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上有人，巡守人間

  楊臨不會去考慮，此時的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即便是道爺不說，他也清楚，兩個月的時間，自己想要做到擔山十萬，無異於痴人說夢。

  至於說將修為提升到能戰熔爐的程度，更是沒可能。

  因此，當道爺說出這個可能的時候，他沒有任何遲疑。

  「唯有在無所有中才能看到救贖，古來能成事者，無不墜入深淵，唯有從深淵之下看到人間，才有問鼎九霄之上的資格。」道爺說道。

  對於楊臨的他內心是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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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一個時代，從沒有所謂天命之子，世間如熔爐，紅塵如苦海，只有修為自己，才能鍛出來強者之心，爭渡紅塵苦海，登臨逍遙彼岸。

  而此時楊臨的答案無疑是讓他放心下來。

  他知道楊臨的過往，也知道楊臨心中所持。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沒有所謂的大義枷鎖，也不是悲天憫人，他要的從來都是一個交代罷了。

  「先等等吧，等這丫頭回來，將這傳承給她，而後我帶你去天命空間中修煉。」道爺說道。

  楊臨點點頭。

  以楊靈兒的天賦，擔山千重只是時間問題。她不需要時間來打磨體魄，只需要按部就班，刺激出自己的體質，體魄自然而然就會得到提升。

  這對她而言才是真正的機緣。

  自斬修為不是跌落凡塵，而是蓄力登天的開始。

  「道爺，能說說之前借法的力量嗎？我感覺我現在有點不對勁。」楊臨平靜下來。

  那種力量玄妙不可說，涌動在雙眼之後，如眼載日月，那一瞬之間讓楊臨都有一種俯瞰眾生之感。不過可惜，在將聖道院那人的力量給瓦解之後，那力量也沉寂下去，消失不見。

  只是，雖然那力量消失，但卻也讓楊臨雙目有了變化。雙眸卻依舊留有餘威，日月貫目，餘力不消。

  「怎麼不對勁？」道爺反問。

  「我是有一種異樣感覺，仿佛天上有人，巡守人間。」

  楊臨說道。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一路之上他曾仰望，卻未曾捕捉到任何。但那感覺卻極為真切。

  「你感知的不錯，這片天地之上，的確有一種特殊的存在。之前那人身上的神性或許就是從那裡得到。」道爺解釋道，印證了楊臨的猜測。

  楊臨眉頭一皺。

  「那是一種什麼存在？」楊臨感覺這世界比自己想的要複雜了，似乎在這天地之上，都被一種力量籠罩，把控凡人一生。

  「怎麼說呢？還是跟你之前所看到的九座石碑有關，那應該跟神魔之世的天命時代有關，也就是第二座石碑，你所得到的神魔二氣和神魔戰典就是老二的力量。」道爺解釋道。

  「天命？」楊臨眼中疑惑。

  「你可以理解為一種秩序和規則。」道爺回應，而後微微一沉：

  「而我，就是天命的代言人。」

  道爺的聲音也嚴肅起來。

  楊臨微微沉默，但並沒有太過震驚。這一點他之前就已經有了猜測，之前得到神魔戰典的時候，他還得到一句話。

  天命十代而終！

  當初他並未有太多聯想，不過之前道爺借法的時候所說的話，讓楊臨也明白，自己就是第十代。

  之前所見的那九座石碑，則各自代表這之前的時代。而石碑的主人，或許就是道爺口中所說的天命。

  楊臨意動：「這麼說，那石碑的主人就是天命之人？而我也是？」楊臨問道。

  「這世上哪裡有所謂的天命之人，不過是有人不信命，用自己的道來執天命而已。他們，從不是天命之人，而是一個時代中，手執天命的人。」道爺說道。

  楊臨沉默下來。

  天命是一種秩序，該強大到何種程度才能手執天命？

  「別多想了，那些離你太遙遠了，那種存在本不該存在這天地之間的，幾個天命時代都過去，按理來說他們不該存在。」道爺悠悠說道，將楊臨思緒給拉回來。

  楊臨神色也凝重起來，道爺的口氣很嚴肅，如果不是涉及到連他都感覺到匪夷所思的事，他不會漏出這種表情。

  「道爺，你是發現了什麼嗎？」楊臨問道。

  「有些猜測，但不能確定。」道爺說道。

  但道爺沒有繼續說下去，顯然是覺得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資格去了解這些。

  「算了，你現在研究這些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先研究一下你的修行。」片刻後，道爺再度說道，卻不想繼續在那個話題上深入。

  楊臨點點頭。

  他也知道，這些事情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妄圖去了解不過是庸人自擾，沒有與之想匹配的實力，考慮這些，只是勞心傷神，自立屏障。

  「你現在的修煉，除了我之前所說，鍛造肉身天地，氣血乾坤外，也要真正的開始修行劍道了。既然那一尊存在給了答案，你要執劍問天命，那首當其衝，你要成為一個劍修。」道爺說道。

  楊臨聽著，並沒有打斷。

  他腦海之中浮現之前所見那一劍的強大，只是可惜，除了那一劍之外，自己好像並沒有任何其他手段。

  而那一劍消耗太大，即便是他現在的氣血體魄，都未必能支撐他施展出第二劍。

  「你那一劍，其實並不只是一個劍招，準確的說，應該是一種劍道。」道爺說道。

  楊臨皺了皺眉，道爺這麼一說，更讓他疑惑。

  「不錯，那是初代的劍道，一劍出，生死定，大開輪迴之門。」

  道爺繼續說道。

  楊臨默然無聲，但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那一劍。

  那一劍很尋常，但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仿佛生死輪轉都在那一劍之下。

  再加上道爺此時的解說，楊臨心中也生出莫名的領悟。

  道爺見狀，繼續說道：「初代的劍是殺戮成道，他的理念中，非死即生，所以他的劍下，才會有這種意境。劍出，則是斬出一條生死輪迴之路，他要人死，則無人可活。」

  「但那神相將這一劍給你，卻未必是要你走這樣的劍道。你心中自有意氣，這也是我遲遲沒有指引你的原因。但經過之前一戰，你心中所持的意氣更為堅定，所以此刻我才想趁此機會，指引你斬出自己的劍。」

  道爺說著，微微停頓。

  楊臨沉默不言，但莫名之中他有一種衝動。

  一種出劍的衝動。

  刷！

  忽然，隨之一瞬，一柄血色斷刀出現在他手中。

  楊臨凝望著手中的斷刀，卻沒有去接。

  可就在他遲疑這一瞬，那斷刀竟然開始變化，一團赤紅色的火焰自斷刀之上燃燒起來。

  緊接著一瞬，那斷刀竟直接消融開來。

  楊臨一愣，眉心一動。

  「這刀是想跟你，它執刑過無數生靈，沾染了太多的血，所以誕生了自己的意識，如今察覺到你心中心思，直接自毀重鑄，要化為一柄劍。」道爺解釋道。

  楊臨一愣，儘是不解。

  既然斷刀有靈，為何要做出這種選擇？

  「為什麼？我似乎並沒有做出過什麼特別的事？」楊臨問道。

  「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麼將它給拔出來的。」道爺說道。

  楊臨眼中一動，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