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達者為先

  一路上往這小孩的家中走去，小孩侃侃而談，拍著胸脯告訴了兩人名字，自豪地告訴兩人，說他叫鐵頭，村裡的小孩，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他說到這裡，葉初秋笑了起來，「那你可真厲害，不過我比你更厲害，全天下的女人，都不是我的對手。」

  「你吹牛吧？」

  鐵頭抬頭看著葉初秋，心中油然生出了一股敬佩來，哎呀，我怎麼不敢吹這麼大的牛？我剛剛不該說打敗整個村子的，我也應該說我能打敗全天下的小孩。

  「我沒吹牛。」葉初秋同他爭辯。

  

  「我娘你就打不贏。」小孩眼珠子一轉，終於給葉初秋找了一個對手，「我娘可厲害了，村裡的女人，誰也沒她厲害，她打人可疼了，連我都怕她。」

  「那她還真的很厲害，這般女中豪傑，我必須要見識一番了。」葉初秋說道。

  「前面就是我家，你馬上就能見識到了。」

  鐵頭說著，但是快到家的時候，腳步卻不由得慢了起來，他自信滿滿地要請葉初秋兩人回家吃飯，卻未曾與大人商量，這會兒到家了，他心中未免有幾分發虛。

  「你們先這等著，等我回去跟我爹娘說一聲，讓他們好生招待你們，以免怠慢了你們。」小孩兒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腔調，故作老成的說道。

  葉初秋聽得好笑，只點頭，「好啊。」

  小孩跑進了屋裡，動作一下顯得有些鬼鬼祟祟了起來，他輕咳兩聲，喊了起來，「娘~」

  「幹什麼？回來就鬼喊鬼叫的，又惹什麼事了？」

  從後院走出一個拿著鍋鏟的女人，舉起鍋鏟衝著鐵頭斥道。

  「我沒惹事，我方才在外面交了兩個朋友，其中一個女人，她說她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女人，誰也不是她的對手，我特意將她請回來，讓娘親您跟她比劃比劃，畢竟在我心中，哪裡還有比娘更厲害的人。」

  鐵頭還是有些說話的藝術在的，說起話來，也老氣橫秋的，非常有意思。

  「是嗎？你也在這胡編亂造了。」女人卻是不信他的話，又揚起了手裡鍋鏟。

  「他們就在外面，我這就叫他們進來。」

  鐵頭說著，沖外面喊了一聲，「林先生，葉先生，你們兩個請進來吧。」

  兩人這才走了進來，女人抬頭，見到兩個氣質非凡的人走了進來，胸中的怒氣瞬間熄了下去，這死鐵頭，從哪認識的這麼兩個人？

  到底是有外人在，女人還是要給自家孩子留一點面子的，便沒有再呲他，只道：「明明是一位先生一位姑娘，你怎麼都稱呼先生呢？」

  「葉先生說了，達者為先，她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女人，所以別人必須稱呼她為先生。」鐵頭答道。

  「還有這樣的說法？」女人說著，狐疑地看了葉初秋一眼，葉初秋沖她微微點頭，「方才在外面遇到鐵頭這孩子，他說要請我們吃飯，我們就來了。」

  「這小子。」女人低眉瞪了鐵頭一眼，又抬頭道：「粗茶淡飯，恐怕怠慢了兩位先生。」

  「不妨事。」葉初秋擺手，沖鐵頭微微一笑。

  鐵頭便道：「娘，粗茶淡飯又怎麼了？兩位先生是高人，他們才不會嫌棄呢，是不是？」

  「嗯，我們不嫌棄。」葉初秋點頭，鐵頭便催促著女人，「娘，您快去做飯吧，記得殺雞啊，有貴客到，我先去擦桌子泡茶了。」

  「怎麼平常沒見你這麼殷勤，還殺雞呢。」女人小聲地嘟囔著，但還是按照兒子的說的去辦了。

  鐵頭走過來，用衣袖將凳子擦乾淨請兩人坐下，而後又拿抹布擦了桌子，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粗茶過後，不知怎地，他忽然有些忐忑了起來。

  葉初秋喝了一口茶，主動問他，「你姓什麼？你爹叫什麼名字，你娘怎麼稱呼？」

  「我姓林，我爹在山上幹活呢，別人都叫他七叔，我娘別人都管她叫蘆花嬸。」鐵頭答了一句，口齒伶俐。

  「哦。」葉初秋微微點頭，鐵頭在這無甚趣味，便道：「你們先坐，我去後院幫我娘做飯。」

  「去吧。」葉初秋朝他揮揮手，等他離開後，才問林青川，「對這戶人家，你可還有印象？」

  「不記得了，不記得這處小院是新蓋的還是原來才有的，人更是不認識。」林青川搖頭。

  「那我們吃了飯，就去看看原來林家的老宅吧。」葉初秋說道：「林家老宅，我還有一些印象的。」

  「你也記得？」

  「嗯，記得一些的，都是她的記憶。」葉初秋答道。

  「你不介意去看我們原來生活過的小院？」林青川感到詫異。

  「不介意。」葉初秋搖頭，「我還很想要聽你從前的故事，待會你得跟我多說一些。」

  「好。」林青川點頭。

  葉初秋便也沒再聊這些了，而是轉頭打量起這屋子來，這屋子不大，泥胚壘成的，屋頂上蓋的是稻草，也多虧了是秋天，屋頂還算乾燥，若是梅雨季節，怕死滿屋子的霉味吧。

  這個家，用「家徒四壁」四個字來形容，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葉初秋雖然說了，要鐵頭請她吃飯，但鐵頭家境不富裕，她自然是不可能吃白食的，便趁著沒人在，從空間裡拿出了一些食物來，擺在桌上。

  這些食物，有切好的滷肉，切好的燒雞，還有一些看顏色就非常美味的滷鴨貨，這些食物都用油紙包著，還有一些干烙餅，她擺在桌上，等著鐵頭過來。

  果然鐵頭從後院進來，見到桌子上的食物，眼睛一下瞪得溜圓，「這些東西，是哪來的？」

  「這是我們的乾糧。」葉初秋答道：「你要請我們吃東西，我們當然也要拿出自己的食物跟你們共享了。」

  「那……那你們可虧了。」鐵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家可沒這麼些好東西。」

  「你娘不是給我們殺雞了嘛？」葉初秋反問道。

  「是殺雞了。」

  「那不就得了，我們就喜歡吃鄉下養的雞，你們這般真誠對待我們，我們當然也不能讓朋友寒心，你說是不是？」葉初秋笑道。

  「這倒也是。」鐵頭心中頓時好受了許多，他盯著食物咽了下口水，「我真想立馬就開飯，可我娘才剛抓雞拔了毛。」他說著，又往後院跑，摞下一句，「我去看我娘做得如何了。」

  他要再在這盯著，就要流口水啦，他可不想在剛認識的朋友面前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