  借著燭光，小芽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鳳承羿臉上的巴掌印。

  他眉頭蹙起，眼底掠過複雜。

  「你的臉，娘親打的？」

  鳳承羿猶豫片刻，微微頷首：「沒錯。」

  雖然說來丟人。

  可他卻不得不承認。

  否則，他這孝順兒子，今晚恐怕要跟他拼命了！

  小芽臉色稍微緩和了些，清冷的聲音又問：「那你可有還手？」

  鳳承羿眉心打了個結，蹙眉道：「本王哪裡敢還手？」

  唐棠就是打死他，要了他的命，都是應該。

  他怎麼敢還手，怎麼好意思還手？

  小芽眉心也跟著打了個結，英俊的小臉兒活脫脫縮小版的鳳承羿。

  「那娘親回來的時候怎麼哭了？」

  鳳承羿頓時僵住，心底一片劇痛。

  他緊緊地握住拳頭，聲音低沉痛楚：「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