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就給他們一劍

  長空失色，天地無聲。

  這一刻，青冥之下無真物，唯此一劍。

  嗤！

  一道清脆的聲響出現在場中。

  接著，讓所有人都生出畏懼的一幕出現。

  只見兩道身影，在楊臨面前三尺之外停下。

  他們還保持著之前出手的動作，但他們的眼神卻已經無光，脖頸之上更是慢慢泛紅，而後化為崩裂的血線，迸濺虛空。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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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瞬，兩道身影倒下，生機全無。

  楊臨立地不動，還保持著出劍的姿態。

  但他心中此時卻已經泛濫起滔天巨浪。

  「這一劍……竟這麼強。」

  他心中閃過一念，不過不等他多想，一種虛脫之感席捲全身。

  這一劍的消耗太大了，如果不是神魔二氣不絕，此時他怕是已經無力支撐。

  而此時在天命空間中的道爺，同樣震驚。

  「這是本源的劍道，不只是初代，而是天命使然，歸於的一劍。」

  道爺心中也是無比複雜。

  他沒想到，當初的那些人，竟然會如此看中楊臨。

  不過他沒有說，這件事涉及太多，現在的楊臨知道太多，對他來說是枷鎖。

  而同樣，為楊臨這一劍而震驚的還有很多。

  學宮之內，一個灰色長袍的老者豁然起身。

  「這一劍……」

  他瞳孔縮在一起。

  「直指生死的一劍，這已經不是劍法，也不是劍意，而是……他的劍道。」

  他自語一聲，而後一瞬，一步跨出，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伏天院中。

  本已不再關注楊臨的兩人此時也紛紛色變。

  「他為什麼要出手，他就不怕死嗎？」伏天院主臉色陰沉如水。

  「或許，是這孩子命不該絕。」行武院院主低聲說道。

  「你很欣慰？」伏天院主羞惱，反問一句。

  行武院主卻輕輕搖頭：「你說對錯太淺薄，但並不是所有人都不在乎對錯。」

  行武院院主說著，緩緩轉身。

  「我覺得，那孩子說的不錯，任何人做錯事，都要付出代價的。」

  說完，他一步步走出伏天院。

  ……

  鎮魔院中。

  「真是犯賤，過去的就過去不好嗎？」一道聲音冷冷出現。

  而楊臨自然不知道，此時他這一劍，會引得這麼多人矚目。

  此時，他保持之前的姿態，默然無聲。

  「道爺？現在什麼情況？那人來了嗎？」楊臨問道。

  此時他消耗太大，再出一劍已經不可能。如果這一線生機自己沒抓住，自己今日也是在劫難逃。

  「放心，你這一劍，任何一個劍修都拒絕不了。」

  道爺聲音很是篤定。

  楊臨心中微定，對於道爺的話，他從不懷疑。

  「楊臨，你真是又給我一個驚喜啊。」

  「不得不說，不愧是他的兒子。可是你該知道，越是這樣，你越是該死。」

  正此時，蔣天賜的聲音再度出現。

  「那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可能在我這個熔爐境的手中，逃出生天！」

  他臉色暗沉。

  當三人一死，他心中的忌憚也蕩然無存。

  哪怕是事後會有麻煩，此刻他也必須出手。

  隨即一瞬，他身上的氣息開始升騰，熔爐血氣如龍，浮現在他周身。

  而楊臨，也在感覺到無比壓抑。

  如果是之前，這種威壓不至於讓他這麼難受。

  但那一劍之後，他全身力量都被抽空，即便是有神魔二氣不斷恢復自己的體魄血氣，但依舊不夠。只一瞬間，楊臨就感覺到骨骼仿佛被碾碎一般，痛苦無比。

  不過這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一個呼吸，這感覺就消失無蹤。

  楊臨的面前，也出現一個灰袍老者。

  楊臨看向對方，平平無奇。

  灰色的長袍一塵不染，隨風獵獵而動。

  蔣天賜身上的氣息也瞬間壓制下去：「蓋前輩。」

  他拱手行禮，眼神變得複雜。

  他不清楚，一個不問人間事十年的人，為何忽然出現。

  「嗯。」老者輕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蓋前輩，他是我的犯人，我要帶他伏法。」蔣天賜說道。

  老者不回應。

  「前輩，這是我的職責，他犯的是大夏律法。」蔣天賜繼續說道，但聲音之中，卻已經急促起來。

  「然後呢？」老者語態平靜。

  「我要帶他走，還請前輩不要讓我為難。而且，帝師說過，他不可入學宮。」蔣天賜看向老者，眉頭緊蹙。

  他不想相信老者會無緣無故的出現。

  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事情出了變故。

  「你帶不走。」

  「至於說周感玄……他的話在我眼中就是個屁。我要他死，都不用出第二劍。或者，我給你個機會，接我一劍。」老者說道，雲淡風輕。

  蔣天賜目光一悚，浮現出屈辱之色。

  但幾個呼吸之後，他還是說道：「晚輩告辭。」

  自始至終，他一句狠話都沒有說，甚至走的也極為乾脆。

  楊臨心中波瀾起。

  這才是無敵之姿。

  即便是熔爐境的蔣天賜，也不敢造次，甚至只能低眉，連一句狠話都不敢說。

  而場外圍觀的人，此時更是紛紛倒吸涼氣。

  尤其是其中出言諷刺過楊臨的人，此時更是將頭低下，生怕楊臨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不過楊臨根本就不會在意對方，他心緒難平，看著眼前樸素的身影，他心生嚮往。

  自己若是有這番修為，何懼一切？

  也在這時，老者也轉身看向楊臨，只是卻忽然一改常態，毫無之前的睥睨姿態，反而眼中熾熱：

  「你那一劍……叫什麼？」

  老者問道，他的手都有些微顫。

  楊臨：……

  「我不知道。」

  楊臨如實回答。

  他的確不知道，之前觀想那一尊存在，留下了神魔戰典和這一劍。但關於這一劍，他一無所知。

  他唯一所見，就是這一劍平日月山海，耀人間黑暗。

  「不知道？」老者卻是一驚，但卻不是失望，而是驚喜。

  「這麼說？你是第一次出劍？」他繼續問道。

  楊臨微微沉吟，點了點頭。

  的確是第一次出劍。

  甚至，連出劍都算不上，他根本就沒有劍，只是用斷刀施展了這一劍。

  但斷刀無尖，若是一柄真正的長劍，或許才會更能表現那一劍的宏偉。

  「你之前也沒有接觸過劍？」老者繼續問。

  楊臨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他修行不過才半個月，哪裡有機會接觸劍。

  「好，此刻開始，你就是蓋九天的弟子了。」老者不再多說，拉起楊臨就朝著學宮裡面走去。

  楊臨微微沉吟。

  這真的是道爺口中那個點燃神紋的存在？

  就這樣就成為他弟子了，是不是有點草率？

  想了想，楊臨繼續說道：「我爹是楊龍圖。」

  「我知道。」老者回應。

  「神武城很多人不容我。」楊臨繼續說著。

  不管怎樣，對方也算是讓自己免於一難。所以楊臨不想隱瞞，免得日後難堪。

  「那就給他們一劍！誰不容，你讓他們去死。」老者說道，腳步卻越來越快，最後直接騰空而起。

  但整個學宮，卻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