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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個男人不玩第二遍

2024-05-01 09:06:47 作者: 安意

  童依覺得,分手後再見,應該是自己挽著新男友,落落大方地看著許柯形單影隻,而不是現在這樣,她頭沒梳臉沒洗,還帶著昨晚蹦迪回來沒卸乾淨的妝,坐在西裝革履、年少有為的男人面前咬著吸管。

  「既然童小姐對相親並沒有興趣,」許柯雙腿交叉,疊得優雅又斯文,「我們就不必浪費彼此時間了。」

  他眼裡淡漠疏離,絳藍色西裝挺括平整,領口處露出半截白色襯衫,斯文儒雅的模樣晃得童依眼睛疼。

  

  嘶,分開這五年,作為頂級海後,童依養了那麼多魚,許柯不是最好看的,不是最好拿捏的,但絕對是最能激起她勝負欲的。

  從高中他回回比自己高一個名次,到現在他好整以暇自己卻慌亂不堪,他永遠從容乾淨、不沾染半分世俗污穢,純到童依想把他拉下神壇和自己一起沉淪。

  「你怎麼知道我沒興趣?」嘴硬是她最後的倔強,「說得好像我敢嫁你就敢娶一樣!」

  「十點半。」許柯垂眸看了眼手錶,「現在去領證,不耽誤我下午回律所開會。」

  夜幕迷城裡,蘇晚桐開了支香檳慶祝自己恢復單身,童依卻興致闌珊地同她碰杯,連周圍有帥哥也只是瞥一眼便低下了頭,她歪著頭問:「今晚怎麼回事兒?」

  童依沒有說話,只是遞過去一個小巧精緻的紅本,蘇晚桐愣了愣神,定定地看著那清晰的鋼印:「你瘋了?」

  童依也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她養魚五年從未失手,今天竟然一氣之下,和自己養過最失敗的一條魚閃婚。

  「許柯?當年次次搶你第一還被直接保送的學神?」蘇晚桐更覺得她瘋狂了,「下海的時候就說好一個男人不玩第二遍,你怎麼還重蹈覆轍?」

  「反正,就這樣了。」童依攤著手,當年的許柯沉默寡言又害羞,是牽個手都會臉紅的人,誰承想五年過去,閃婚速度連反悔的餘地都不給她留。

  「童依!你是海後!海後懂嗎?為了一條魚放棄一整個魚塘,你沒事兒吧?」

  她這波實在是太虧,不僅沒能將人拉下神壇,還把自己搭了進去,童依越想越憋屈,索性直接換了個話題,指著吧檯旁邊的男生開口:「你不是要去撩那個小奶狗?」

  「問過了,才18,剛高考完。」蘇晚桐搖搖頭,「我們這種玩咖還是別去招惹小朋友的好,萬一讓纏上了甩都甩不開。」

  童依點點頭,確實甩不開,戀愛腦這種東西,連許柯那種高嶺之花都上頭,分手時他明明雙眼猩紅卻也只是攥著自己的手不放,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後輕聲呢喃了句「別走」。

  怎麼又在想他?童依拍著腦袋,把旁邊的蘇晚桐嚇了一跳:「你幹嘛?」

  「不幹嘛。」她抿了口酒,「腦子突然清醒了,海後就要有海後的樣子。」

  「這就對了!」蘇晚桐跟她碰杯,「趕緊管管魚塘吧,你手機都快炸了。」

  「我才不要和他們玩,他們都不好玩,」童依笑得依舊明艷,「許柯好玩,同一個男人,我偏要玩到膩。」

  「那你小心,別把自己玩……是你?」蘇晚桐突然放下酒杯,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男人,聲音急切又倉促,「晚桐,能不能不要分手?」

  她皺著眉:「威廉,我們已經沒有可能了。」

  「我錯了,我不該和別的女人一起出去還瞞著你的!」

  童依將杯中酒飲盡,適時地出來拉架,不想被威廉一揚手摔在地上,連帶蘇晚桐也被制住了胳膊。

  「綠我姐妹還敢來撒野?」她錯愕了幾秒,抄起桌上的香檳,抬手就潑向他潑去:「你再動她一下試試!」

  不知道是誰報的警,童依和蘇晚桐灰頭土臉地出現在派出所時,許柯正從調解室里出來,和身邊的人輕聲說著什麼。

  四目相接的剎那,他停了聲音,她低下了頭。

  許柯還是上午那身西裝,整個人斯文清冷,可童依卻遠比上午更加狼狽。她的妝又花了,頭髮亂得像只雞窩,甚至袖子也濕了半截。

  一年裡有三百六十天都是妝容精緻、風情萬種的御姐,為數不多的蓬頭垢面,讓許柯一天之內遇見兩次,童依真的很後悔剛剛沒有補個口紅。

  兩人馬上就要擦肩而過,許柯卻還是一言未發,童依忍無可忍,她咬咬牙,終於抬手拽住他的衣角。

  本來已經了解完手上案件情況、正打算回律所的男人眉梢微挑,他盯著童依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似乎在等著什麼。

  她認命地眨眼,聲音小到幾乎沒有:「幫我!」

  聽到想要的答案,他向來清冷寡慾的眸里終於有了起伏,許柯放下手裡的公文包,聲音卻還是淡漠疏離:「跟我談吧。」

  「我是律師,」他看了一眼童依,「也是她的丈夫。」

  都是出來玩的,威廉沒有繼續死纏爛打,道歉之後蘇晚桐也不想再追究。他們從派出所里出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夏日的風裡夾雜著涼意,童依縮著脖子,肩膀上卻突然多了件絳藍色的西裝。

  檀香木與雪松交織,融合了清新的柑橘調,童依愣了愣神,熟悉的味道喚醒了她那兩個月里所有瘋狂的記憶。

  腦海中有畫面一閃而過,兩個人牽手,捏臉,親吻,少女得逞地看著少年耳朵染上粉色,紅到幾乎滴血。

  「自己的地盤也能被人砸場子,」許柯挑著眉打開車門,「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

  「承蒙許律關照,這不是沒砸成?」童依遞上一個笑臉,拉上閨蜜在後排落座。

  她垂下眸,到了蘇晚桐家就要開溜,但手才碰到車門便被冷冷叫住:「現在才想起來要跑?」

  許柯的目光落在後視鏡,眼裡看不出喜怒,短暫的沉默後,他從匣子裡翻出今天上午剛到手的紅本,扔給了后座的童依。

  先發制人永遠是她的必殺技:「可今晚我約了別人,總要有先來後到吧?」

  「先來後到?」許柯將車門落了鎖,她向來知道怎麼最能激怒自己,不過這次,他才不要當獵物,「那我插個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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