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好心好意
2024-06-07 21:50:06
作者: 白桃甜茶
姜月不知道裴衍真實所想,出言寬慰道:「你不要氣餒,別看他現在囂張,日後肯定是你的手下敗將,不會再能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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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男主,她就是這麼有自信!
裴衍眉頭一挑,眼底笑意更深:「那便,借你吉言了。」
姜月嘿嘿一笑,擺擺手:「好說好說。」
好耶,努力總算有了回報!
男主不僅心情好了很多,看她的眼神都友善不少。
內心激動,姜月打算乘勝追擊,笑著道:「等我一下,湯藥應該差不多了,我去端來給你!」
看著小兔子般歡快蹦走的姜月,裴衍微微眯起眼。
時衡雖然不足為懼,不過清崖關秘境開啟在即,他也的確需要個安穩的地方來靜修養傷。既然被姜月帶回了琉璃宗,不如暫且將錯就錯,等度過了虛弱期,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嗯,很不錯的權宜之計。
裴衍的神色放鬆了些許,半靠在鬆軟的錦緞墊子上,掃了眼案上造型精緻色彩明艷的點心,隨意拿起一塊。
看著指尖桃心形狀的粉色桃花酥,他頗為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這點籠絡人心的小伎倆,也就只有時衡那種蠢貨才會動心。
如此想著,他卻也還是鬼使神差般的,將桃花酥放在唇邊,輕輕咬了一口。
綿軟的甜意化在舌尖,帶來陌生的感覺。
裴衍眸光微怔。
這感覺過於新奇,和那個嘰嘰喳喳的大小姐一樣,甜軟美好,沒有攻擊性,是他和他原來的世界,所完全不具備的。
門恰好在此時再度開啟,裴衍觸電般一抖,若無其事地將糕點放回盤中。
「藥好啦。」
姜月風風火火跑了過來,將盛著黑乎乎藥汁的玉碗遞給裴衍:「快趁熱喝,涼了就不好了。」
聞著刺鼻的苦澀味道,裴衍有明顯的遲疑:「這藥……」
「這藥是難平子長老開的藥方,他是三界最優秀的藥修,通常只有仙門宗主級別的大能名修,才有資格找他求醫問藥呢。」姜月煞有其事道。
看著藥湯中隱隱泛出的詭異綠色,裴衍的心頭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怎麼不喝?」姜月微微皺眉,一副擔心的樣子:「是不是肩膀上的傷還很痛,不好用手?那我餵你吧。」
說著,她去拿玉勺,好像真的想要親自餵他。
「……不用。」
與其一勺一勺受刑,倒不如一次性飲盡來得乾脆。
裴衍心一橫,將玉碗接過,在姜月期待的目光注視下,仰起頭,將散發著濃郁草藥苦味的湯藥,一口氣全部灌入腹中。
喝完後,整個世界好像都寂靜了下來。
「感覺如何?好受了點吧。」姜月將藥碗接過來,將一塊準備好的蜜餞塞在裴衍嘴裡,笑著問。
有沒有好受一點,裴衍也說不上來。
他只覺得,眼前的姜月有些奇怪,她姝麗的面容漸漸模糊,似乎在不斷變形扭曲,緊接著,連她背後的房間都跟著旋轉了起來,燈火搖曳,天旋地轉中,整個視線都被糊成一團暖色。
此時,屋外有人敲門:「小師妹,你爐子上熬的藥糊了。還有,你看到我晚上給仙馬煮的驅寒藥了嗎?我記得還剩了一碗的量,怎麼都沒了?」
姜月臉色一白。
「糟了,我該不會是拿蜜餞回來以後……認錯藥爐了吧?」
話音剛落,裴衍已生無可戀地閉上眼,重重倒了下去。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他很絕望地想——留在琉璃宗的這個決定,會不會是他活了兩輩子以來,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
他可能,真的會死在這個女人手裡。
……
深更半夜,難平子腦袋剛挨上枕頭,又被姜月一朵帶著哭腔的傳音蓮喊回了璃月院。
一番艱苦卓絕的緊急救援後,裴衍的命,總算是保住了。
聽姜月說完前因後果,難平子看了眼自己只來得及穿上一隻鞋子的腳,拉著姜月的手,語重心長道:「是我思慮不周。皎皎,從今天起,這個人的湯藥都由我堂內的弟子煎好了一併送來,也好順便為他切脈診療。」
「那不是太麻煩長老的弟子們了嗎?」姜月抹著眼淚。
「無妨,煎藥本就是他們日常修行,就當是鍛鍊一二。」
難平子擺擺手:「我已在屋內燃了助眠益體的安神香,此人今夜只需靜養即可。你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姜月看了眼榻上的身影,點點頭,隨難平子一同離開了房間。
聽著二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榻上,裴衍徐徐睜開略顯疲憊的眼眸。
他現在,很想找個人聊一聊人生。
自從遇到這個女人起,他所承受的身心重創,感受到的痛苦和虛無,比前世整整一輩子加起來還要多,還要深刻。
事到如今,他倒是不再懷疑姜月是存心要他性命。
但這女人,著實是有些恐怖在身上的。
似乎,只要他心裡生出一丁點對她不利的想法,還未等實施,冥冥中就會有所感應,令他在下一秒立刻付出慘痛代價。
說她是天道本身,他都會相信。
安神香的氣息縈繞上來,裴衍閉上眼,很快陷入了睡眠。
第二日,破曉前夕。
燭火晦暗,萬籟俱寂,只有窗外細雪落在草木上的簌簌聲響。
忽然,一陣振翅聲由遠及近,片刻後,窗外低低響起一聲:「少尊。」
裴衍一向睡眠極淺,又感受到了熟悉的靈力,立刻翻身坐起。
他指節臨空一屈一揚,窗戶便開啟了一道縫隙。
一隻通體漆黑、羽如玄鐵的夜梟飛了進來,停在裴衍對面的筆架上,恭敬地低垂下頭顱。
「屬下從魔界攜情報而來,為尋找少尊去處,被琉璃宗護宗陣法所攔,耽誤了幾日,還請少尊責罰。」
此妖便是裴衍兩世的心腹,專門負責為他和魔界傳遞消息的夜梟一族後裔——尚付。
它聲音喑啞,嘴角有鮮血滲出,顯然是在突破陣法時受傷了。
裴衍半坐在榻邊,取了枚止血凝氣的丹藥丟給它。
尚付吞下道謝,啞聲道:「少尊,我方才進來時在陣法上留下一道縫隙,若你我二人合力突圍,或許能在天亮前逃離此地。」
在尚付看來,裴衍素來與修仙界水火不容,眼下又身負重傷,應當是被琉璃宗給囚禁了,這才無法脫身。
可誰知,它那位英明神武,一向將所謂正道人士視若虛偽小人,最恨寄人籬下的少尊,此刻卻皺起眉,用看小笨鳥的目光看著自己。
「本尊在這好好的,為何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