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聲東擊西

  「鲶魚王、姓孫的，東方紅山頭有我在，好東西你們誰也不能動，要不咱就真刀真槍見，法庭上見也行，林子不能盜伐，野生動物不能給我動……」姜子民不厭其煩地說著。

  「唉，唉，還不能給你動，你算老幾啊？」鯰魚王王富山嘲諷地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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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就是我的地盤，林業局就這麼規定的，實行護林員責任制，我就管這片，你們誰動了試試，好幾個攝像頭盯著呢。」姜子民硬槓了起來。

  這麼大的紅松原始密林，隨著科研力度增大，好東西越來越多，連路邊的野生黃連草藥效都好的出奇，其他的好玩意更是不勝枚舉。

  日常里，姜子民除了遊客接觸最多的就是這些盜伐和盜獵人員，和他們鬥智鬥勇，光鬥嘴皮子不行，很多時候是鬥狠。

  像眼前這倆主兒，劣跡斑斑，上來就盯上了國家重點一級保護動物，事情性質比他們的嘴臉都惡劣。

  姜子民和他們隔著五六米，不管是動槍還是動手，都進退自如。

  關鍵他們都帶了沙槍，問題足夠嚴重。

  鲶魚王他倆一眼就看出來了，今兒別想從姜子民眼皮子底下溜了。

  「鯰魚王，跟前的人沒少上他的當，這小子要送進去100個呢，牢飯不好吃，你得小心點，記得不？他給誰林蛙誰倒霉。」猞猁鬼孫鵬飛沉著臉，狠呆呆地說。

  姜子民幹這行時間不長，卻早就出名了，曾經半年裡抓獲、舉報了十幾個傢伙，全部行政拘留或刑事拘留。

  關於護林員姜子民「送林蛙」的典故在狩獵分子中幾乎人人皆知。

  林蛙營養價值高，味道鮮美，曾經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美食野味。

  保護條例出台後，行政部門加大了宣傳和打擊力度，一度把捕獵和食用的數量進行了嚴格限制，一次性涉及20隻的案例進行批評教育，一旦超過了20隻，直接拘留。

  漫山遍野的蛙鳴接連不斷，在姜子民眼裡這才是紅松密林最美的景致之一。他一直把捕獵和食用林蛙的行為當作打擊重點，自從入山口的幾十塊宣傳牌子立起來，他是出了名的嚴厲。

  林蛙比普通青蛙體格健壯，模樣可愛，夏、秋兩季遍地都是，隨手就能抓幾隻。

  不少老道、貪婪的傢伙，往往會趁機抓了帶出山去吃食，或者高價轉手。

  有幾伙人，專門選個頭大的、母的抓，短時間就獲利不菲。

  某天，他們遇上了姜子民，姜子民「熱心腸」地提醒對方旁邊還有大個的林蛙，對方毫不含糊地抓了起來，數量瞬間超過了20隻！

  一台數位相機就會出現在姜子民手裡，對準了對方手裡的物證！

  這種情況下，涉案者十有八九直接進去了。

  就因為這，不少傢伙栽在了姜子民手裡，去高牆大院裡吃牢飯了。

  這種「殺一儆百」的辦法效果出奇的好，打林蛙主意的人越來越少，事卻越傳越邪乎，其中一個版本是姜子民給人送林蛙湊證據，上了他的當就是牢獄之災。

  「吆喝，姓姜的，又藏著攝像機什麼玩意吧，老子就不信了，就偷吃金雕蛋，還沒到防火期，又沒到你鹿苑去，你管個毛啊。」氣氛壓抑的僵持下，孫鵬飛冷冷地說著，不由地朝著火堆看去。

  眼前這倆嘴硬的傢伙，比預想的好，至少沒撒丫子就跑。

  姜子民往前走了兩步，側目朝著火堆看去，明火外面有幾個鴿子蛋差不多的鳥蛋，旁邊有不少泛著金黃的鳥毛。

  「偷食金雕蛋也不行，這樣做容易出事！」姜子民義憤填膺地說。

  這倆「山鬼」黑手竟然伸向了金雕孵出的蛋，不知道是什麼迷信心理作祟，還是為了引誘金雕上鉤。

  怪不得剛剛金雕直奔人而來，要不是三個人防備著，這回可能又發起幾個波次的攻擊了。

  說話間，姜子民朝著他倆走來，準備帶到林業站做材料。

  眼前人影忽然動了起來。

  姜子民本能地後撤了兩步，就見一團白乎乎的東西撒了過來。

  扭頭！躲避！

  他先是嗅到了生石灰粉的味兒，接著眼睛進了粉塵，難受的厲害。

  王富山沖他臉上揚了石灰粉，朝著東邊瘋狂地跑去。孫鵬飛跑在他前面，倆人很快就進了松樹林，一陣粗俗的罵聲響了起來。

  姜子民揉了揉眼睛，忍著疼痛，抬腿就追。

  「龍頭崖，鲶魚王、猞猁鬼不知道耍什麼花招了，看樣不光盯著金雕了。」跑進了一片陰影中，姜子民透過樹叢看到東邊的一處陡峭山坡，心裡暗叫不好。

  紅松密林地形複雜，龍頭崖更是地勢陡峭，很少有人過去。

  不過，身手好的盜獵分子一直看好這地方，龍頭崖險峻是險峻，下面是新修的沙土公路，公路再往下就是紅松河了。

  紅松河夏季水流湍急，入冬就早早地冰封起來，在冰面上跑卡車都沒問題。

  盜獵、盜伐分子早就把這裡當成了最佳運輸通道，只要把東西運到了路上河上，就很難抓住了。

  心裡想著，腳下速度越來越快，距離王富山他們越來越近。

  以前他沒好好打量過這倆傢伙，今天算是近距離觀察了，從他們奔跑的速度上來看，功夫不賴。

  姜子民心裡盤算了，自己年輕，加上長期在山裡訓練，這回怎麼也得抓一個。

  半個小時的工夫，他快速地爬上了龍頭崖。

  站在海拔1600米的大平台上，狂風吹著積雪迎面撲來，擊打著他黑紅的臉，沙沙作痛。

  猞猁鬼孫鵬飛正靠在一塊大石頭上大口地抽菸，王富山半蹲在雪地上揉著胸口，喘著粗氣。

  三個人呈三角形站著，誰也沒說話。

  過了會，王富山忽然嘿嘿地笑了，他指著姜子民鄙夷地嘲諷說：「小子，都說你有兩下子，我說你比掰苞米的熊瞎子都笨，老子今天要真奔著金雕去的，就不吃點火烤鳥蛋了，鹿苑的鹿……」

  聽到了這，姜子民腦子嗡的一聲，暗罵了起來：「卑鄙！調虎離山，聲東擊西，都用上了。」

  鹿苑和黑瞎子溝挨的不遠，姜子民在瞭望塔重點看著這倆地方。

  幾群梅花鹿、馬鹿經常出現在鹿苑裡，看樣今天進山作案的不光這倆「山鬼」，還有別人。

  「王富山，你倆誰也別想走了。」嘴裡說著，姜子民一腳踢起了積雪，朝著王富山衝去。

  王富山後退時佯裝倒地，一個兔子蹬鷹踹在了姜子民肚子上。

  姜子民穿著厚厚的棉衣呢，落地的瞬間，擺出了擒拿格鬥的姿勢，霸氣地叫囂：「老子沒兩下子就不干護林員了。」

  山下有支森警部隊，姜子民跟著隊裡幾個散打高手學了好幾套散打、擒敵拳，閒暇時堅持訓練，這回就看看效果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