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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只能對我

2024-05-01 09:07:34 作者: 安意

  「開門!」童依勾著唇,滿意又傲嬌地戳著他胸口。

  許柯瞬間清醒,像是觸電一般閃回身子,眼底的理智恢復了大半。

  夏夜的晚風吹散了空氣中的甜膩,為了讓自己能控制住情緒,不再被童依蠱惑,許柯一直克制著距離,走在她身後兩步遠的位置。

  童依挑著眉用餘光瞥他,幾乎不用細想就能發現他的意圖,反正今晚已經胡鬧到了這個地步,為什麼不能再放肆一些呢?

  捲髮垂在肩頭,被微風輕輕吹起,露出她精緻明艷的五官。童依眉眼彎彎,眼底似有思量,卻突然停住了步子,回過頭去抱上許柯的胳膊,眸里有著細碎的光。

  她的睫毛細密纖長,隨著眨眼的動作悠悠撲閃,像是輕輕掃過許柯的心頭,激起一陣細密的癢意,貓兒一樣的輕柔,讓他實在設不下心防。

  「不可以心軟,不可以妥協!如果有的話,也只能是對我,好不好?」童依嘟著嘴,臉上難得有這樣柔媚嬌俏的時候。

  沒有算計,沒有綢繆,像是熱戀中耍脾氣的小女孩一樣,她眉眼低沉,仰著頭對上自己的眼睛,撒嬌般輕輕搖晃著抱在手裡的胳膊。

  許柯後知後覺,自己不過一句玩笑話,她竟然這樣在意。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輸的人或許不止是自己呢?如果這樣,他好像也沒有從前那般的不甘。

  四目相對,畢竟從前是只要她嬌滴滴地喊一句自己的名字,他就會忍不住讓步的程度。所以這次,短短几秒的時間,許柯就先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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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動了動唇,清冷的嗓音因為剛剛的情動而低啞深沉:「……好。」

  童依眉眼彎彎,沒有人會喜歡特權,除非在特權中心的那個人是自己。正如沒有人會不喜歡偏愛,畢竟這是永遠可以恃寵而驕的底氣。

  她笑得格外明媚,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子,滿心滿眼都寫遍了快樂。纖細白皙的胳膊緊緊地抱著許柯,腦袋也不自覺地埋進他的頸窩,無尾熊一樣掛在許柯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說完那個字之後有些複雜的眼神。

  其實他也很想問一句,能不能也不要喜歡別的男人,尤其是……陸川。

  沒有資格吃的醋才是最酸的,許柯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和童依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關係是如何開始,也比任何人都明白等到童依玩膩那一天會是怎樣決絕的結束。

  即便如此,他還是利用了童依奇奇怪怪的勝負欲,還是想要和她有這樣勉強算得上藉口的牽扯。

  前幾天陸川的提醒言猶在耳,剛剛介紹自己時童依的猶豫歷歷在目,許柯不知道自己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從來清醒理智的人難得有這樣茫然失措的時候。

  「那,」童依晃著他的胳膊,「你能不能不要再生氣了啊?」

  剛剛的氣氛實在是奇怪,自己情緒亂七八糟也就算了,怎麼許柯這樣清清冷冷與世無爭的性子,差點和陸川那個桀驁難馴的浪蕩公子掐起來?

  思來想去,能被當作導火索的大概也只有自己,所以理所當然地就想到了今晚她一時沒忍住,出手收拾官岩的事情。

  自己為難了他的朋友,他要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今晚的針鋒相對也算是事出有因。

  事情因自己而起,那只能由自己平息,所以見他這會兒終於又恢復了清冷理智,童依就開始旁敲側擊地試探了起來。

  許柯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靜默的眸里漆黑如深淵,童依發覺了他的逃避,所以心底更加篤定。

  見他沒有說話,童依索性直接攤牌,眼底卻是一片坦然,連聲音也聽不出半分愧疚,甚至還有些理直氣壯:「好吧,我承認,今晚我是故意想要整蠱官岩, 才讓人給你們買AD鈣奶的。」

  「只是因為想要整蠱他?」許柯垂下眸去看她,童依手指一直纏著包包細細的鏈條,這是她心虛時常有的小動作。

  「還有就是……不想你喝那一杯酒。」

  「你酒量那麼差勁,平時還不好好吃飯,這是為你著想好不好!」童依咬了咬牙,嘴裡小聲地嘟囔著,卻半點也沒提不願意讓他喝那杯酒的真實原因。

  許柯愣了愣神,清冷的眸里不禁有些好笑:「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啊?」童依苦惱地皺眉,男人的心思難猜,許柯的心思更難猜。

  他太聰明,往往會預判自己的預判,好幾次童依的小心思都是靠著耍賴才能得逞。這種感覺就好像讀書那會兒,只要許柯不參加聯考,年級榜上自己肯定能夠穩坐第一,可每每他一出現,自己的名字就只能退位讓賢。

  這樣的不甘困擾了童依許久,直到她把許柯拿下之後賴在他懷裡撒嬌,心底一直空落落的角落才終於得到了滿足。

  因為什麼呢?許柯當然知道原因,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漆黑的眸里一片靜默,連輕輕吹在身上的晚風也帶了幾分蕭索。

  童依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小腦袋最終又垂了下去,聲音也比剛剛弱了幾分:「好吧好吧,中午告訴你一定在家乖乖聽話轉頭又跑來了清吧,也是我不對。」

  「但是,你也沒告訴我說你們慶功宴訂在清吧里啊!」她話鋒一轉,微微上挑的眼尾還泛著抹淡淡的紅,像只委屈的小兔子一樣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讓許柯看得莫名有些不忍心繼續追問,「所以……我們算扯平了,好不好?」

  果然,不論怎麼說都是她有理。

  許柯挑著眉,心底似有思量,矛盾糾結占據了他全部的思緒。一方面,他惱恨自己這麼輕易就讓事情翻了篇,另一方面,又實在對這樣的童依沒有辦法。

  清醒的人往往最痛苦,比如許柯,清醒地看著自己再一次站在了童依設置好的圈套旁邊,苦苦掙扎卻動彈不得。

  罷了,剛剛答應了只能對她心軟,即便只有這一次,也不算是失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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