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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調查組駕到

2024-06-07 21:45:54 作者: 藍盔之戀

  鄒陽本來有事呢,一聽這話,趕緊如實地說:「我那兩台老爺車都跟小伙子似的,上手就賺錢,一天700多,不少小山鬼都偷著打聽呢。」

  李滿倉平時在景區門口支起了燒烤棚子,自然也是受益匪淺,趕緊捧哏似的地說:「他們啊,小算盤打得好,都準備金盆洗手了,要是再有那就是林都乾的。」

  他們自從背叛了山鬼組織後,膽子大了起來,有時候口無遮攔,對林都的事也敢說了。

  

  林都靠著灰色產業起家的,這些年總是幹些大事,這種事別人不知道,他倆心裡門清,現在不少原先的山鬼改邪歸正了,就像砍掉了林子,林都慢慢露出來了。

  姜子民很多事藏在心裡,很少表露,這回對於他們這些告密的話,同樣不以為然,目光落在了鄒陽臉上:「賺錢吧,記住別犯渾了就行,對了,孫鵬飛什麼時候出來?」

  孫鵬飛、王福山都是他的動作對象,自然一直想著。

  孫鵬飛是去年冬天進去的,鄒陽說判的時間不短,估計到冬天才能出來。

  說完了這些,鄒陽想起了一件正事來:「姜哥,場子裡來人了,上面來的,說調查你,打人的事好像是。」

  早上的時候,孫大虎接待了省林業廳申遠處長等人。

  申遠他們接到了舉報,說是紅松密林護林員姜子民胡作非為,盤踞一方,公報私仇,把自己的仇人送進了監獄。

  舉報材料上寫得清楚,被他毆打的村民的有七八個,其中就有坐牢的孫鵬飛和鄭文藝。

  鄒陽和李滿倉聽說這個消息後,著急地趕來報信了。

  姜子民送走了他倆,遙望這方山水,滿眼的春意,安靜祥和中散發著淡淡的神秘,思忖片刻後,他感慨地說:「都安靜了很長時間了,是時候了,他們想把我送進監獄,不管鲶魚王還是猞猁鬼我都收拾過,再好的人就怕證人!」

  這會,場部里,申遠帶著工作組的人,正找很多人調查情況,孫大虎翻著一本陳舊的筆記本,小聲說著情況:「這小子性格孤僻,開始的時候還行,後來條件好多了,我覺得有靠山吃山的可能,還有那個沈久遠……」

  沈久遠出事之後,一直遊蕩在社會上,表面上和正常人差不多,在他看來這傢伙當時犯的錯誤不小,屬於有案底的人。

  這麼兩人混在一起,更容易出問題。

  工作組有七八個人,其中一個身穿馬甲的人,看了眼眼前的錄音筆,神色凝重地問:「場長,那麼說他們隱藏的很深,你能說說具體事理嗎?有誰看到了嗎?」

  孫大虎一聽這話,揉了揉肩膀,目光閃爍其詞地說:「場子裡幹部不多,春防是天大的事,你們看到了吧,滿大街都是防火旗,我光是聽說了,知道點也忘了。」

  申遠處長五十多歲,梳著背頭,戴著金絲眼鏡,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從拿到舉報信之後就研究這裡的情況。在他看來,護林員姜子民很多事上不正常,什麼事都干,幹得還猛,一個人拘留的人就有五六個,全省其他林業局哪有這種情況。

  他很是理解地看了眼孫大虎,又看向了門口說:「又來人了,咱們聽聽他怎麼說吧。」

  進來的丁凡,他以投資者身份來提供情況。

  這傢伙把姜子民鏖戰野豬群、戰獨狼的事說了一遍,不過這些事通過他的口說出來,全都變成了野性殺戮了。

  說得差不多了,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這傢伙有槍就開,成土匪了,另外我得提供個情況,他說自己研究怎麼弄棕熊,一個人一下子就能弄住,還得是活的。」

  等他說完,生怕工作組領導不相信,他撓著頭想了想,大膽地說:「要不咱試試?」

  得到申遠同意後,他心裡竊喜:「我都試好多回了,哪回他都說差不多了。」

  他朝孫大虎借了手機就給姜子民撥了過去。

  別人的電話姜子民有時候不接,孫大虎是場長呢,姜子民很快就接起來了。

  丁凡報上了姓名,半是認真半開玩笑地問:「姜子民,場長叫我問問你,抓棕熊的辦法你想得怎樣了,這裡統計呢?」

  這個問題,都好幾回了,每一回丁凡都是嘲諷的口氣問。

  姜子民和往常一樣,有些底氣十足地回答:「差不多了,不都告訴你了嗎,到時候叫你看看。」

  棕熊是他心裡的奮鬥目標,一直想好好征服這種大個頭的傢伙,自然實話實說。

  申遠的神色變得嚴峻起來,旁邊那個滿兜的傢伙感慨地說:「人不可貌相,我尋思這傢伙是個好人嗯,隱藏的這麼深。」

  他們來之前,專門去監獄裡,把鄭文藝提了出來,因為舉報材料涉及了這人。

  鄭文藝當時身上還有傷,他把這些事都誣陷在了姜子民身上,甚至提出來是姜子民在車上做了手腳,也可能是用別的辦法使壞,製造了車禍,要不自己能傷得這麼嚴重嗎。

  調查還在繼續,工作組在保密的情況下,開始在當地繼續走訪、查證。

  這種事少不了找陳子信,陳子信的態度有些模糊,說起姜子民來了,他同樣是意見很大,覺得這傢伙就跟瘋子似的,挖苦心思地抓山鬼,很多人和事所里根本不掌握,這傢伙抓住什麼事就是不放。

  感覺差不多了,申遠決定傳喚沈久遠。

  這些天,工作組調查姜子民的事早就傳開了,沈久遠被劉星赫叫去了幾回。

  劉星赫老謀深算地分析起了這事,覺得姜子民干不長了,告的人太多,早晚得把他告進去。

  他寬慰沈久遠在這裡好好干,拿著高額的薪水,得遠離那傢伙,省得跟著吃虧。

  這會,沈久遠坐在了申遠處長跟前,他變得木訥了不少,靦腆地說:「領導,我膽小,這麼多人,我都不敢說話了。」

  申遠想了想,看了眼自己帶來的人,示意出去吧,唯獨留下了馬甲男子。

  馬甲男子這會也大膽地說話了,過來主動地介紹起了自己:「老沈,我是王岩,上個月調到省台了,深度報導記者,都是因為上回啄木鳥酒店案子報導的成績,不過……」

  王岩聲明自己儘管和老沈,還有姜子民熟悉,但一碼是一碼,這件事自己幫不上忙。

  沈久遠老練地點了點頭,對於這種一面之緣的感情看得很淡,他目光轉向了申遠:「領導,護林員任務是護林子吧,姜子民有點怪,他抓山鬼都成神經病了,為了把人弄進去,還照顧壞人的奶奶……」

  說完,他竟然劇烈地咳嗦了起來,看樣子再這麼咳嗦都得把肺子咳出來,臉都發黃了,申遠組長示意他走吧。

  到了晚上,夜色降臨,申組長梳理了所有的情況,帶著王岩悄然出了招待所,很多人消失在了大街上。

  不一會功夫,他們走進了孫家板杖子裡。

  孫老太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讀客》雜誌,旁邊桌子上放著一些碗筷。

  申遠進來打了招呼,實話實說是調查和姜子民有關的事。

  孫老太聽意思姜子民是攤上事了,她放下了雜誌,先是傷感了會,然後正色地說:「我說說那個不孝孫子的事吧,你們給評評理,小姜做得到底對還是不對呢?」

  她和姜子民打交道很多回了,先是姜子民和沈久遠來抓孫鵬飛打架,然後是獨眼狼闖進了祠堂,再就是現在……

  她看了眼旁邊的碗筷:「他照顧我好幾個月了,說是答應孫鵬飛的,一天送三頓飯,他送來新的就把這些都刷乾淨了,一天沒喝著我,其實,我知道,孫鵬飛出事了……」

  人家老太太早年上過學,大家族出身,很多事精明著呢,通過讀書看報懂得很多道理。

  在她看來,姜子民要是不抓孫鵬飛,孫鵬飛就得繼續幹下去,早晚都得坐牢。

  申遠有些想不開,姜子民這個做法太少見了。

  他這邊想著呢,王岩記者職業病犯了,掏出一個秀珍攝像機,對準了孫老太:「您再說一遍吧,聽得我都感動了。」

  王岩預感到了,這是個大新聞啊,護林員暗中照顧罪犯的家屬,這樣一來能感化不少人。

  他當初可是和孫鵬飛打過交道的,孫鵬飛和鄭文藝干起壞事來手段厲害著呢,關鍵性質惡劣,偷著金雕、棕熊出去售賣,這種人必須得抓了坐牢。

  這會,申遠也想清楚了,姜子民這是法網柔情,不是生硬的行政處罰,更多的關注社會效果,不激化矛盾。

  試想孫鵬飛出來後,憑著這份情誼,大概率能改掉壞毛病了。

  王岩帶著感動的心情採訪完了,意猶未盡地走了出來,然後大膽地建議說:「申處,我覺得姜子民不是蠻橫不講理的人,我這個新聞又能獲獎了。」

  申遠深思熟慮地想了想,擔憂地說:「很多人隱藏得深,面子上的事做得好,其實壞事幹得很大呢。」

  回招待所的路上,眼看著樹梢翠綠,路上大大小小的防火旗飄動,申遠很是專業地說:「春季防火期到了,必須調查清楚,回去得好好抓防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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